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几日来不同,这次来,水自流门上的封条揭了下去。
“艹,还是七哥说对,自己真的被忽悠了。”
想到这里,涂自强指了指身后的三子和疤子,“屋里应该有人,你俩跳进去把门打开。”
“好嘞,强哥。”
三子一推疤子屁股,疤子一纵身便跳进了院里,回身打开院门。
这个时候,屋里的乔春燕听到外面有人,跟她二姐一起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是涂自强,一下慌了神。
涂自强见只有两个女的,便有恃无恐地走到近前,“大妹子,你也太不把哥当回事吧?我让搬你不搬,是不是想让哥抱你上炕,不想走了?”
“臭流氓,这事水哥的房子,是水哥让我在这住的,我凭什么搬!”乔春燕心里虽然有些慌,可嘴上却一点没让呛。
“我告诉你,我和水哥可是从小关着屁股长大的,关系比你近多了。别以为你跟水哥睡了几宿,就真的是他女人了。
还不快点给我滚,再不滚,我们兄弟今天就要开荤了。”涂自强一伸手,向乔春燕胸前抓去。
乔春燕忙退后几步,躲过涂自强的手。扯着脖子喊道:
“告诉你涂自强,我这有水哥的信,信里说的明明白白,这个房子由我保管。”
“别扯淡了,新兴农场只有直系亲属能去看犯人,你跟水哥也没结婚,人都见不着,还能有他信?”
涂自强撇撇嘴,不屑道。
“信不信由你,这封信我已经交到派出所了,你要是敢强占这个房子,你就是抢劫。
要是不想游街,你就试试。”
乔春燕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涂自强。
听乔春燕言之凿凿,不像有假,涂自强心里也犯了嘀咕。
七哥跟自己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风声很紧,不要惹事。
乔春燕真的要是有这么一封信,到时候把自己定性抢劫,就不是小罪了。
可思来想去,按理说乔春燕根本见不到水自流,搞不还还和封条一样,忽悠自己呢。
不行,得问个明白。
想到这里,涂自强道:“乔春燕,你别忽悠我了。我可知道,新兴农场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去探望,你门都进不去,怎么能拿到水哥的信。要是有,也是假的。”
“那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不行,可是我干哥行啊,他出头,没有办不了的事。”乔春燕扬了扬头,瞪着涂自强。
“你干哥?你干哥是谁?”涂自强问。
“不知道了吧?那我告诉你。我干哥叫陆天,我和水哥在一起,就是我干哥介绍的。”
乔春燕知道陆天打过涂自强,便扯虎皮拉大旗,忽悠起来。
“陆天?是住在天平胡同的陆天?”
“对,就是他。”乔春燕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听到陆天的名字,涂自强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被陆天打过两回,自己的小弟被陆天打过三回。
现在,心里都有阴影了。
没想到陆天竟然是乔春燕的干哥,要是再把这个活阎王惹到,搞不好又得挨一顿打。
不过,这个乔春燕说话有没有谱,也不好说,万一是吓唬自己呢。
不行,还得问明白。
涂自强抠了抠鼻子,扬了扬头,“陆天是你干哥?你吓唬谁呢啊。”
见涂自强说话不像之前那么硬气,乔春燕底气更足了,
“我可没忽悠你,你不信去派出所问问,有没有这封信。告诉你,我干哥可是个上下通天的人,别说去新兴农场去见水哥,把水哥捞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乔春燕这般讲,涂自强觉得还是查明白了再说。
“好,我就去派出所问问。要是没有这封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涂自强一摆手,带着几个小弟,离开了水自流家。
见几人离开,乔春燕二姐连忙插上院门。
回身对乔春燕说:“春燕,这是帮什么人啊,咱不在这住了。”
“姐,我要是走了,这群地赖一定会占水哥房子。
我不能走。”乔春燕摇摇头。
“可是这帮人都是社会地赖,咱们惹不起啊。万一哪一天用强,把我们霍霍了,怎么办?”
听到二姐的话,乔春燕想到刚才涂自强的流氓样也是心有余悸。万一哪天涂自强犯了浑,自己还真不好对付。wWW.ΧìǔΜЬ.CǒΜ
想到这里,乔春燕道:“不行,我还得去找陆天。”
……
环卫站,工作间。
明天,陆天和周蓉又要去大礼堂给离开吉春的知识青年汇报演出。
一首《为了谁》,成为吉春的知识青年离开家时候必听得到曲目,半年过去,依旧热度不减。
为此相关领导向二人下达了指令,要再创作一两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这给二人出了难题。
按陆天的本意,并不想拿太多重生前的作品放到这个年代。毕竟几十年后作词者作曲者不易,被自己先占,窃取劳动果实,实在不应该。
可是上面领导有了话,不创作也不行。
思来想去,又“创作”了一首《十五的月亮》,与周蓉、曹德宝一起合练。
这首歌本来的女生独唱,陆天的本意是让周蓉自己唱的。
周蓉不同意,一定要二人对唱。
拗不过周蓉,便让曹德宝稍稍改编一下,原来的女声独唱,成了现在的男女对唱。
三人正练的如火如荼,传来了敲门声。
门打开,乔春燕从外面走了进来。
“春燕,有什么事么?”周蓉问道。
“蓉姐,我找陆哥。”乔春燕向陆天望望道。
听乔春燕找自己,陆天道:“春燕,什么事?”
乔春燕走到陆天身前,“陆哥,昨天涂自强来家里捣乱了。”
听是涂自强,陆天说:“我不是把水自流的信给你了么,他要是明抢,就去报案。”
“我说你是我干哥,又说有水自流的信,他没敢把我怎么样。”乔春燕伸了神舌头。
“我什么时候成你干哥了。”陆天没给乔春燕好脸。
“陆哥,当时我也是被吓坏了,知道涂自强怕你,你拿你做挡箭牌,你别生气啊。”乔春燕解释着。
听乔春燕这般讲,陆天说:“没事,我不生气。”
“陆哥,你不生气就好。
涂自强这帮社会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真要是来硬的,我一个姑娘家也对付不了。要是房子没有人,我担心涂自强真的把房子占了。
虽然有水哥的信,一旦房子让他们占了,再想想把他们撵走就不容易了。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现在怎么办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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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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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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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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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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