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看了一眼手里的桃花酥,咽了咽口水,饥肠辘辘,却不敢吃上一口。m.χIùmЬ.CǒM
抬眸看了一眼这看了第八遍的舞蹈,眉头已经皱到了一起。
又侧眸偷偷去看沈郁,就见他单手支着脑袋,十分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云汐嘴角抽了抽,就连她都看出来,这舞姬一看就有问题。
在片场,就算是被导演拉来充场面的演员,这花手也没见摇成这样的,这来来回回就几个动作。
而那些乐师饶是她这个不太通音律的人,都能看出这些琴师抱琴、抚琴的动作十分生疏,方才借着给沈郁添酒,走近一看,这些人指节略微粗糙,虎口有茧子,这很明显不是琴师该有的手。
可沈郁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半眯着眼,半靠在软塌上,一副纨绔子弟沉迷声色犬马的样子,倒是十足了。
就一侧站得笔直的夜鹰,让云汐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
但是又想到万一打起来,他也顾不上自己,又满脸愁容。
这一刻,就听到一声轻笑声,云汐猛地抬眸就对上了沈郁那双幽深的眼眸。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厢房内已经点上了烛光,将房内照得依旧亮如白昼。
她清楚的在沈郁的眼底瞧见了一抹狡黠的笑意,他薄唇微勾,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听的见的声音道:“怕就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又仿佛带着几分蛊惑之意,钻入云汐耳朵里时,一下子将她心头的慌乱都驱散了,她呆呆地回望着他。
强忍着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才支支吾吾问道:“公子又要做些什么?”
她此刻已经怕极了,可眼前这人嘴边的轻笑愈发深了几分,可他笑得越灿烂,她就越害怕。
【今晚他一定又要做些什么,此刻他这副模样难道是在试探自己?】
心中纠结了一瞬,还是觉得命比脸皮重要,她急急起身,一下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沈郁突然被扑了个温香暖玉满怀,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压制住疯狂勾起的嘴角,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一手甚至还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轻拍了几下她肩膀。
云汐:……?
突然感觉自己此刻和那只黑猫没什么区别。
不,不一样了,那只有毒的黑猫已经出局了。
窝在沈郁怀里,身体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鼻尖全是他身上独有的清冽冷香,这一刻,云汐才堪堪冷静下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能带给她安全感。
她极力忽视这股异样的情绪,慌乱的心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莫非...
“砰--”
随着一声巨响,画舫旋即一阵剧烈的震动。
云汐虽然被沈郁护在怀里,可鼻尖还是撞上了男人结实的胸膛,她发出了一声闷哼,扬起头来,就见一侧的夜鹰已经拔出了长剑。
下一刻,一道裹挟着杀气的尖锐女声落下。
“沈郁,有人在我千机阁买你的命,你有什么冤屈下去阴曹地府说个明白吧!”
话音刚落下,就是一阵刀剑相击发出的尖锐的声音。
不过片刻间,夜鹰就已经和刺客交上了手,他长剑挡在两人身前,冷声道:“公子先走。”
沈郁大手拉着云汐起身,两人一下子退到了门边。
可厢房外是尖叫声,还有极为怪异的“簌簌”声。
刚想起这是什么声音,身边的房门就被一支长箭刺穿了。
“锵锵--”
那钉入房门的长箭的矛头刺出无数的小铁钩,顿时将房门猛地往后一扯。
那房门哪里经受得住这股力气,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云汐猛地回头瞥了一眼,就见河对岸上,站着无数的官兵,那些官兵皆保持着拉弓的状态。
这时,突然夜风起,眼前顿时有无数如萤火虫的火星飞过。
云汐梗着脖子朝右侧看去,就见画舫的船头已经起火,那火势极强,画舫上的人争先恐后地跳入冰冷的河水里。
她吓得拽住身侧的人就想往外走,颤声道:“沈郁,着火了,快跳船。”
可身侧的人却仿佛半点也没听见,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身,带着她又退回了房内。
“沈郁!”云汐抬头看着一脸阴沉之色的沈郁,秀眉紧紧蹙着,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念头。
【所以方才沈郁是为了特意出房,露个脸吗?】
这一念头刚一出现,她就在沈郁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你知道是谁点的火吗?”他凑近几分,薄唇几乎覆在她的耳边,低低道。
云汐愣了片刻,错愕地盯着他,就听到他继续道:“是云嬷嬷,所以你此刻被抓住了,也是罪人之女。”
他的话刚落下,就有几枚暗器朝着二人的方向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沈郁似是脚步一踉跄,突然伸手推开了怀里的人,一下子那几枚暗器钉入了一侧的墙壁上。
他冷冷朝着已经冲到了眼前的刺客看去,却见自己此刻站着的位置还在门前,刚想伸手去握住云汐的手腕。
可他的指尖与她的袖口擦过,抓了一空。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这个丫头。”那刺客已经扼住了云汐的喉咙,盯着沈郁的黑眸里迸射出无边的怒气。
不是说是一个闲散的小公子吗?就算他多年前对太子有恩,也不至于出动这么多的官兵,眼下看来不仅任务无法完成,就连他们这几人都得折在这里了。
既是如此,这人,他当然不可能放过。
想到这里,他手里顿时下了狠劲,看着眼前仿佛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沈郁,眼下双眸冷了下来,他扯嘴一笑:“没想到你竟还是个情种。”
那刺客身材高大,而云汐身量娇小,此刻被他扼住了咽喉,脚尖离了地,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别冲动,你的任务是我,不是她。”沈郁侧眸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的位置,只得缓步往一侧走了几步,直到整个身子都被一侧的屏风挡住。
“好,我不杀她,你过来受死。”那刺客冷声道。
与此同时,一寸寒光乍现,那刺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利刃破空,一下子钉进了他的脚背上。
那刺客一阵吃疼,顿时松开了手上的人。
云汐的身子顿时滑落,一下子坠入一个满是清冽冷香的怀抱里。
“噗--”
沈郁一手搂住云汐的身子,一手抽出那匕首,反手一抬,将那锋利的利刃往前一送,一下子割破了那人的咽喉。
云汐呆呆地抱住身前人的身子,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颈脖里,浑身的颤意才堪堪止住了。
“别怕!”沈郁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脚步一转,两人顿时躲进了一侧的屏风后。
耳边只听到一声轻轻“咯吱”的机械声,身子旋即一轻,她就被沈郁抱着滚进了一处暗道里。
下一刻,冰冷的河水顿时浸透了她的全身,一下子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嘭”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花在巨响后,直冲天际。
火花葳蕤,细碎如沫的星光不断盘旋而上。
大火将一艘华美的画舫吞没,将夜晚寂寥的天空映得通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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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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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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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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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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