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到了宫门口,朝着禁军递出腰牌后,禁军首领盛元洲就急急赶了过来,看着穿着三品官服的沈郁,他在原地僵了一瞬,才快步上前去。

  “殿下,您这是...”

  “快带我进宫见父皇!”沈郁沉声道。

  盛元洲愣了下,旋即点头,命守卫提前将宫门口到未央宫的宫道肃清了一遍,确保无闲杂人等,才一路领着沈郁进了未央宫。

  皇帝见到沈郁这身装扮时,急忙搁下手里的折子,大步下了台阶,沉声问道:“皇儿,你这是...”

  “父皇,我知道他的计划了,他是想利用一种具有传染性的毒,制造出一场假的瘟疫来,好借此扰乱民心,让整个天下大乱,好寻机而起。”沈郁快步上前,双手握住皇帝的手腕,沉声道。

  皇帝闻言,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眼底闪过无数幽光,却看着自家皇儿,沉声问道:“皇儿想如何?”

  “我知道他在何处,我们得阻止他!”沈郁一字一顿道,语气里满是笃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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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衍之的话一落,房内本就僵持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驸马李承嗣是第一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萧衍之这才看了一眼顾丞相,示意他将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再说一遍。

  顾丞相缓步上前,幽深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人,想到沉声道:“事情正如二位听到的,顾某以性命担保,现在的三殿下萧执并非陛下的血脉。”

  “丞相此言当真?”

  李承嗣和齐王两人倏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顾丞相。

  顾丞相正色点头,言之凿凿:“千真万确,萧执,也就是沈郁,其实就是舍妹和武安侯的种,他因为武安侯谋反一事,对陛下怀恨在心,才会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李承嗣和齐王闻言,对视了一眼。

  皆在彼此的眼中,瞧见了一抹不可置信。

  毕竟,他们为臣这么多年,当今的陛下是何等心思深沉的帝王,他们太知道了。

  那样一个极擅帝王之术的人,会被一个病弱的稚子骗了?

  萧衍之自然将这两人心中的不信看在眼底,他压下心中的冷笑,瞥了一眼顾丞相,再次示意他们二人早就对好的半真半假的说辞说出来。

  顾丞相到了这一刻,倒也没了顾忌,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背后的真相本来牵扯到了我顾氏女的声誉,但是我顾氏的声誉比起混淆皇室血脉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

  李承嗣挑眉道:“相爷尽管说,我们只是想求证,事关皇室血脉,我和齐王自然会守口如瓶。”

  “自然。”齐王点头。

  顾丞相这才道:“当年...陛下还是皇子时,在我顾氏被人下了那种毒...”

  这事,李承嗣和齐王自然知情。

  当年还是皇子的陛下,就已经因为被下药,和顾家小姐成了好事,才截了瑄王的人和皇位。

  这事虽然顾氏和皇室都极力压下,但当年的人,心里都清楚。

  “其实,陛下认错了人,在假山内的女子是皇后的孪生妹妹,也就是武安侯之妻...”

  顾丞相脸上燥得慌,本来他对着自家父亲发过誓,此事会烂在肚子里,但是眼下他和顾氏已经没有后路了。

  这话一落,房内陷入了片刻的死寂,旋即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承嗣和齐王对视了一眼。

  原来当年并非当今陛下截胡了瑄王,而是顾老丞相选中了陛下。

  既然陛下将二小姐认成了大小姐,索性将错就错,将大小姐嫁给陛下。

  “等等,如这事是真的,那么沈郁不就是陛下的孩子?”齐王错愕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急声问道。

  萧衍之冷下一张脸来,攥紧了手掌道:“沈郁就是用了当年这真相,才会让父皇对他的身世深信不疑,可是他并非父皇的骨血。”

  “殿下的意思是...沈郁就是武安侯的种,但是为了给武安侯一族复仇,才会假借当年之事,骗陛下?”李承嗣已经从他们的话中,理清了思路。

  顾丞相郑重地点头,三指对天指誓:“沈郁绝不是陛下的骨血,如这话是假的,就让顾某天打五雷轰。”

  李承嗣和齐王听到这里,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心中对于这件事,已经信了九成了。

  萧衍之和顾丞相对视了一眼,目光炯炯,眼底皆染上了嗜血的幽光。

  萧衍之攥紧手指,心中一片冷笑。

  没想到这背后的真相这般讽刺。

  如不是顾丞相昨日对他说出这真相,他就算是到死都猜不到。

  到头来,他这假太子才是父皇的亲骨血,而假沈郁、真太子,却是母后和瑄王的孩子。

  太讽刺了!

  他嘴角抿出一个苦涩的冷笑,为自己多年来的心有不甘而愤愤不平,但下一刻,这一抹笑却变抿成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实在太想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在知道他最爱的太子并非他的骨血时的表情了。

  是惊诧?

  还是恼羞成怒?

  实在太有趣了!

  萧衍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的狂潮,但面上却装出了几分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站直身子,对着在场的三人,拱手作揖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望三位组本宫救出母后,父皇被沈郁欺瞒,因当年之事迁怒母后,已经将母后囚禁在宫中多时,如本宫再不做些什么,母后坚持不了多久了,望三位助衍之一力。”

  李承嗣和齐王齐齐起身,拱手还了一礼:“殿下想我们做什么?”

  萧衍之闻言,心中大喜,知道这两人已经被说服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房门外突然响起十分急促的敲门声。

  他猛地转头朝着房门外看去,就听到赫拉十分急迫道:“殿下不好了,客栈被禁军的人包围了。”

  “什么?”

  “什么?”

  才下定的决心的李承嗣和齐王顿时如临大敌。

  萧衍之眉头猛跳,却压下心头的忐忑,沉声问道:“禁军来此所为何事?”

  赫拉推门而入,又将房门关紧,脸色发青道:“说是抓拿要犯,已经命人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了,盛元洲亲自带人正一间间抓人,想来是冲着殿下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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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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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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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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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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