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太这里来了客人,姨太太如负释重,忙起身告辞,离开前打量了眼那长房小姐,

  小女孩低着头,聚精会神的剪着纸花。

  肌肤白嫩,黑丝扫过眉间,精灵之气透出,出落的越发标致,温柔可人,体贴善良。

  真正的是薛家的宝钗,不知道以后会花落谁家。

  姨太太回去后,告诉了老爷,贾府来人了。

  “贾府来人有何事?”

  “听传是贾府史老太君在京城遣了船来,特意接林老爷家的姑娘进京生活,荣国府二房太太跟大奶奶写了信,因此顺路送来。”

  林老爷是林如海,扬州巡盐御史,权利颇大,最重要的还是贾府的姑爷,薛岩经常打交道。

  也是去年,其夫人病逝,自己还专门去吊丧。

  问了寡嫂的反应,薛岩听到后终于落了心,算是了了心结,他真的也很为难。

  唐清安离开薛府松了口气。

  他和薛家大房的关系比二房更深,没有去找大房说,而是找薛岩,因为大房太太的心思,他十分清楚。

  想要自家兄弟留下来辅佐薛蟠那个“呆霸王”。

  如果自己是普通人,只想着吃喝玩乐,跟着薛蟠是不错的选择。

  这家伙钱多,对自己人出手大方。

  自家兄弟和他从小认识,关系处理的不错。可惜薛蟠不行,熟知未来的唐清安,打定了主意自力更生。

  辞了柜上的差事,唐清安去了二偏巷,停在一家三进的院子,敲了敲门。

  唐清安进了冷子兴的家,见了面告知了自己即将要离开金陵的消息。

  “你这份坚持可不容易。”

  让唐清安坐下,冷子兴感叹道,这都快半年了。

  不管当初他的理由多么完美,但是金陵是天堂,而辽东关外苦寒之地,换做是普通人可下不了这个决心。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些年多亏了兴叔的关照,小子如果在辽东出人头地,定然报答兴叔。”

  冷子兴笑了,摆了摆手。

  “我和你父亲当年也是相识,和你舅舅又是老熟人,我们两家关系非同,你又何必对我客气。”

  说完,冷子兴迟疑道。

  “你准备何时动身?”

  “虽然和薛家老爷辞别,但是薛家大房于我兄弟恩情深重,明日我会向薛家太太辞行,没有意外的话,后日就出门。”

  冷子兴点点头,随后取出二十两银子,送给唐清安作为盘缠。

  唐清安欲推迟,看到冷子兴不高兴,这才收下后告别,冷子兴亲自送到门外。

  看着唐清安的背影,冷子兴发出感慨。

  这小子的未来会是如何呢?

  是泯然于众,还是普普通通,更或者真像他说的,在辽东立了军功,光耀了门楣。

  唐清安和刘承敏约定了时日,第二日又去了薛府,准备向薛家太太辞行。

  在门房等了片刻,长房管家出来了,唐清安连忙起身。

  “太太说她知道了,唐家哥儿此去几千里远,送他一百两银子做盘缠,一路好生保重。”

  管家传达完太太的话,看着唐清安露出鄙夷。

  不见也好。

  唐清安转身准备离去。

  “安哥儿,你也算是府里长大的人,老爷才走了不到一年,你就离开大房,你有良心吗?”

  管家挥了挥手,打断唐清安的解释。

  “你先去找二爷辞别,等二爷同意了在来告知大房,你那肠子里的坏心思,太太不懂,难道还能瞒过我?不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给大房挽留的机会吗?”

  “我呸。”

  唐清安被啐了一口,那管家指着唐清安大骂。

  “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把自己当做了个人物!整个金陵想要投靠我们薛家的人不知凡几。

  老爷太太当年念着你家可怜,才发了善心收留你们孤儿寡母,没想到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房管家,在门口大骂唐清安,下人们都看着唐清安的笑话。

  唐清安忍住内心的愤怒。

  既然自己已经踏上自己想要的道路,那么,任何东西都不应妨碍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看着侮辱自己的管家,唐清安出奇的冷静。

  不管是太太的意思,还是管家自作主张的行为,唐清安没有继续辩解的冲动。

  薛府的这片天空,容不下他的志向。

  “砰砰砰。”

  唐清安跪下,向着门里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后额头肿了好大一块,透出了血丝。

  “薛家对我的恩情,我唐清安对天发誓,如果有我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一定舍身相报,如果我不幸战死沙场,来生做牛做马报答。”

  没有收下银子,唐清安转身离去。

  “呸,大言不惭。”

  管家看着唐清安的背影恨恨道。

  “够了。”

  薛蟠从门里走了出来。

  “公子。”

  管家和下人们都围了上来,露出打抱不平的神色。

  “我本来视安哥儿为自家哥哥,他却不愿意留在薛府,好好的富贵不要,偏要去辽东吃苦,那就随他好了。”

  得知唐清安要走的消息,薛蟠本来一肚子火,想要怎么侮辱唐清安一番。

  管家大骂唐清安的时候,他就在门里看戏,管家骂唐清安的话,听得他好不痛快。

  可是等到唐清安突然磕头,说出了那番话,他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何苦来哉。琇書蛧

  府里。

  薛宝钗得知母亲拒见唐家兄弟,劝道。

  “妈妈不见外男,合乎礼教,但是怎么能如此打发唐家兄弟呢?父亲生前可是最爱唐家兄弟,外人看在眼里,不知道要嚼什么舌头。”

  薛家太太意难平。

  “这些年薛家对他们不薄,老爷才去世一年,他就急着离开薛家,真是没有良心。”

  “男儿志在四方,父亲生前曾感叹过,唐家大兄有大志气,不是一般男儿,遗憾不是自家儿郎。

  女儿心想,就是父亲在的话,他也一样会离开薛府的。更何况如今父亲不在了,二伯毕竟不是父亲。”

  见妈妈还没有悔转,薛宝钗又说道。

  “妈妈的心思,女儿尽知,想要留下唐家兄弟辅佐哥哥,可是哥哥有半分事业心吗?”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儿子不成器,留不住人,薛家太太眼里流泪,又想念亡夫,又伤心儿子不求上进。

  “话已经说出去了,索性我也送了盘缠给他们兄弟,做的仁至义尽,外人也指不出错处。”

  薛家太太心思还是松动了些。

  丫鬟此时进来禀报,把管家的话告诉了薛家太太,说唐家兄弟没有接受薛家的盘缠。

  “这是为何?难道还有怨言不成?”薛家太太内心不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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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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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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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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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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