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希望,真的有一天,郑娟能与亲生父母相认,知道她到底是谁,对自己的感情依旧还是这般,那样的爱情才是最值得期待的。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这一天到底什么时候来,陆天不敢去想。

  现在是一九六八年,至少十年之内,想通过正常渠道联系上郑娟的父母根本不可能。

  要是一直联系不上郑娟的父母,郑娟无法与她亲生父母相认,也不能就这么耗着。

  想到父亲给自己填报年龄的时候,是按捡到自己的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填写的,自己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这一年时间,要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和郑娟父母联系上。无论郑娟是否跟她亲生父母离开,也不能让她不明不白跟了自己。

  要是这一年时间真的没办法联系上她的父母,就踏踏实实地跟郑娟过日子,呵护她一辈子。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过于关注周蓉的缘故,郑娟对陆天有些不冷不热。

  陆天清楚是因为什么,也不去刻意解释。

  有些事越描越黑,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

  今天是小年,糖葫芦卖的特别的好,没到四点,一百多串糖葫芦就卖光了。

  听着远处近处到处响起的鞭炮声,陆天道:“娟子,我去市场买些鞭炮,晚上我们也放一放。”

  “陆哥,今天卖了五块多钱,鞭炮我来买,不用你掏钱了。”郑娟拦着陆天道。

  “不用,昨天刚开的工资,我的钱也没地方花,不差这点的。”说着,陆天一个人进到小市场。

  不多时,便装着一兜子的鞭炮走了出来。

  ……

  吃过晚饭,陆天带着郑光明一起来到院子里放鞭炮。

  郑光明看不见,却能听得到。

  为此,陆天买的都是带响的鞭炮,他也想让郑光明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二踢脚、闪光雷,加上一挂小鞭过后,躲在门斗的郑光明格外的兴奋,拉了拉陆天的袖口道:

  “陆天哥,鞭炮的声音真好听,长这么大,家里还是第一回放鞭炮呢。”

  陆天拍了拍郑光明的脸蛋,“光明,有陆天哥在,以后家里年年都放鞭炮。”

  “那就太好了。”郑光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向上翻了翻,“陆天哥,我觉得姐姐挺喜欢你的,你们处对象吧。”

  陆天心头一动,“光明,你眼睛看不到,怎么知道你姐姐喜欢我?”

  郑光明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眼睛看不到,可是我能听得到人的心跳。每次你到我家,姐姐的心跳就比平时要快,只有喜欢上一个人,心跳才会这样的。”

  听到郑光明的话,陆天望了望漫天的烟火,不由地憧憬起自己与郑娟的未来。

  片刻后,陆天摸了摸郑光明的头,“光明,太冷了,咱们回屋吧。”

  ……

  自从陆天每天送来大块煤后,郑娟家的生活得到极大的改善。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暖和就是生活第一要素。

  进到屋里,郑母连忙从炕上下了地,坐在炕沿对陆天道:“小天啊,快上炕,到炕头暖和暖和。”

  “不了大娘,我不冷。光明,你上炕吧。”陆天拉着郑光明道。

  “陆天哥,不用了,现在家里烧得暖暖乎乎的,在地上也一点不冷。”

  “小天,这一个月,你天天送煤,屋里真暖和。就是白天有些麻烦,街道的人总来家里,也不敢烧,怕碍眼。”郑母捻着佛珠道。

  “娘,再有一个多月,挺一挺,天就暖和。

  再说,街道不是也知道咱们家这个情况。你身体不好,弟弟眼睛不好,我要是走了,家里不就散架子了么。估计以后街道的人,不能总来咱家了。”在炕上做着针线活的郑娟扭过头来,道。

  “街道当然知道咱家情况。

  可你和光明都是黑户,就算不下乡,今后也不让在城里住了。

  现在想想,都怨我,要是吉春刚解放的时候,就给你把户口上上,现在也不是黑户了。”郑母叹了口气道。

  陆天坐到炕沿上,向郑母问道:“大娘,刚解放的时候,为啥没有给娟子报户口?”

  郑母停下手中的佛珠,“刚解放的时候,我还在静慈庵做姑子,本以为娟子将来也和我一样,就没惦记给他上户口。

  后来政府鼓励还俗,我就响应号召就还俗了,政府还给了这么一间土坯房。

  可娟子是捡来的,说不清来路,担心查娟子的背景,我还少说了三岁。一拖二拖,娟子的户口就一直没落。

  现在看,都怨我。”

  “妈,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把我收养,我现在人早就不在了。

  再有,你要是不把我报小三岁,现在我不得天天被人查呀。”郑娟下了地,坐在郑母身边,柔声柔语道。

  “也是,要说你是四八年捡的,麻烦事一定少不了。

  只是你现在一直是黑户,连个正经班都不能上,总不是个事啊。”郑母摇了摇头道。

  “妈,要是姐姐嫁给了个城里人,户口不就能解决了么?”郑光明有意无意拉了拉陆天的袖子,道。

  陆天当然知道郑光明拉他袖子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想表态。

  倒不是不喜欢郑娟,而是觉得找到郑娟的亲生父母后,再确立关系更好。

  见陆天没有表态,郑光明又说道:“陆天哥,你的户口现在解决了吧?”

  “嗯。本来我也是黑户,这一次我爸是因为工伤没的,就把我户口解决了。

  其实,要是我选,还是宁愿没有户口,而让我爸继续活着。”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强。只是我不中用,两个孩子跟我没过上好日子。”郑母叹声道。

  郑娟见母亲有些沮丧,挽着郑母胳膊,“妈,只要活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日子只能越来越好。

  你看,今天一下午就卖了五块多钱糖葫芦,能挣上三块钱了。离春节还有一个礼拜,春节这些天再走街串巷卖卖。挣上三四十块不成问题。

  能顶上上班的两个月工资了。”

  “那也不如上班,稳当。春节过了,没人买糖葫芦,钱就挣不到了。也只能在家糊纸盒了。”郑母摇头道。

  “妈,不急,总会有办法的。”

  听到母女对话,陆天插口道:“大娘,你也别急,娟子说得对,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想了一个挣钱法子,说给你们听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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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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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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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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