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关切的口吻说道:“你醒了。”
裴瑾言目光聚焦在a的脸上,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鳞半爪闪过,但速度太快,她没有来得及抓住。
就在a再次开口询问她要不要喝水时,裴瑾言蹭的一下坐起来。
动作如此迅速,倒让a愣了一下。
见她掀开被褥要起来,a问道:“你不再休息一下?”
裴瑾言没有理他,看了地上一眼,发现没有鞋子,便直接光着脚下来。
见她要往外走,a跟了上去,说:“你等一下,我让人给你准备鞋子。”
裴瑾言看都没有看他,径直出了房门。
a见状,跟了上去。
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建筑,裴瑾言站在二楼阳台,可以将外面风景整个收纳眼底。
这是一座岛屿,海风习习,吹在人的脸上带着咸咸的味道。
阳光普照着大地,地上的花草也格外的蓬勃有生命力。
裴瑾言闭上眼睛,任由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就像是远处海浪敲打岩石的声音一样。
a来到她面前,将裴瑾言的状态收纳眼底。
半晌,他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ice回来了?”
裴瑾言眼眸缓缓睁开。
眼睛在睁开的一刹那,仿佛有一道金光从眼底迸射出去。
耀的a心口为之一顿。
一丝狂喜,隐隐约约的从他的心口缓缓升起。
他狂喜的不是因为裴瑾言醒过来。
而是,那个他所熟悉的ice,回来了。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但是——
二者表现就是不一样。
a更倾向于过去的那个所向披靡的没有任何情感的ice。
他不喜欢被现实牵绊太多的人。
尤其裴瑾言。
他总觉得一个人被世事牵绊的太多,就容易掉入生活的陷阱。
只有没有牵绊的人,才能闯出一番天地,才能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不怕急难险阻,敢于直面挑战机遇。
他要的就是这种人。
而ice,则首当其冲成为他的候选人。
裴瑾言不会知道,a为了将她弄过来耗费多少精力。
不过,a不打算告诉她。
其实就算告诉她也没意义,因为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ice。
现在,a能明显确定,面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所有的艰辛过程,在面对此情此景的时候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毕竟,相较于过程,他更看重结果。
不一会儿,只见有人提了一双鞋子过来。
a接过鞋子,递到裴瑾言面前,关切的说:“穿上鞋子吧,地板凉,别感冒了。”
裴瑾言回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鞋子。
她并没有说话,伸手接过鞋子,直接穿了起来,然后迈着大步离开阳台。
a见状,抬手摸一下鼻子,没有说什么,倒是身边送鞋子过来的人,却不满的说道:“先生,她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整座岛上,谁不知道她——”
没等他说完,左御之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给我闭嘴吧!”
这话带着一丝凌厉,咂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子一样。
那人瑟缩的看了一眼a,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想,难道是因为刚才他说错话了,所以先生才这么生气?
可是他说的是事实好吗?
既然说事实有什么不对?
直到a转身离开,他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a见裴瑾言下楼,直接出了大门。
a快递跟上去,说:“你去哪?”Χiυmъ.cοΜ
裴瑾言看都不看他一眼,说:“去转转。”
a说:“我陪你。”
见裴瑾言不说话,他又改口说:“让佣人陪你也行。”
裴瑾言扭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是a所熟悉的那种冷酷之意,并且还带着一丝锋芒在其中,只听她说:“我像是需要人陪的人吗?”
的确不像,但这句话a没有说出口。
其实从裴瑾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a都是在不断的观察和打量着她。
并在心里做判断,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现在看到她的表现,a放心了。
不管怎样,只要事情在他的掌控中,一切小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看裴瑾言坚持要一个人出去,a最终点头,说:“午饭之前要记得回来。”
裴瑾言没有理会他的说辞,直接钻入车里,然后油门一轰,车子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a目送裴瑾言离开,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眼底流淌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深意。
待裴瑾言消失不见,a淡定的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a用一种沉稳肯定的语气说道:“按计划进行。”
说完这五个字之后,他挂断电话,转身进入房内。
裴瑾言开着车子,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前开去。
岛屿上并没有那么多绿植。
相反,都是一些高大的灌木丛,灌木丛下则是各种各样的礁石。
远远的就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耳朵里,交织成一幅宏伟壮丽的交响乐。
但她没有心情去聆听这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裴瑾言的直觉告诉她,有事情正在发生。
但是什么事情她暂时想不起来?
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里面像是有无数的声音在不停的在扯着她的灵魂。
因此她才需要一个人开车出来静一静,想一想,然后再捋一捋她的思绪。
她一直沿着海岸线将车子开到小岛的另一面,那一面视线更为广阔,只见海天一色有飞鸟从海平面上掠过,发出悦耳嘹亮的声音。
裴瑾言停下车子来到礁石旁边,眼睛正眺望着大海时,却发现有一艘轮船正从远方朝这个方向驶来。
她不由的多看几眼那艘轮船。
她以为轮船会驶向另外一个码头,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艘轮船竟然不偏不倚的径直朝着自己的面前开来。
裴瑾言都怀疑是不是船上的人看见她了,所以才将船只朝这个方向开过来?
否则,裴瑾言才不认为这是巧合。
有道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事实真相的确是因为有人看到了岸边站着的裴瑾言,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要轮船朝着裴瑾言在的方向开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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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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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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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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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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