蓝耳朵的诊断绝对不会是大血管性血管炎和复发性多软骨炎,肯定李教授诊断错了!
虽然用药后患者蓝耳朵的症状有所好转,但内地里肾功能快速衰竭是无法承受的。
李教授也知道自己的诊断是错的,给患者用硫唑嘌呤和甲基强的松龙脉冲治疗也错了。
但临床诊疗不是做习题,错了可以重新来过。
这也是临床医生心理压力大的一个重要因素。
医生是一个容错率非常低的职业,尤其是面对各种疑难杂症的时候,等知道自己错了,几乎也已经晚了。
带组的李教授心里虚,他对“自己”的态度愈发过分,“自己”成了他的撒气筒。
谩骂、侮辱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吉翔知道“自己”未来的结果不会是去医务处报道那么简单。
患者急性肾功不全,如果有个三长两短……
吉翔已经看见了“自己”悲催的下场。
果然,检验指标越来越差,所有客观证据都表明情况并不乐观。
患者家属的情绪也愈发低沉,极端情绪在酝酿,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随时随地都会爆。
只要稍有点临床经验的人都会感受到患者家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焦躁、阴郁的气息。
自己家的孩子来医院住院治疗一个“小”病,结果却状况频出,谁又能保持冷静?
蓝耳朵、急性肾功能不全,医生说的轻描澹写,可事实呢?
竟然肾脏的血管都被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吉翔也很无奈。
他不断的复盘整个过程。
带组教授虽然有问题,可他除了甩锅、pua“自己”以外,其他做的都算是中规中矩。
最起码人家给出的诊断、治疗,自己当时还觉得是对的,甚至感觉随时会结束这次“感同身受”。
事实证明,自己还嫩着呢,吉翔对自己的诊断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断。xiumb.com
还是抓紧时间把诊断技能填满,光学手术也不行,吉翔心里多了一个想法。
随着患者的病情愈发恶化,全院会诊也每天都举行,众多脸熟的医生坐在一起长吁短叹,没什么卵用。
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谁都说不好,谁都不好说。
原本住院的时候只是个肺炎而已,结果却越治越重,出现蓝耳朵、继发急性肾功能不全、血栓。
这种罕见情况谁都没预料到。
“都是你!都怪你!
”带组的李教授已经歇斯底里,他在几天后的全院会诊上直接指着吉翔咆孝,“都是你给了错的诊断,要不是你最开始瞎治,患者怎么会这么严重!”
“你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个医生,这是人命,人命!”
“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患者的肾功能已经不好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吉翔无可奈何的看着带组教授,他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在无能咆孝。
而“自己”更加无能为力,面对不公平的指责只能蹲在墙角里承受。
这世界从来都没有公平,这一点吉翔是知道的。
可李教授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带组的李教授给刚刚步入社会的吉翔上了一课。
“这件事肯定是医疗事故!事故的责任人是你!”李教授疯了一样,红着眼睛拎着“自己”的白服把“自己”薅起来。
“包处长,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做错了!”
办公室里十几号人,有医生、有教授、有主任,但所有人都没说话,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吉翔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承受着这一切,甚至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就这样。”包处长沉声说道,“事情我们从头经历,小吉医生的诊断、治疗是有错误的。先不着急,今天请了外院专家会诊,要是还不行,小吉医生你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自己”茫然说道。
“医疗事故罪被判刑的桉例有一起,你应该是第二起。”包处长冷冷说道。
吉翔周身寒彻。
他知道自己要被当成是替罪羊扔出去。
就像是包处长说的那样,事情大家都是亲身经历的,都知道是谁弄错了、治错了,但在现在却没人“帮”自己说哪怕一句话。
主持公道?
如果有公道的话也必然不在这里。
“自己”浑身颤栗,愤怒、悲怆冲昏了头脑,大脑里一片空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包处长司空见惯的冷漠说道,“诊疗错误……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作为一名职责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却要把问题甩给别人,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还算是医生么。”
说着,包处长轻轻拍了拍他的心口。
“你的良心能安么。”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这些词汇吉翔都听说过,但今天亲身经历,感觉真心不一样。
相比于包处长、带组李教授,自己身边的白处长、墨成规、王大校和刘主任都属于和蔼可亲的好人。
压力越来越大,“自己”无法承受,一股结束所有荒谬的想法笼罩全身。
“自己”跑出办公室,一把拉开窗户,身形矫健的跃了上去。
“不……”一个人下意识的喊道。
但只喊了一个字就自觉闭嘴。
“自己”回头,最后一次看着这群冷漠的人们,网吧开黑的欢乐似乎就在窗外,只要跳下去就可以找到。
毫不犹豫,“自己”把身子探了出去。
吉翔叹了口气,他知道下一秒光影闪烁,自己会回到系统手术室。
妈的!
这个世界真荒谬!
然而下一秒,身边的景象“逆流”,却没回到系统手术室,身子被人直接薅回来。
“出息。”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吉翔一怔。
暖流在心里流淌,他知道谁来了!
周教授,一定是周教授。
这次感同身受的记忆也是从周教授的亲身经历里拷贝出来的!
“你们,都特么是人么?”周教授的声音冰寒,一边薅着吉翔,一边目光扫了所有人。
“不会看病,算是没本事,学艺不精,谁都有看漏眼的时候。可你们呢,连特么做人都不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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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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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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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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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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