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常只要她使出这一招便会立马投降的男人此刻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
哭了半天,荣李也没动一下,眼神似有鼓励,让她哭得再大声点,这让莫小艾哭不下去了,爬到荣李脚边,哀求荣李不要和离。
被莫小艾护在怀里的顺子也哭着求荣李,让他别抛弃姑姑,别做坏人。
荣李没理会这对姑侄,算计着时间,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外冲隔壁邻居喊了一声,“牛大婶,你在家吗?”
正忙着洗衣服的牛大婶应了一声,走到荣家门口,瞧着这气氛便知莫小艾又惹荣李生气了。
习以为常的牛大婶爽朗的笑笑,道:“小夫妻吵架叫大婶来做啥,帮着劝架,还是帮着揍人?”
“婶子,劳烦您帮着照看一下瑞瑞和糖糖,水我烧着了,饭菜我也备好了,您帮着热一热就成。”
说着,荣李摸摸身上,掏出三枚铜板,递到牛大婶手里,“还请婶子帮孩子洗完澡,喂了饭,在这等我回来。”
牛大婶没推辞,也没嫌少,将铜板收好,点头道:“放心,婶子不是第一次照看他们了,会把他们照顾好的。”
荣李一笑,在牛大婶看向还在哭泣的姑侄二人时,轻声道:“我得带着她和顺子去莫家一趟,处理点事。”
说完,荣李找来纸笔,快速的写好和离书,对荣瑞说了一声,让他和妹妹听着点牛大婶的话。
摸摸荣瑞的小脑袋瓜,荣李将和离书往怀里一塞,便一把拉起已经不敢哭了的姑侄往莫家走去。
牛大婶瞧着夫妻俩的背影,暗道不妙,但不好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便努力让自己的脸色自然些。
预感到什么的荣瑞看着荣甜儿的睡颜,摸摸她的脸,眼睛渐渐红了。
“当家的,你真的要这么无情吗?”被荣李连拉带拽的莫小艾因要护着顺子只得被动的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求饶道。
荣李没说话,他什么话都不想和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说。
荣家是全家村的外来户,因守着祖上秘密,和村民们的关系不算亲近,也就是和相邻的牛大婶家有些联系。
是以,荣家的事,全家村很少管,哪怕有村民看到衙役送荣家人回村也没多管闲事。
毕竟在他们看来,穷得叮当响却因识字显得神神秘秘的荣家头上刻着“麻烦”二字,可不能随便沾惹。
莫家村那边,莫小艾一家也是和村民们关系不睦,但和荣家自动与村民保持距离的原因不同,莫小艾一家是因太极品才被村里孤立的。
等原身娶了莫小艾,全家村和莫家村的人皆松了口气,这两家凑在一起,倒也是绝配了。
然莫小艾进门后闹出的那些事,又让两村的人同情起原身来,撇开别的不说,原身当年可是十里八乡顶俊的后生,做活又有无尽的力气。
这样的后生,不知有多少人家眼馋,结果却被莫小艾一家祸害了,真是提起来还叫人牙痒痒。
但到底是荣家家事,谁也不会无聊的去管。
是以,当荣李扯着莫小艾姑侄走在村里的大路上时,周围的村民哪怕听到动静也没出来看一眼。xǐυmь.℃òm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莫小艾又因为娘家的事惹着荣李了,随他们闹呗,闹完了之后,荣李还是会容忍这个婆娘。
莫小艾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哭求讨饶不过是做样子给荣李看,好让荣李消气,但眼看着荣李将她和顺子扯到全家村村长家便意识到不好了。
“大侄子,你这拖家带口的来我家闹什么呢?”村长正好在院外抽旱烟,瞅着荣家的架势,有些不悦的道。
“叔,求您给侄儿做主!”荣李二话不说的跪下了,给村长磕了个响头,惊得村长跳起,赶紧把人扶起来。
“你这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做什么一来便给叔磕头?”村长抬头看着荣李额上的痕迹,这磕得够实诚的,九成九得肿了。
荣李泪流满面的道:“叔,侄儿都快活不下去了,求叔救救侄儿!”
村长初次看到荣家小子哭泣,还哭得这么狼狈,不免有些慌乱,“行行行,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叔给你做主!”
“……”莫小艾姑侄目瞪狗呆的看着荣李,为什么他这个做派看着竟有几分熟悉?
村长把荣李一家领进院子,因两个孙女在睡觉,怕进屋吵着孩子,便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有事说事,不必哭哭啼啼。
荣李吸吸鼻子,狠擦了把泪,“叔,爹在世时一直说叔是个好人,是咱全家村最值得尊敬的人。”
村长眨眨眼,是吗,看荣老哥待人冷漠疏离的样,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么评价他的?
不由得挺直了腰背的村长鼓励荣李说出真心话,荣李又擦了把泪,恭维了村长几句,正要进入正题,莫小艾又跪下了。
莫小艾直觉不能让荣李说出口,拉着顺子一块哭求,求荣李不要抛弃她,瑞瑞和糖糖还小,不能没有娘。
荣李只看着村长,口齿清晰,逻辑通畅的把在县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直听得村长气愤不已,不禁瞪了一眼莫小艾。
躲在角落里偷听的村长家人也很气愤,是,顺子是可怜,但瑞瑞和糖糖可没欠他什么,莫小艾怎么能只顾着侄子,不顾自己的孩子?
“叔,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打莫氏进门,我荣家上下从未亏待过她,别人有的她有,别人没有的她也有。”
“哪怕她一心帮扶娘家,荣家稍微赚点钱便被她搞回娘家,我们也没说过一句话。”
荣李说到这,哽咽了一下,似在做什么决断,叫莫小艾白了脸,想说什么,却因太过害怕而说不出来。
村长安慰着荣李,“慢慢说,不着急。”
缓过劲后,荣李沉声道:“但她为着娘家侄子,置自己的孩子于不顾,若非骨血至亲,心心相连,叫我察觉到不妙,只怕瑞瑞和糖糖……”
“我娶了莫氏是该为她负责,但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再受委屈,再遇危险,这次是我走运,但下次呢,叔,我不敢赌下次啊!”
荣李泣不成声,看样子是真的被莫氏伤怕了,村长很能理解他,帮扶娘家也便罢了,连孩子也不顾,那就绝不能原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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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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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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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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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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