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苦!”风信子将杯子塞给易来年,吐出舌头,用手扇了扇风,见她这样,易来年也莫名的跟着急了起来,拿来了一杯水给她,她一口气喝完,这才舒服了些。
易来年是没有见到过她这样可爱的一面,以前她给他的感觉就是淡漠与疏离,成熟稳重的,现在看到这样的她,让他吃惊。
“躺下。”易来年命令道,语气不容反抗,风信子乖乖的躺了下去。
易来年离开了房间,她才起身,下了床穿着拖鞋跑出了房间,谨慎的看着周围,见他不在,这才跑了出去。
这里是一套公寓,是易来年私人的,公寓很大,她跑出去时才发现这里是在海边,树下有一张座椅,海浪声阵阵,她茫然了很久。
这里离市有多远?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见到易来年,奇怪他去哪里了,她没有车怎么回去。
“小姐,少爷吩咐您不能离开这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体颤了一下,慌忙回过身,看到了保姆。
“您是?”
“小姐叫我俞妈就行。”俞妈慈祥的看着她,微笑道。
“俞妈,少爷呢?”风信子问道。
“少爷他回公司了,晚上会回来。”
晚上会回来……
“哦。”风信子干笑了两下,眉头微蹙,他晚上要回来?
“嗯,小姐,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吧!”
“没事的俞妈,我想在海边走走。”虽然已经是十月了,海风凉,可是现在还出着大太阳,多晒太阳就不感觉凉了。
俞妈犹豫了一下,才同意了。
风信子在海边走了半小时后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吹着海风,时光很美,她也一样。
晚上。
风信子吃了宵夜后就要回房间睡着,经过易来年房间门口时,门没有关,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xǐυmь.℃òm
“别再逼我。”语气极具压迫感,这是易来年在对着电话那头的余叶说的话。
风信子的脚步顿住,她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想起那次在云南的事,他好像就是因为接了家里的电话,然后心情不好就一个出去喝酒的。
他这次要是再这样,那她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去找他了。
想着风信子迈步要离开,里面又传来了声音,“我不会娶她,如果你想离开,那就离开。”
风信子的脚步顿住,听着他的话,她也猜了个大概,和他通电话的肯定是余叶吧,所以她是要用自己离开易家来威胁易来年娶那个女人吗?
风信子心里来气,这是什么母亲嘛,这样逼自己的儿子。
就在她在心里问候余叶的时候,眼前的门突然被拉开,她呼吸一窒,抬眸与一双冰冷的黑眸对上。
易来年全身都在散发着寒气,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吃惊。
风信子挤出一丝笑容,本来要回自己房间的,但想到他会像上次一样和他们玩失踪,就不想走了,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有什么事?”易来年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啊,那个……药呢?”她想了想,最后胡乱说了一句。
“你没吃药吗?”易来年语气竟然莫名的变得柔和了些,周围的空气也没那么冷了。
风信子摇了一下头,“没有。”可是下一秒就知道易来年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了,他该不会是要把责任推在俞妈身上吧!
果然,易来年喊了一声俞妈,风信子睁大眼睛,连忙说道:“这个不关俞妈的事。”
他看到她眼里的惊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奈的深吸口气,将她带进了房间,给她药吃。
再一次面对苦药,风信子整张脸都青了青,她就是不想喝药,所以才没有让俞妈给自己药的,谁想到她竟然会因为不让易来年出去而害了自己。
将药喝完,风信子吐了吐舌头,易来年又拿来一杯白水,可是她喝了之后,感觉甜甜的,才知道这是糖水。
她喝水的动作稍顿,抬眸看了一眼易来年,继续将水喝完,易来年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竟然觉得她喝水的样子很可爱。
她喝完水,易来年拿着水杯要离开时,她嘴唇蠕动几下,见他要出去,急着叫了叫,“那个,那个等等。”
易来年止住脚步回头看向她,脸不知道为什么黑了下去,冷声道:“怎么了?”
“我……我想出去走走。”风信子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语调变得软软的。
“现在很晚了,明天再去。”易来年语气不容反抗,可是她不能听他的呀!
“没关系的,我自己去就可以。”说着风信子从床上下来,明显感到对面人的凉飕飕的视线,可还是穿上了鞋。
易来年努力平息心情,丢下句“随你”后就离开了,风信子赶紧穿上鞋,跟了上去。
易来年心情烦躁的走到海边,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播放着余叶和他说的话。
“我现在和你爸闹翻了,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听话,回来和小曦去把婚纱照拍了。”
“她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不喜欢她,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
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风信子微笑着的样子,画面一闪而过。
他喜欢她吗?
就算喜欢她,两人也没有可能,她是他的妹妹,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他们永远都是不可能的。
“你要是不回来和小曦结婚,我就和你爸离婚,离开这个家,永远也不回来了。”
易来年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头心事重重,风信子躲在暗处看着失落的他,见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就放心了。
“小姐,少爷好像很不高兴啊,您要不要去和他说说话?”俞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很大,让在海边的易来年听到,抬眸往这边看来。
风信子顿时囧了囧,挤出一丝笑容,说:“不用了,我……现在困了,我想去睡觉了……”
风信子转身脚步慌乱的走进了房间,易来年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暗了暗。
……
翌日。
风信子和易来年说要回市里,易来年让保镖送她回去了,而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去。
风信子回去后就去找了贺琪,自从南山后就没有再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那次成功逃脱了没有。
来到贺琪现在居住的别墅,见到贺琪,两人都很激动,特别是贺琪,抱着她直接哭了,她都担心死她了,还以为她出事了呢!
不过还好,她没事。
和贺琪闲聊了一个上午,风信子去找了沙茵,她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望她了,也不知道她想她了没有。
带着愉悦的心情,风信子来到了沙茵所住的公寓,坐上电梯,来到了沙茵所在的楼层,当她按响门铃时,打开门的却不再是沙茵了。
一个妇女探出一个头来,看到不是坏人时,才将门打开,一个小女孩抓住她的裤脚,睁着大眼看着她。
风信子怔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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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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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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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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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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