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抚顺之役,八旗军获得战马九千匹,甲七千副,兵仗器械不可计术。
历时一周,八旗军从抚顺,东洲,马根丹,八旗骑兵横排百里,梳掠小堡,庄屯五百余处,虏获人畜三十余万。
这几年下来,和大周萨尔浒之战,攻打草原不服部落,夺沈阳,下辽阳,降十几卫城……蛮族的实力已经滚雪球一般壮大。
金复二州失陷,这还是蛮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失利。
耿炳远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大汗为如何处理他。殿内,诸蛮固山额真,梅勒额真等神色愤怒。
李永芳在人群身后,脸色看不出情绪,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耿炳远是自己推荐的,不知道大汗会不会迁怒自己。
“金复二州兵丁近万,如何就轻易被周军夺去?他们来了多少人马?全部渡海而来吗?”
年近六十的老奴,戎马一生,自有一股威严。人们都评价他善战,坚韧不拔,不贪恋女色云云。
“周军才不到万人,前番奴才之失,轻易涉海以致于战败,但大军还在却是不忧。琇書網
万想不到军中人心反叛,早已和那周兵联络复叛,奴才见状,趁机不备才逃了回来。
请大汗责罚,我这番犯了大错了。”
所有的蛮将和汉将都看着老奴,不知道会如何发落他,费英东一众人也等着大汗的命令。
老奴突然开口:“我这番的确要罚你。”
闻言,耿炳远面色惨白,李永芳则想着自己要不要帮他一帮,又会不会引火上身。
“不过你到底是忠心的,失去了城池,再夺回来就是,我让你戴罪立功可愿意?”
老奴话锋一转,所有人都面露诧异。
耿炳远满脸不可置信,醒悟过来连连磕头。
“奴才愿意,奴才请求作为前锋,第一个登上城墙,为自己洗刷屈辱。”
“好。”
不就是被人偷袭吃了个亏吗,在他看来不怕打败仗,更看重的人军心。
老奴又看向自己的几个儿子。
“黄台吉,阿敏,你们分率五千兵,沿路调兵,去夺回两地,消灭那伙周兵。”
“尊父汗令。”
老奴突然笑了。
“听人说,那唐将极为善兵,又年轻气盛,在大周实属埋没人才,抚顺额驸,你可试一试能不能招降他,我让他做我的孙女婿,还把复州赐给他。”
不是小气金州的钱粮,而是在老奴看来,金州地势太过重要,不可轻付外人。
李永芳站了出来领命。
大汗的心胸像天空般宽广,实非常人能及,早已令他折服。
老奴内心着实希望那周将能归降于自己。
一则爱其人才,二则实知自己无力发大军去征讨,所以才只派了几千兵。
对方既然知兵,恐怕不能轻易获胜。
内心暗自叹了口气。
黄台吉和阿敏,领了本旗人马,带领甲喇额真们从赫图阿拉出发,在宽甸,定辽各处调集了汉人降将降兵,合计八千人。
皇台吉是老奴的八子,阿敏则是老奴亲弟弟的儿子,年龄比皇台吉大六岁。
三十四岁的阿敏,和二十八岁的皇台吉,两人同属老奴亲封的四大贝勒,共议国政,各置官属。
虽然阿敏才三十四岁,但是灭乌拉部,灭叶赫部,协助老奴统一蛮族,再历经萨尔浒之战,克沈阳,辽阳之战。
可以说战功赫赫,是一个极为善战的悍将。
“我听闻那周国的唐将军才十八岁,来辽东从军只一年,姑且算他有几分天资,但是两军对垒,我并不忧心他。”
皇台吉虽然是老奴的儿子,也向来得到其厚爱,但是并不敢小瞧身旁的堂兄。
虽然其亡父有一些忌讳,但是老奴是何许人也。
不但照样重用阿敏,还让其担任镶蓝旗旗主,可见老奴的心胸,阿敏也对老奴素来忠心不二。
“难道是担心那唐将军龟缩不出?”
皇台吉天资聪颖,已经猜到了阿敏的顾忌。
阿敏点点头。
金州之地,他虽然还没有去过,但是已经从舆图上看的清楚,加上降将耿炳远和李永芳的讲解,已经知道此地易守难攻。
八旗兵的优势在于野战,而不在于攻城。
辽左还有少数城池负隅顽抗,以及躲入险山中不愿归降的周国军士百姓。
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围城困死他们,就是考虑到了蛮族兵源补充不易。
而金州城不同于其他城池,把守狭隘关卡,两面靠海,围困之策行不通,只能正面强攻。
辽阳一战,三个日夜的攻坚,虽然获得胜利取得了此城,但是自身的损失也令老奴心疼不已。
金州的意义,完全比不上辽阳。
辽阳是辽东的首府之地,所以蛮族不顾伤亡的强攻,而金州却不值得。
“世上哪有皆如意之事,且去打探一番,说不得能寻得可战之机。”
听闻皇台吉的言论,阿敏认可,也只能如此了。
善战者,唐清安也,国之长城。
想到在锦州那大太监的话,苦笑一声,唐清安倍感压力。
贾府的好手笔,真的是……太猛烈了。
在原来的计划中,金州是可以失去的,大不了重回海上就是,形势变化的太快,他都有点跟不上形势了。
唐清安真的只是截留了一点点物资,就放了船队离去,相信史鼐不会怪罪自己。
招来天津水师参将沈有容,都司严正中,连同李二,苟儿等水师将领。
他去锦州的这段时日里,金州新募兵三千,加上原来八千兵,金州城有兵一万一千人。
沈有容,严正中带了六十艘船,水兵四千人,加上原来自己一百艘船,水兵五百人,合计一百六十艘船,水兵四千五百人。
新任的金州副总兵,唐清安命令诸将,要求水师分三部。
一部巡防辽东湾东部,负责辽河口到长兴岛一带,一部出辽东湾,去辽南东部接应难民。
一部则驻守本岛,随时等待军令。
“沈参将,你可愿意去救治难民?”
“末将遵命。”
虽然对方比自己年轻十几岁,但是沈有容丝毫不敢轻视对方,对方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十分的服气。
金州乃从辽南大陆架,延伸至海上的一块凸出地带,地形从上至下呈“六”形。
金州在那一横的最东,衔接辽南和金州后方旅顺各地,独此处乃狭隘关卡。
过了金州城此处狭窄的地方,金州身后却开阔了起来,所以才有良田无数。
又是辽东最南方,这里的气候稍暖,不光土地肥沃,田亩产量也比辽东各处要高不少。
而蛮族想要攻打这里,必须夺下金州城才可以。
金州南部靠海的旅顺,经过此地就出了辽东湾,进入了渤海了。
所以金州的西北侧是辽东湾,东南侧是渤海。
命令沈有容率船队出辽东湾进入渤海,也是有从东南方向策应金州城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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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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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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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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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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