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买卖的收益,咱们占三成,广宁右屯卫和火药坊的码头由我们负责打点。
其中一成是挂在大哥名下的,实际上是辽东都司的经历的,他也要上下打点,北镇的镇远堡占两成,关口以及北镇由他们打点。
薛家占四成,他们负责船队到东海堡接受物资和马匹,会运到蓬莱走陆路,包括销售都由他们负责。”
“薛家对大哥是真不错。”
陈德言听到薛家所占的份额,忍不住惊讶道,他认为薛家占五成都不过分。
刘承敏也点点头,对薛家颇为感激。
“大哥创业之初,正是需要银钱,薛家可能是考虑到这点,薛家太太才松的口。”ωωω.χΙυΜЬ.Cǒm
“那还有一成呢?”
“还有一成用来打点沿途各驿站,地方大户等,毕竟这利益动人心,不让别人沾点腥,谁晓得会不会捅出篓子。”
“还算是想的周到。”
陈德言认为理当如此,只有相关的人都能获利,生意才能做的长远,做的稳当。
镇远堡属于北镇,北镇下面就是各处驿站等,经过广宁中左所,就到了广宁右屯卫的范围。
一成的收益,足以用来打点这些地方。
看着眼前几十艘大小的渔船,随着波浪不停的摇摆,远处的天际线泛着银银白光。
抬起头感受到海风里的腥味,陈德言笑了起来。
刘承敏听到三弟的笑声,好奇的看向他。
“大哥真是太厉害了,离开金陵半年,就打下了这么大的根基,上上下下都结成了关系网,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是因为这,刘承敏想到这半年来,大哥没有一刻休息,哪怕年关大雪封路的几天,也在教导百户所里的几个孩子。
“天道酬勤,大哥又是有本事的,加上他长远的目光,能准确的预料形势,的确是常人不能及也。”
想到大哥心中的那份规划,如今已经徐徐展开,刘承敏的心胸,向眼前的大海一样澎湃起来。
银子要有了,兵也要有了,船也开始有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这条商道很重要,其中风险也很大,三弟,多余的话二哥不想说,只能告诉你,务必保重。”
“大哥的预期是多少?”
既然大哥拉拢了这么多的势力,盘子当然是要往大了做,做小了钱都不够分的。
陈德言九岁就在薛家从学徒做起,如今已经七年多了,账目算的利索。
“每年两趟,马匹就要达到三五千匹,羊也要上万,还有从金陵贩丝棉等布上万匹,茶叶三五万斤……”
陈德言愣住了。
“大哥有这么多本金吗?”
刘承敏摇了摇头。
“大哥只有五百两,还是贾府借的,其余几处也没有太多的现银,总共凑了才一千四百余两。”
“这点本金,只算买马的成本都不够十分之一。”
“一千两银子,是今年先探路,把关外关内的关系打通畅,也是几家磨合一番,按照大哥的想法,明年肯定会开市,到时候才是趁势做大的时机。”
两兄弟在白石滩,细谈商道上的事,唐清安则到了卫司,受到了同僚的围观,恭喜他领了备御。
一个人的权势,并不是只能靠官职来决定。
备御的身份,在广宁右屯卫里,的确不算小了,但是更多的人,看重的是唐清安在当地驻守的便利。
说来说去,就是钱粮而已。
广宁右屯卫至少还有三四千军户,凑个几千人还是凑得起来的,但是凑起来了又能如何。
吃什么?喝什么?
所以别看唐清安手底下只有几百人的名额,等招募完之后,实力不是广宁右屯卫能比的。
有钱,有粮,有兵而已。
卫司的指挥使,彻底改变了态度,无法再像以往一样,当做对方不存在。
品级上,他比自己低,但是对方现在领了备御的职位,已经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
营兵制和卫所制不同。
例如自己一个堂堂卫指挥使,名义上卫所里有五千六百户军户,五千六百名正丁,实际上拉不出多少人,因为没钱没粮。
卫所军的制度,一切开支从军田出饷,出粮,出装备,而卫所的军田……大多被侵吞。
军田少了一半,而军户生息繁衍反而变多了,饭都吃不饱了,还谈什么士气,能跑的都跑了。
跑的人越多,军田被占的越多……
所以朝廷才开始募营兵代替卫所兵,开始发粮饷。营兵中担任备御的武将,一般会领卫掌印,佥书的品级。
眼前人提拔的太快了,所以仍然保持百户的品级,属于职高级低,但是明眼人都晓得,熬资历而已。
“辽东都司让你从三卫中选营兵,不管广宁中,左屯卫什么态度,作为自家人,我一定会鼎力支持。”
听到指挥使的话,唐清安笑了笑。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而自己从来不听言只观行。
自己这里是美差,没人会不愿意来,谁能拦得住?他现在已经不惧于对方了,不过没必要得罪他。
官场上,花花轿子人人抬。
没有多久,三卫先后下发了东海堡选兵的公函,各地户所的军民,纷纷往东海堡而去。
在火药坊几里外,工科已经搭建的军营,除了办公的房子,和仓库等公房,其余都十分简陋。
唐清安一大半的时间,开始留在此处的军营中办公。
自家千户所的陈凯武早已经来任了职,成为营中的一名管队,还有李彪的儿子也来了,同样是一名管队。
其余四个千户所,也来了几名百户,如今营中十名管队到任了六名,加上自家和他们带来的旗兵,有营兵两百二十余人。
前屯所自私的行为,引得了很多人的不满,不过肉少僧多,都是一群“矮子”,当然用自己熟悉的。
只要唐清安不否定,前屯所一下子就占了六个官职。
自己是军官不是军阀,唯才是举不是他能做到的,自由朝廷规定,他只能从中配合。
刘承敏和陈凯武等人,在营门负责从报名的军户中挑选身强力壮者。
戚继光的兵法,自己早就教给了二弟,其中如何选人,他相信二弟能做好这件事。
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分数是也,治兵之纲也;束伍者,分数之目也。
治理大军还是治理余部,原理都是一样的,都要依靠合理的制度,军法来管理。
对军队合理的分编开,依靠军规来管理统率军队。
至于怎么分编,怎么立军规,自己教给二弟的兵法中,已经说的很详细了。
他操练东海堡军户,映照兵书,已经做得很好。
在公房里,他写着发往辽东都司的公文,汇报营所之事,三弟陈德言坐在一旁,安静的看账册,和以往东海堡收到的文书。
“大哥,关外每年能有这么多马供应吗?”
听到三弟的疑问,唐清安放下笔。
当年蛮族还没有崛起的时候,朝廷拉拢辽东各部开市,只官面上一年就有三千匹。
而蒙古左翼里,各部的马只会比辽东各部更多,因为一个是游牧民族,一个有游猎民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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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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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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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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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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