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指着前方的炮楼对老酒说道:“先打正前方这个,再打两旁的,一共三个炮楼,有没有问题?”
李云龙这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南土村正面的共有五座炮楼,沿着公路排开延绵两公里。
独立团只有把中间三个炮楼敲掉,才有可能打开一个火力缺口突破这道防线。
老酒迟疑片刻,就应道:“没问题!”
实际上,虽然有小东北的测距方法,但十发炮弹打三个炮楼,老酒还是一点谱都没有。
但老酒也知道李云龙那是蛮问,他要的就是“没问题”这个回答。
李云龙拍了拍老酒的肩膀就让他去准备了。
老酒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不是这会儿才准备的,李云龙开大会那会儿老酒就在寻思着:咱要是到天黑了再去测距离、测高度,那可不是个事,尤其战士们还无法心算,得在纸上写,到时乌漆麻黑的算错了可不好。
于是大会一结束,老酒跟李云龙请示一声就急匆匆的带着几个兵背着标竿上来了。
到了地方后没碰到啥困难,就是为了不让鬼子发现偷偷的测有点麻烦,但鬼子在一公里外很难发现他们,不久老酒就测算好了几个目标的距离和高度记了下来并做了标记。
但老酒很快就发现不对。
“咱们这么测可不行!”老酒说:“这仗是晩上打的,到时咱明明可以在五百米甚至更近的地方打,为啥还要在一千米外打?”
这话没毛病,因为风力、风向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五百米的命中率肯定比一千米高。
同时,鬼子因为能见度低火力无法威胁到五百米外。
所以当然得将火炮推到五百米处打。
问题是……
五百米太近了,这会儿天还亮着,鬼子在外监督百姓干活,要是到五百米距离测肯定要被鬼子发现。
有个战士提了建议:“酒叔,咱现在先测了一千米距离的点,晚上就从这个点起往炮楼方向走五百米,不就剩下五百米了?”
老酒抬手就给这名战士的脑袋来了一下:“要这么简单还要你想?当我傻了还怎么着?这法子只适合一路平地,这里起伏不平的,有的地方还是小山丘,你往前推五百米能刚好剩下五百米?”
被老酒这么一说战士就没话了。
老酒说得对,要这么干的话,那高度和距离都不对,到时候能打中才是怪事。
结果还是老酒想到了办法,他在标竿与炮楼之间把一个明显的目标比如以一块石头用同样的方法测距,然后两个距离相减就能得到石头到炮楼的距离。
同样再测高度,俩高度相减也能得到相对高度。
老酒担心会出错,就多测了几个位置并将数据一一记了下来。
回部队后老酒马上就去找了王学新,把数据往王学新面前一摆,问这么做是否可行。
王学新听着当时就愣了,老酒这都能活学活用了,战争压力下激发出来的潜力真他娘的不一样!wWW.ΧìǔΜЬ.CǒΜ
老酒这会儿就是把炮推到标记处,用计算好的数据调整好诸元对准了正面的炮楼。
四周一片寂静,天寒地冻下就连昆虫都没了动静,只有山风吹过空洞的村庄发出有如哭泣般的“呜呜声”,偶尔还能听见铁丝网上的空罐头随风摇摆发出的“咣当”声。
趴在阵地前的王学新闭上了眼睛,努力感受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虽然只是表面,但依旧让他有些留恋。
突然,几颗红色的信号弹冉冉升上天空。
战场在那一刻就热闹了起来,四周到处都是枪声,埋伏在前线的22个主力团约五万余人同时朝没有防备的鬼子防线发起进攻。
鬼子做梦也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采取守势,要不就是以少量游击队发起偷袭的八路军居然会发起如此规模的反攻。
但鬼子不敢出炮楼,只能用探照灯照向可疑的方向搜寻敌人,然后在炮楼里胡乱朝外打枪。
一营的战士第一时间就从铁丝网的缺口冲了上去。
鬼子发现了他们,探照灯马上锁定铁丝网上的缺口,机枪子弹带着啸声飞驰而至,当场就把冲在前头的几名战士打倒在血泊之中。
王学新一举枪,“砰”的一声就将探照灯打熄,四周霎时就陷入一片黑暗。
这时王学新就听到李云龙大喊:“老酒,他娘的给我开炮!”
“轰”的一声,炮弹从“鬼炮”炮口飞射而出。
但是没有爆炸,也没有火光,炮楼的射孔依旧疯狂的喷吐着火舌压制着一营战士的冲锋,同时位于二线民房里的伪军也在鬼子的威逼下端着枪涌上来组织防御。
“搞什么名堂!”李云龙破口大骂:“什么鬼炮,打出去还没个屁响!”
这是圆头弹的缺陷,之前就说过它以小倾角发射很可能会在地面打水飘不会爆。
而在黑夜不爆的结果,就是你根本不知道炮弹落在哪了,于是就无法根据炸点修正。
那一刻老酒愣了下,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该调整诸元打还是继续这样再打一发。
如果要调整的话,又该怎么调?
直到他听到黑暗中的王学新大喊一声:“风偏量!”
老酒霎时就明白了。
他不是没考虑过风偏量,作为一名干了几年的炮手,老酒当然把不会漏了这个,甚至他已经把风偏量带进自己的感觉中,知道多远的距离、多大的风、什么方向的风大概要偏多少。
问题是这种感觉是打尖头炮弹带来的。
而自产“鬼炮”用的是圆头弹,它受到风力的影响肯定比小锥角尖头弹更大,于是再以之前的感觉打就会出问题。
具体影响大多少?
应该偏多少?
没有标准,也没有参照。
老酒只能凭着感觉进行调整,然后一声令下“轰”的一声又打出了一发炮弹。
老酒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当他看到炮楼中部爆起一团火球时不由一阵意外,以至于他都有些不相信这一炮是自己打的。
直到李云龙冲他大喊:“老酒,他娘的打得漂亮,再来一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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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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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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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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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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