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又是电闪雷鸣。

  淅淅沥沥的雨点,带走了一天的闷热,却带不走玩家心头的闷意。

  215号房间里。

  小婉烦躁地站起身来,拉上窗帘。

  外头的电闪雷鸣,让她心中直发慌。

  这种感觉,似乎是一种预警。

  仿佛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两个同伴接连惨死。

  他们凄惨诡异的死相,都为幸存者的心头拢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老胡在房间里踱来踱步去,身上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直往房间内其他人的鼻子里钻。

  其他人虽然颇感不适,但还是暗自忍耐。

  “104号房间那个样子,是不能住人了。”

  “今晚,我们都睡在215号房间。”

  老胡的神情凝重,语气不容置疑。

  任昨茜听了这话,依旧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最好的选择。

  小婉看了一眼儒雅的柳国曾、帅气的杜礼轩与长相还过得去的小朱,又看了一眼人到中年油腻发福的老胡,眼中隐晦地闪过一抹嫌恶。

  “这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有别,不如胡叔叔你下去另开一间房……”

  “另开一间房?”老胡暴躁地打断小婉的话,“用什么理由?”

  “昨天你没听到旅馆老板的话吗?万一她看到104号房间里的异常,认为我们又在恶作剧,恶意损毁旅馆设施,把我们赶出去了该怎么办?”

  “你有什么办法对付那迷雾?”

  老胡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质问将小婉噎住。

  小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拿出了她的拿手伎俩。

  她双眸含泪,声音中带上了哭腔:“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番示弱的表现,果然赢得了小朱的怜爱。

  小朱轻拍小婉颤抖的肩膀,帮腔道:“老胡,你别太过分,像小婉这么柔弱的女孩子,一时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老胡瞪了小朱一眼,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把头偏到一边,没再说话。

  小婉悄悄与小朱拉开了距离,却还是一脸感激与依赖地看向小朱:“小朱哥,谢谢你。”

  “刚刚都是我的错,你也不要怪胡叔叔。”

  袁秘书并不在意小婉等人之间的暗流,她看了看任昨茜的脸色。

  之后,她略一思忖,就提出了建议:“今晚,咱们都挤一挤,可以两人睡一张床。”

  袁秘书这简简单单的建议,算是顺势而为,认可了老胡的提议。

  然而,小婉与袁秘书不对付,她怎么能让袁秘书一枝独秀,代表她们做这个决策人。

  “可是,咱们中间还有个变态杀人狂。”

  她单薄柔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万一他在晚上下手,岂不是……”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眼神闪烁地看向袁秘书:“况且与杀人凶手共睡一张床,真是想想就觉得太恐怖了。万一有人因此出了事,袁秘书你能为此负责吗?”

  小婉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但她只说出了袁秘书建议中的弊端,并没有提出改进意见。

  她是想让袁秘书左右为难,丧失在玩家中的话语权。

  然而,小婉却没想到袁秘书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来。

  袁秘书没有很多成年人对待未成年人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自负,并不耻于直接向一个未成年人承认自己话中的漏洞以及向未成年人提问。

  “嗯,你说的对。”袁秘书直接肯定了小婉的挑剔,好整以暇地将问题抛回给小婉,“小婉,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参考一下。”

  “我……”小婉又一次噎住,随即泫然欲泣,“对不起,我是故意要说出这种话的。”

  “我只是担心大家的安危而已……”

  小婉的这番茶言茶语,没有赢得其他三名男性的怜惜,只有小朱在一旁心疼地安慰。

  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快被愈发响亮的蛙鸣所吸引诱。

  今天的蛙鸣,似乎格外聒噪。

  *

  男女共睡一间房,无法为这些人提供绮思。

  袁秘书依旧对柳国曾关怀备至,好像只是一个过度称职的下属,却只换来柳国曾不着痕迹的躲避。

  小朱绞尽脑汁地寻找着与小婉的共同话题。

  可小婉的注意点,似乎总会飘到柳国曾身上,对于小朱的话只是看似认真实则漫不经心地应和。

  任昨茜窝在墙角,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自己的手脚。

  杜礼轩失去了往日对偶像柳国曾的热衷,在角落发呆,时不时瞥一眼任昨茜,又像是被烫着一般移开了视线。

  老胡沉默地坐在一边,时不时地看看手机,粗短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

  夜晚降临,玩家们各自分组,两个人一起挤在单人床上。

  任昨茜似乎对小婉颇有嫌弃,选择了与袁秘书睡一张床。

  玩家们在蛙声中睡去,又在蛙声中醒来。

  “这里是哪里?”

  小婉慌张地大喊。

  如墨的黑暗将她掩盖,也吞噬了她的声音。

  “这里是四角游戏。”

  老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再次进入了游戏,他只能强作镇定地回答小婉的问题。

  昨晚的经历,让老胡下意识地对小婉身份的真实性产生质疑。

  他摸了摸墙壁,只觉得墙壁光滑,触手温润,心里不由地便是一个咯噔。

  “怎么又是我?”

  显然,像老胡一样的倒霉蛋不止一个。

  杜礼轩崩溃大喊:“凭什么,凭什么我一直得进入这个游戏?”

  然而,无论他喊叫的声音有多么响亮,现实就直截了当地摆在那儿,无从改变。

  “闭嘴!”

  又有一个墙角里,传来了任昨茜冷淡的喝止声。

  “啪!”

  合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打断了四人的思绪。

  游戏主持人温柔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喃,用极快的速度宣读着游戏规则。m.χIùmЬ.CǒM

  游戏规则宣读一结束,游戏主持人就急不可耐地宣布。

  “游戏开始。”

  *

  今晚的游戏进程,是前所未有的快速。

  玩家甚至还没有做好心理调整,游戏便开始了。

  四人虽对此颇有异议,但也是毫无办法。

  面对三个未成年人,老胡只得自认倒霉,再次首当其冲,充当了游戏中的先锋。

  第一轮游戏中没有带子做指引,老胡摸着温热的墙壁,走向下一个墙角。

  他拍上了身前之人线条流畅的肩膀。

  “胡承嗣。”

  对方还没出声,老胡就确定了。

  这人是任昨茜。

  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深刻,还有着特别的好感。

  果然,下一秒传来任昨茜冷淡的声音:“你重男轻女吗?”

  老胡没料到这姑娘一开口就是这么犀利的问题。

  他心中百般纠结,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实话,女孩和男孩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男孩。为了这个,我年轻的时候在别人的唆使下,做过不少糊涂事。”

  “但是,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

  “不管怎样,对老胡我来说,女儿是我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了。”

  “嗤。”

  不知是不是老胡的错觉,他好像听到身前的少女发出一声冷嗤。

  随后,任昨茜温热的肩膀,离开了他的手心。

  任昨茜拖着身上长长的带子,摸着墙壁走向下一个墙角。

  墙壁的温热早已引起了她的注意,但她也只能勇往直前。

  任昨茜拍上了一个单薄的肩膀,是小婉。

  她只能认命般的闭了闭眼,报出自己的名字:“任昨茜。”

  小婉用细弱的声音问道:“茜茜,你是不是讨厌我和珊珊?”

  任昨茜犹豫一瞬:“是也不是。”

  “我曾经是真心需要朋友的,但后来我发现,你们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建立在虚情假意上的感情,又怎么会成真呢?”

  小婉下意识地就觉得任昨茜的话,会影响自己在老胡与杜礼轩心中的形象。

  她条件反射似地想要哭诉着辩解,好引起他人的怜惜,却被身后的任昨茜一推,走向前方。

  在小婉的身后,任昨茜的语气无喜无悲:“矫情的面具戴久了,或许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小婉当下就把这句话代入到自己身上,想要反驳。

  可黑暗与内心的恐惧,将她即将出口的言语吞没。

  小婉战战兢兢地走在往下一个墙角的路上,直到撞上了一个少年的背部。

  她将手放到杜礼轩的肩膀上,用娇柔的语气报上自己的名字:“余清婉。”

  杜礼轩却无法去品味小婉柔弱的语气。

  他的心中百味杂陈。

  之前,因为他的私心,他一直想方设法要将小菲的死扣在任昨茜的头上,好达到他报复任昨茜的目的。

  可现在,自从他知道了小菲是为了他而死,自从他听了任昨茜的一番话,他再也无法逃避现实。

  小菲竟是那样的爱他。

  为了他,小菲竟然可以付出一切。

  他得将害死小菲的凶手找出来。

  他得让小菲瞑目。

  借着这次机会,杜礼轩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小菲的死有关之人。

  他本着一颗试探的心,问道:“小菲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小婉的瞳孔骤缩。

  她结结巴巴地反问:“阿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你怎么会这么问?”

  小婉的回答,已经泄露了些许真相。

  杜礼轩的心一沉,没想到仅仅是无心的试探,竟然试出了一个与小菲之死有关的人。

  “你对小菲做了什么?”

  小婉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推卸责任:“我,我只是帮王璐珊那个傻子,介绍了个渠道而已。”

  “小菲不是我杀的,是歹徒杀的,是王璐珊杀的。”

  “再说,还不都怪李菲茜她自己不自爱。”

  “如果她没有主动怀上他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帮王璐珊找渠道。”

  “我只是想让她流产而已,我没想到王璐珊会做得那么绝。”

  “这只是一个意外……”

  老胡正在感叹着现在高中生的早熟,哀叹着这场游戏又是风波不断。

  “李菲茜”这个名字却像一柄尖刀刺入他的胸膛。

  一个晴天霹雳,让他呆若木鸡。

  这,不就是他女儿的名字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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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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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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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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