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马上离开!”

  想到这里,郑娟连忙侧过身来,试图将手推车掉头。

  可胡同狭窄,加上路上有结冰,越是着急,越是掉不过头来。

  费好大劲,终于把手推车车头拧了过来,而那几个黄棉猴也来到了近前。

  郑娟见势不妙,连忙低下了头,用毛巾盖了盖脸,不急不缓推着车,期望这几个人认不出她是谁。

  尽管遮住了脸,可手推车上插着的葫芦架子,还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一个眼尖的黄棉猴开口道:

  “强哥,我怎么看前面那个推车的,有点像小市场门口那个小娘们呢?”

  “艹,这黑灯瞎火的,看个背影就能看出来是谁了?别扯了。”另一个黄棉猴向他后背搥了一拳道。

  “咋地了,输两钱心里不得劲啊,还搥我一下。

  跟你说,我看到那个手推车上有个糖葫芦架子。咱们这一片,一共也没几个卖糖葫芦的,再看头上那个围巾,不是那个小娘们,还能是谁。”先开口的黄棉猴回了一拳,道。

  “三子,你说前面推车的,是小市场门口卖糖葫芦那个小娘们。”一个大高个扒拉一把黄棉猴,道。

  “强哥,绝对没错,就是那个小娘们。”

  见黄棉猴这么肯定,大高个眼睛一亮,“那还磨蹭什么,快过去给我拦下来。”

  “强哥,咱们还做局,你英雄救美?”大高个身后的疤字脸问道。

  “救个屁美,都到嘴边了,直接拿下。我耍够了,兄弟们轮着耍一耍。”大高个语气有些兴奋道。

  听大高个有话了,那个叫三子的黄棉猴晃着脑袋,“强哥,别说,那个小妞真俊,一把都能捏出水来,要是能耍到,就算少活几年都值。瘦猴,咱两上。”

  “好!”

  说着,两个黄棉猴向走在前面的郑娟冲去。

  大高个身旁的疤字脸觉得有些不妥,开口道:“强哥,那天宾子和水哥可是有话,不让动这个小娘们。”

  “艹,疤子,你是跟我混还是跟他们混,端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了!”

  说着,大高个反手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疤字脸被打了一个趔趄,“强哥,我跟你混,我跟你混。你说啥,就是啥。”

  “记着就好。看你那个吊样,真他奶奶的晦气。”大高个狠狠瞪了疤字脸一眼。

  ……

  前面推车的郑娟似乎感受到了危险,三步并成两步,加快了推车速度。

  可后面跑上来的黄棉猴更快,没走上十几米,便被二人从后面赶上,拦在了她的身前。

  “你们干什么?”郑娟有意大声道。

  “干什么?小娘们,上一次被你男人给打了,总不能白打吧!”叫三子的黄棉猴支着牙道。

  听到三子的话,郑娟心里清楚,自己一定是被这几个人认出来了。

  这该怎么办?

  “只能先拖延一下时间,看看有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了。”

  想到这里,郑娟道:“你们,你们认错人了。”说完,低着头,用力向前推车,试图从前面冲过。

  三子一把按住手推车,“小娘们,别装了,就是你。既然到我们地头了,就别想走了,陪我们耍一耍吧。”

  郑娟见黄棉猴拦着不放,心道:“看来,手推车不能要了。前面有人拦着,就往后跑。”

  于是,她扭过身,撒腿向后跑去。

  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耍流氓了,耍流氓了。”

  可没跑几步便傻了眼,眼前,两个黄棉猴和一个大高个,堵在了胡同,大摇大摆地向自己走来。

  再后头看,身后的两个黄棉猴掏出了木棍,晃晃悠悠地走了上来。

  郑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只能喊人了。

  “耍流氓了……”

  “耍流氓了……”

  可数九严寒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现在又是饭点,外面怎么喊,都很难听见。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这样,郑娟被四个黄棉猴和一个大高个,堵在了墙根。

  ……

  大高个立在了郑娟身前,摘下棉手套,伸手托起了郑娟的下巴。“小美人,强哥想死你了,让强哥稀罕稀罕。”

  郑娟一扭头,扬起胳膊扒拉开大高个的手,怒斥道:“臭流氓!”

  见郑娟反抗,大高个扬手就是一个巴掌,郑娟的头巾被大高个打掉,脸上也留下五个指印。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到了神经各处,剧痛无比。

  “艹,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带我家去,我舒服完,也让你们舒服舒服。”

  “好嘞!”

  说着,几个黄棉猴一拥而上,将郑娟摁住,两个抱头,两个抱脚,向胡同深处拖去。

  这个大高个就是涂自强,他家就住在这个条胡同。

  涂自强和这几个黄棉猴刚耍完钱,本来想趁着天黑出来劫个三块五块的,留着过年花的,没想到却把郑娟堵到。

  无论郑娟如何叫喊,怎么挣扎,还是无人相救。

  别说大冬天,没人听得到。

  就算听到了,涂自强这种无赖,本分人家也是敬而远之。听到,也都当没听到。

  再有几步,就到自己家里。

  涂自强不禁幻想起,把郑娟压在身下,任由自己摆弄的情形。

  心里美成了一朵花,要多美,有多美。

  ……

  “你们要干什么!”

  就在郑娟快被拖进屋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涂自强扭头一看,两男一女出现在胡同,正向这边走来。

  天黑,看不清是谁。

  不过,看到只有两男一女,涂自强心里还是有底。

  这种爱管闲事的,吓唬吓唬就能吓唬走。

  于是,涂自强示意瘦猴和三子跟着自己迎了过去。

  走近看到对面两人,

  一人二十出头,身穿蓝色棉大衣,一脸文质彬彬的样子;另一人顶多十六七岁,裹着黄棉袄,瘦高的个子,一脸稚气。

  在他们身后是一个围着红毛巾、梳着大辫子、身材高挑的姑娘。

  “你们谁啊?”三子开口道。

  “我们就是过路的,听到这里有喊耍流氓,过来看看。”蓝大衣道。

  “过路的管什么闲事。”瘦猴撇着嘴道。

  “耍流氓,那是大事,是闲事么?”黄棉袄向郑娟处望了望,道。

  见这两个人没有要走的意思,涂自强心里清楚,磨蹭时间太长,看热闹的多起来,今天就不好得手了。

  于是,板着脸道:“她是我对象,对象吵架你们也管。”xiumb.com

  “他不是我对象,他就是流氓。”郑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使出全身力气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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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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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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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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