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用手抹了抹鼻子冒出的血,缓步走大骆士宾身前,俯下身子,左手薅着骆士宾的领子,右手轻轻拍了拍骆士宾的脸,问道:“骆士宾,还打不打了。”xǐυmь.℃òm

  刚才脑子一片眩晕,稍稍有些缓过劲来的骆士宾,蹲在地上,哆哆嗦嗦道:“陆天,不不,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哥,我服了,我服了,不打了不打了。”

  “不打了,是么?去个人家道个歉。还有,我警告你,要是敢打这个姑娘主意,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陆天冷冷道。

  “知道,知道。”骆士宾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来到姑娘身前,“姑娘,我嘴贱,我嘴贱,下次再不敢,再不敢了。”

  “一群盲流。”

  刚才的一幕,姑娘似乎没有感谢陆天的意思,在她眼中就是几个流氓在打架,听完骆士宾的话,拎着垃圾桶走开了。

  望着姑娘远去的身影,回想起姑娘的长相和高傲的气质,和电视剧第一集周蓉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尽管这个姑娘没说她叫什么,不过陆天能够断定,她就是周蓉,不会错了。

  这时,水自流一瘸一拐地来到陆天身前,“陆……不,老大,以后你就是我和宾子的老大,我们以后听你的,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对,老大,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骆士宾用手抹了抹鼻子里流出的血,躬着腰说道。

  眼前骆士宾的谈吐,陆天不禁想起了前世看电视剧里情形。这个人果然能屈能伸,虽然可恶,却是个做大事的人。

  见骆士宾一脸是血,陆天道:“行了,拐个弯有个水房,你去把脸洗一洗。记住以后少作恶,比什么都强。五个垃圾堆还剩一个,干完了,就能回去歇着,别磨蹭了。”

  “宾子,听老大的,快去把鼻子洗洗。”一旁的水自流道。

  “好,好,现在就去。”说着,骆士宾拍拍身上的雪走开了。

  水自流一拐一拐走到陆天身前,“老大,我都没看出你是怎么出手的,就把我们打倒了?”

  与骆士宾相比,陆天对水自流印象好出许多。特别是水自流身上有一种特质,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使得陆天对水自流与对骆士宾态度,大有不同。

  “水哥,我就一个垃圾清运工,也不想做老大,你也不用这么叫我。”

  “既然不愿意,也好,我还叫你陆天。”水自流云淡风轻地说道。

  陆天点点头,“嗯,叫陆天好,就这么叫吧。”

  这时,洗完脸的骆士宾从水房回来,凑到陆天身旁,哈着腰道:“老大,我脸洗好了。”

  陆天瞧了瞧骆士宾的脸,“骆士宾,还疼么?”

  “不不,不疼了。”

  “不疼了好,以后长点记性,少作恶。省得让我看到,再削你。”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再不敢了。”骆士宾提起垃圾车的推手,“走,走,老大。老大,那个姑娘也真是,你帮了她,她连个好话都没有。”

  陆天向街头望了望,“人家正经人家的姑娘,对我们环卫工能这么客气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好话。走吧。”

  ……

  天平胡同,陆天家。

  与平时一样,到了下班点,去环卫站签了到,陆天便急匆匆赶回家里。

  回到家里,用篮子装上系统每日给的鸡蛋和肉,把昨天在郑娟家带回来的饭盒也放在了篮子,随手又用簸箕在煤槽子里撮上一锹煤,带上东西,便离开家。

  出了家门,来到郑娟家门口,敲了敲门。

  这一次,门很快打开。

  见开门的是郑光明,陆天问道:“光明,今天你怎么没问是谁?”

  郑光明眼睛向上翻了翻,“我能听出你的脚步,我妈说了,你是个好人,不用防着你。”

  陆天摸了摸他的头,“你娘在家?”

  “在家,我姐也在家。”郑光明推开门道。

  “那我进去坐坐。”

  “陆天哥,进来吧。”进到里屋,陆天将簸箕里的块煤倒进了煤槽子里。

  推门进到里屋,看到郑母和郑娟对坐在火炕上,正糊着火柴盒。

  见陆天进到屋,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郑母放下手中的纸盒,开口道:“陆天,过来就过来,怎么又带东西了。快拿走。”

  “大娘,我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做什么,来你家还能吃口热乎的。”说着,陆天把篮子放在了炕上。

  伸手摸了摸火炕,火炕冰凉冰凉的,“大娘,娟子,昨天我不是送煤了么?怎么还这么凉?”

  郑娟放下手中的纸盒,柔声道:“你的大块煤,我不舍得多烧。马上春节了,我想留到春节时候再烧。”

  “娟子,我不是说么,大块煤可劲烧,不用留。烧光了,我再送。”陆天道。

  “陆哥,我知道你想帮我们家,不过,无功不受禄,我和我娘不会这么求人。”

  虽然柔声柔语,不过话语间透着坚决,陆天知道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以后想再帮郑家,一样会被拒绝。

  思量片刻道:“大娘、娟子,你们看这样行不。我一个人,每天还得上班,晚上回来没口热乎饭不说,中午的盒饭都不知道带什么。我为你家送煤、送肉,我在你家蹭口饭,怎么样?”

  “不行,你给我们的,都是很难买到的,吃口饭哪里抵上呢。”郑大娘摇头道。

  “大娘,我倒是没觉得抵不上。我一个人,留着东西也没有用,这些东西也不能卖,大家一起吃不是很好。娟子,我带了三两肉,都是五花三层出油的那种,晚上炖一顿酸菜粉条,我想吃了。”陆天看着郑娟道。

  郑娟向郑母望了望,郑母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沉默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

  郑娟见状,开口道:“这样吧,以后晚上就在一起吃。除了吃饭,快春节了,你家被褥外衣什么的,我都帮你洗一洗。”

  “不用了,你这一天事也不少,清理完垃圾,下午我自己弄就好。”

  郑娟叹了口气,“陆哥,这几天街道天天来人到我家,让我下乡。我娘身体不好,光明眼睛不好,不能离开家的。去你家呆着,也能躲一躲街道那些人,也算一举两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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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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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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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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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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