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澪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条小河的岸边长椅上。
在她的身边,是无数绽放的樱花挂在树梢。
沉甸甸的樱花压弯了枝头,树枝垂在水面上,花瓣随水流而下。
暖洋洋的温度让她浑身舒畅宛如泡在温泉里……明明刚才还在料峭的手稻山里吹着晚风。
“听那个老头的意思,是在梦里。”
雨宫千鹤揉着自己的屁股说道,她瘪着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和泉澪:“为什么我是摔了屁股,你却好端端坐在长椅上?”
和泉澪起身转头去看,发现不仅是雨宫千鹤,就连校医也在。
“是那个奇怪的燃香吗?”她好奇地问。
七海夜环顾四周,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上午七八点钟的样子,艳阳高照,周围还有很多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在便利店里买早餐。
紧接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和服,“真是稀奇。”
和泉澪问:“校医您相信我们现在是在梦中吗?”
雨宫千鹤接话:“排除所有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这一个解释了……我们还穿着参加烟火大会时候的衣服,而且也都还记得这回事。”
说罢她走到和泉澪身边的樱花树下,用手抚摸着树干:“粗糙的手感,非常的真实。原来仅凭着宗教信仰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吗?”
和泉澪则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是仅凭借着信仰就可以做到的呢……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新宿。”七海夜回答,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那边有一家我经常去的料亭,三文鱼刺身以及怀石料理还不错,最关键的是酒很好喝……而且很贵。”
“新宿?”
“新宿!”
前一声是雨宫千鹤发出的疑惑,她并不明白为什么那老头要把她们的梦编造在新宿……干脆点就是为什么是东京,既然是做梦,不如去马尔代夫或者是西班牙的港口玩潜水,还能吃到地道的异国料理。
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味觉……嗅觉是一定有的,樱花的香气让人流连忘返,按照花瓣和花骨朵的比例估算起来怕是正值四月初。
后一声是和泉澪的惊呼。
她意识到了这里是哪里。
“直树君的家住在新宿鹤卷町。”她如是说道,然后看向旁边的小河以及河岸畔盛开的樱花树:“这该不会是神田川吧?”
“没有手机。”雨宫千鹤轻轻摇头。
和服是没有口袋的,手提包并没有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做梦。
没了手机在人生地不熟的路段,现代人就像是瞎了眼,尤其是对于雨宫千鹤这种重度电子发烧友来说。
好在既然认清楚了这附近是新宿的鹤卷町,那和泉澪静下心来便也记得些标志性建筑。
再配合着校医对这附近那些高档餐厅的记忆,不一会的功夫她们便找到了面影桥。
在桥的那边有一家临川而建的粗点心铺子,俗称小卖部。
一位老奶奶站在门口,时不时冲着身后的铺子说些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身材孱弱的少年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
“我帮你去送吧?你一个人这么多东西拿不过来的。”
“不用了武藤奶奶,就一段路而已,前两天的风寒已经好了,只是有些咳嗽,不碍事。”
“一定注意身体啊!我年纪大了浑身是病,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灶……你年纪轻轻,可不能总是这样。”
“放心吧奶奶,吃了这些药会好起来的。”
少年怀里抱着的正是一大堆中药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先不论自己信不信,总归是让担心他的武藤奶奶放下了心来。
“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托我女儿女婿帮你买,记住身体最重要哈!”
站在面影桥上的三位目睹了少年和年迈店主交流的全过程,雨宫千鹤跟七海夜只是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和泉澪已经冲到桥边,两只手放在嘴边捂成喇叭,在冲着沿着河畔慢慢悠悠行走的少年大喊了。
“直树君!直树君我在这里!”
雨宫千鹤见和泉澪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喊挥手,眉头一皱也来到桥边。
但她因为太矮了被石头围栏挡住,小跑绕到了新的角度才勉强看清楚那个人的背影。
“你说那家伙是学长?”雨宫千鹤一脸不可置信:“他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也很没有精神诶!最重要的是给人的感觉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哪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他肯定不是傻学长。”
雨宫千鹤瘪了瘪嘴:“别的不说,那家伙壮的跟头牛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才不会拎着一袋药材就气喘吁吁。”
说罢她又仔细开始端详少年的背影,隐约间觉得好像又有三四分像……不,一旦在脑海里萌生出那家伙就是夏目直树这个念头来,这三四分的相像最后也变成了十分乃至九分。
和泉澪则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已经挪不开视线了。
见雨宫千鹤否认,她才堪堪有些不舍地短暂回头看着雨宫千鹤,脸上满是幸福和优越。
“直树君直到今年春天为止,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哦!”她很骄傲,因为不管是今年刚入学的雨宫千鹤还是开春调过来的校医,都未曾见过直树君曾经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十分不幸的、体格孱弱的少年,是个头发遮住眼睛的孤僻患者,在学校里甚至连上同一堂课的同学在路上见了也不会打招呼的存在,教授更是只能看到花名册上的名字,才会记起来自己的课堂上原来还有一个从不缺课的学生。
“没有参与过直树君的过去真是遗憾啊。”学姐微微仰着头,终于能在情敌面前自信一会了。
“我要去找他!”
她短暂的享受了对于情敌的优越之后,便已经迫不及待去见直树君了。
“喂,等等我!”雨宫千鹤受不了她的这种挑衅,想要追上去要问一问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倒是七海夜若有所思看着夏目直树的背影,在想这会不会也是梦中的镜花水月。
和泉澪一边喊着夏目直树的名字一边去追,雨宫千鹤和七海夜跟在后面,但因为一开始距离就较远,需要绕过桥去,再加上三人穿的都是木屐不便奔跑,居然跟出去将近一个路口才慢慢缩短距离。
“那家伙是聋了吗!”雨宫千鹤追上了和泉澪,但也体力不支开始喘气,她气鼓鼓地跺着脚在那里骂吗,“我这样喊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在下一个路口之前,一辆小货车从她们身边驶过,追上了夏目直树。
因为抱着东西再加上身体不好,他的行动并不算敏捷,路口很狭窄,货车司机连续地按着喇叭,夏目直树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惊扰了思考,东躲一下西躲一下,终于在路边的石板上站定,给货车让出路来。
司机拉下玻璃窗,探出头发稀疏的半颗脑袋——是个秃顶的大叔。
他凶神恶煞地冲着夏目直树啐了口:“你是聋子吗!”
“哈!他居然敢骂他是聋子!”
雨宫千鹤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那司机气势咄咄逼人的骂声,眼睛瞪大了。
她不敢置信听到的一切,紧接着便咬起了牙,很愤怒,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令人不齿的恶行一样,握紧了拳头就要往前冲:“他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的……除了我没人可以骂他!我要让那个秃顶的混蛋失业,让他被险恶的社会吃得渣都不剩,然后在天桥底下蜷缩在肮脏的被子里后悔今天对他的无礼行为!”
“冷静点。”
突然间,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将气势汹汹的小富婆拦腰抱住,就像是抱起来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一边顺毛一边柔声安慰。
“不过是被骂了一句而已,要是对我传播过不幸的人都被你这样搞,怕是新宿小半数的人都要失业。”
雨宫千鹤定睛一看,抱住自己的赫然是夏目直树。
不过是那个她熟悉的、脸上时刻带着从容微笑以及阳光帅气的夏目直树,他身上还穿着大家一起去买的纹付羽织袴。
“诶,你在这里呀!”雨宫千鹤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她往前看去,货车已经驶远了,抱着一大袋中药材的少年还在坚持不懈,春天穿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既然你在这里,那他是谁?”
“也是我。”夏目直树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和泉澪:“学姐应该很熟悉的吧?大一整年我都是那个样子……其实再往前一些,国中、高中都是那样。”
雨宫千鹤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这里是梦。
那是梦中真实但又不真实的他。
“原来的你一直都这样吗?”她很是好奇。
夏目直树则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只有很少的时间会是那个样子,其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拄着拐棍……啊,就像那样。”
说话间,走在前面的他不小心踩到了水沟,整个人一下子扑了出去,小臂磕在石头上擦伤了,脚看样子也扭到。
但他并没有捂着伤口抱怨,而是赶紧将掉进水渠里的中药材全部捞上来,然后打开包装查看损失情况。
“诶!”
雨宫千鹤又想往前去,这次连学姐和校医都有些动容了,夏目直树拉住了她们。
“没用的,这里是梦,他看不到我们。”
几人走到近前去,果然还尚显稚嫩的他蹲在地上自顾自检查湿了多少药材,看不到自己身旁已经围了几人在看。
“还好损失不大。”他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开心:“不然要白费武藤奶奶的好意了。”www.xiumb.com
“喂,你受伤了,多顾虑一下自己啊!”雨宫千鹤在旁边恨得咬牙切齿:“几块破药材而已,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副自己很抗揍的样子?你都站不起来了!”
“不,会站起来的。”夏目直树倒是在旁边双手环抱胸前仿佛看戏一样,但语气十分笃定。
那毕竟是他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
果然,崴到脚的他努力站起来,原本需要抱着的药材被他一只手艰难拎着,另一只手扶着墙,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看吧。”跟在身后的夏目直树微微一笑:“我可没那么容易向生活低头。”
小富婆恨恨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过头来冲着他满脸不乐意:“还好只是梦!这要是真的,我非扑你身上咬你一口不可!”
“喂喂,水渠欺负我就算了,你为啥也欺负我。”夏目直树表示抗议。
“谁让你这么不爱惜身体的!”
夏目直树便笑:“曾经我也对生活自怨自艾,但后来发现一切都无法改变的时候,我就开始看书。最开始看书的时候一知半解,发现原来书本里有很多跟我一样不幸的人,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可读书最怕一知半解,刚读到人间疾苦就怨天尤人,却没想过多读一页就是不幸者丰富的精神以及世界的美好……书籍描绘苦难而我经历苦难,书里教我人生处处是希望,我怎敢蔑视自己的未来?”
“所以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撑过来了?”
雨宫千鹤满脸心疼,都着小嘴,拉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像是小兔子在安慰受伤的狮子。
夏目直树呵呵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她也不反抗了:“兴许我一个人替了许多人受苦呢。”
“不值,那也不值,太不值了!”小富婆都快委屈哭了:“你就算替一万个人受苦,我也觉得不好。”
夏目直树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帮她把揉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
学姐在一旁捏着衣摆,抿着唇很自责。
雨宫学妹没有经历过他悲惨的过去,如今见了,仍然心疼的恨不得教训他一顿。
而自己明明以前可以更早的帮助直树君的……
这时候的自己在哪里呀!
她更难过了。
因为如今正是直树君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
在她自责的时候,温暖的手盖在她紧紧拽着衣角的小手上。
夏目直树安慰似的一笑:“这时候的我,连跟学姐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学姐请不要难过,这时候咱们两个没有交际,源自我的畏手畏脚,跟学姐没有关系的。可即便如此的学姐仍是我的白月光呢,大一一整年,我都是看着操场上挥洒汗水的阳光女神才充满了生活的希望。”
“然后就……”
“然后莫名其妙身体就好起来了,”他耸了耸肩:“一直到如今和学姐你坦诚心意、认识了咬人的千鹤,还有总是拿我取乐的校医。”
“身体就莫名其妙好起来了?”涉及到擅长的领域,七海夜便来了兴趣:“按理说从你刚才那种体弱多病的状态恢复到现在,没有三年五年怕是很难……再加上你现在身上的肌肉情况,即便是恢复到了正常,也需要很久的时间来锻炼才是。”
“锻炼的话,其实我原本有在锻炼的。”几人跟着夏目直树来到了家门口,他看着开门进去的自己,也很是疑惑:“但以前锻炼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像是我这副样子已经是体能上限了,再怎么锻炼也无济于事,直到春末夏初的某一天,身体突然间就恢复了,肌肉也在短时间内变的发达起来。简直就是长久以来的积累在那一刻突破,储存起来的锻炼得到了释放。”
“嗯~”七海夜挑了挑眉:“开学以后,来医务室我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吧……最好是能让我看看你那些肌肉。”
“校医你没有在动歪心思对吧?”雨宫千鹤狐疑地问道。
七海夜则神秘一笑:“校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忽然,周围的景象变化,宛如烟尘飘散重新组合,街道还是那些街道,路上的行人像是被摄影机加速一样匆匆而过。
天上日月星辰、斗转星移,眨眼间不知过了几天,当一切重新安定,似乎已经不是当天了。
又是一天清晨。
路上行人还不是很多,看起来是个周末。
从远处的地铁站上来一个拖着行李、拎着巨大手提箱的少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的穿搭实在是太惹眼了——身上穿的是欧洲中世纪女仆的装束,看起来像是某家大户的女仆出逃一样,也像是女仆咖啡店里业绩最好的那位走错了门。
她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确认就是这一家之后,径直来到了夏目直树的门前。
敲了敲门,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什么艺术家最杰出的凋塑一般华丽,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让雨宫千鹤都感到些许诧异。
“绝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是我跟着我老爹见过那么多人里边,仪表仪态最好的一个。”雨宫千鹤说道:“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她是来找你的?”
夏目直树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唔,头有点疼。”
他捂着脑袋难受,七海夜轻轻用手帮他按摩太阳穴。
另一边,不多会,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夏目直树半张比较警惕的脸。
“请问你找谁?”
“这里是夏目直树的家吗?”
“我就是,”他脸上疑惑和警惕更重:“你找我?”
“我是你妈给你找的上门服务。”女孩子澹澹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不仅那边愣住了,这边几位女孩也都表情各异地看向夏目直树。
学姐是不可置信地捂着小嘴,三观震碎一地。
雨宫千鹤已经后退半步准备骑士飞踢了。
校医则是掩嘴轻笑,发出“あらあら”的揶揄,“cosplay的好像很贵呢。”
夏目直树瞪大了眼睛摆着手想要解释,可突然一愣。
这一幕……
怎么自己脑海中下意识觉得,那个女孩会说出这样了不得的话呢?
总之就是……很合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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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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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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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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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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