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无人,那是以往,如今汉中人口渐多,何愁找不到人手?”

  干咳一下,冯永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是找不到人手,那也无妨。冯永与二郎几人,在南郑那边建了一个工坊,专做纺织之事,人手倒是不少。”

  纺织之事,乃是国之大事,这是无可指摘的。

  “我等几人,虽是年少,但也是有一番报效朝廷之心的。若是丞相担心人手不够,我等几人可以为朝廷分忧一二。”

  “此事我倒也是听说了,”马谡面无表情,实在心里已经在咬牙切齿,老子当然知道你有个工坊,我还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原来太守也知此事,那就好办了。也不瞒太守,去岁我等几人,给汉中府织出的布,那是相当的厚实,乃是难得的御寒之物。这可不是我等自吹,乃是汉中将士所赞。”

  冯永继续推销自己。

  这就是前面提前建好口碑的好处了,天下独一家的老字号,你不找我,难道还去找别人?

  就算是去找别人,那也是得排在我后面,等着捡我吃剩下的。

  这可是事关北伐大计的事情呢!

  “冯郎君的意思,是仿此例?”

  马谡斜眼看了一下冯永。

  “正是正是。这不可为朝廷又省下一笔钱粮么?”

  冯永搓搓手,心想这马谡真是上道。

  “交与你也不是不可以,”马谡端起碗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但不是五五分,而是三七分。”

  你怎么不去抢?

  冯永差点蹦了起来。

  收羊毛才费多少钱粮?

  这里离沮县又没多远,运过来又需要多少钱粮?

  张张嘴就拿去七分,老子又是训练织工,又是改进纺车织机,又是求着皇后援手,这才拿个三分,根本就没赚多少好吧?

  再说了,皇后那里,还要拿走三分中的一半,剩下的才是兄弟几个分,能拿几个钱?

  毕竟皇后那般大气,牧场场地她出,种苜蓿的地也是她出,大部织工来源还是她提供,又让咱们披上了皇室的虎皮,咱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相比之下,这诸葛老妖简直就是蚊子腿上都想要刮肉下来——马谡要没诸葛老妖背后支撑,敢来剥削老子?

  反正记到诸葛老妖身上就对了。

  冯土鳖这时分外怀念诸葛乔,当初这位老实兄长拿了个对半分都觉得是占了便宜,再看看现在的马谡,当真是比不得,比不过啊!

  “马太守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

  冯永兴趣缺缺地说道,“这般算下来,这工坊赚不上不说,只怕还要倒贴进去不少。真要如此,冯永可不敢接手。”

  倒贴倒不至于,只是赚不上几个钱,和打白工有什么区别?

  冯永自己愿意,皇后愿意?

  以后还怎么跟皇后愉快地合作?

  马谡轻轻一笑,也不着急,“五五分,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

  冯永一听还有戏,立马坐直了身子问道。

  “南中那些妇人,你这里最多招五百人,招满后不得再招。”

  马谡竖起五根指头说道。

  果然是诸葛老妖背后指使,对的吧?没错吧?

  五百人,肯定是不够的。

  冯永想要做的,是建成一个以纺织为主的人口聚集区。

  五百人能干什么?一万人还差不多。

  但一下子搞一万人,只怕能把吓得诸葛老妖直接从锦城赶过来剁了他。

  “一千人。”

  冯永伸出一个指头。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南中妇人搞不过来,好歹还有马岱那边的可以提供。

  虽然是胡女吧,也不是说不能用,只是要多费不少周折。

  在吃饱穿暖这种本能的驱使下,纺线织布这个算不上高科技的事情,哪有学不会的?就看什么时候能学会罢了。

  不过马岱最终还是要受诸葛老妖所命……

  不好!差点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冯永连忙又竖起一根指头,说道:“两千妇人。以后马将军那里,还要五千胡人。”

  冯永能想到的事,诸葛老妖没道理想不到,万一马岱那边也掉了链子,冯土鳖哭都来不及。

  卧槽!

  这回轮到马谡吃了一惊,这种话你也敢说?

  到时候你手里快有一万人了吧?

  想做什么?

  “那五千胡人,是用来挖一些东西的,只要能把东西凑齐了,我就能做出好东西出来。”

  冯永看到马谡眼中的露出的神色,连忙开口解释道。

  “好东西,有多好?”

  马谡心头一动,这小子拿出来的好东西,已经不少了。

  能被他说成是好东西的,那就肯定是好东西。

  “十数日就能起一个乌堡的好东西,里面能住百来人的乌堡,而且所耗极低。”

  “我手头还有一种乌堡图纸,是这世间所没人见过的。放在南中那里,百人守,没有两千人不能攻下。”

  平了南中之后,一个路段就搞一个乌堡出来,那些乌堡就可以如同钉子一般,把南中死死钉住,总比你反反复复去平那些时不时起来的小叛乱要好不是?

  但水泥这种基建利器没出来之前,这基本只能是幻想,无他,搞得好一点,成本太大,搞得差一点,那又没什么卵用。

  但如今冯土鳖有法子搞出水泥啊!这种东西,肯定是保不住的,还不如直接送出去。

  至于用这种劣质水泥砌成的乌堡,是五六年就会产生裂缝,还是七八年会倒下,我管它呢?

  它的质量就是再差,比得过用木头竹子建起来的寨子差?

  一把火就烧光了。

  你用火去烧水泥试试?

  再说了,要质量那么好干嘛?建一次就屹立不倒,怎么盘活经济?琇書網

  搞基建经济,不就是建了再推,推了再建嘛?

  美其名曰基础建设促进经济发展……

  不倒,怎么卖出水泥?

  马谡自然不知道冯土鳖这种黑了心的蛆心里盘算着什么,但一听到十数日就成起一个乌堡,眼睛当下就是大亮。

  如何平南中,平完之后应该如何治理,他与丞相可是讨论过不下十数回。

  最后的结果总是让人丧气的,蛮僚年年反,只是这回的声势太大了些。

  至于那些千多人几千人的小叛乱哪一年停过?

  驻大军吧,钱粮支应不上,不驻军吧,偏偏又威慑不住。

  靠近大城或者汉人聚集之地还好说,那些偏远之地,如果不是闹得太厉害,根本就任其自生自灭,当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但如果当真有这等好东西,那还用担心什么?

  数十日就能起乌堡,而且所耗极低,再加上这种乌堡竟然如此厉害……

  世间哪来这般好事?

  狂喜过后,马谡又想到了这个问题,狐疑地看向冯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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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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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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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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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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