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地下研究中心是一个很包容的机构,这里很多时候,只看你的能力。
但偏偏星楼就是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刚刚来到研究中心,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而在此之前,却又没有足够的成绩。
而夕岁流,夕岁流是研究中心成立以来最年轻的院长,是国内国外大奖小奖都拿过的大佬,是生物领域的执牛耳者。比起星楼年长些的他,早已在这里有了深厚的底蕴。
并不需要怎么猜测,夕岁流就知道,如果他和星楼在一起的消息先传了出去,那么在之后的很多年,原本没有多少积累的星楼所有获得的荣誉,都会被人私底下冠上夕岁流的名字。
毕竟曾经的天才有一个夕岁流就够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才?比起让他们相信,自己是被一个进入行业没有几年的新人打败,他们更愿意承认,真正的荣誉属于新人背后的那个人。
甚至有时候,有些人并不是“恶意”的,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啊,这个人的男朋友是夕院长诶,真羡慕他,可以得到夕院长的帮助,如果我也有那么厉害的男朋友就好了。
然而哪怕事实上没有那个人,也没有那么个“夕院长”,也并不耽误他们信誓旦旦地猜测和议论。而这样的情况,反而已经是夕岁流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后果了。
还有更多的,泼脏水、排挤和质疑等等。已经有了深厚积累,站在行业顶端的夕岁流自然不惧这些,再脏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敢涉及到他身上,但星楼不同。
他们只会把所有的恶意,都宣泄在较弱的那一个人身上。
夕岁流低头,亲了亲紧抱着他一言不发的男朋友,“我等着你。”
“……我一定会拿到这次的因葵奖。”星楼收紧胳膊,喃喃地道,“没有几天了,岁流。”
夕岁流回抱着他,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对于他们来说,难得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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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季最后一个月的到来,生物研究院开始越来越躁动,总有人忍不住私下讨论,讨论的对象无不是一个人,星楼。
因为因葵奖的评选结果,就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因葵奖,对于生物领域的所有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奖项。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得到这个奖,仅仅只需要一个提名,就足够那位生物学家激动不已,感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肯定。
而想要获得因葵奖,则是更难的事情。因为因葵奖并不是每一次举办,都会把奖项颁布出去。如果那一届没有足够优秀的成果出现,那么举办方宁愿直接结束评选,也不会把因葵奖随随便便给出去。
但今年不同。
所有人的议论,虽然都带着羡慕嫉妒恨,但无一不同的是,他们对星楼能不能获得因葵奖这一点,都抱着八/九分的肯定态度。
“……都是同行,我们又不是傻子,他的那个研究,就是直接在因葵奖得主里横向对比,也是完全不落下风。能够与之相争的,恐怕还是只有咱们院长。”
“是啊,但还是好——酸啊!”
“现在的天才都是批发的吗?就是不知道,院长是什么心情。”
“院长是什么心情?院长需要有什么心情!就算他得了因葵奖,想和院长比,也要再等个十年八年吧!”
“也不能那么说,星楼组长还是很厉害的,你瞪我干什么?你看你这就不对——咳咳!”
说话的人使劲咳嗽了几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行人,差点被吓死。
他结结巴巴地道:“院长,组长,你们来了?”
夕岁流莞尔一笑,“我来进行月末检查。”
“哦哦哦,哈,哈。”那个人下意识地张着嘴,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只是苦逼地想,怎么忘记了月末检查这回事?
一旁慈祥的江女士叹气,嫌弃地道:“还不让开,你是准备一直在这挡着是吧?”
那个研究员连忙点头,赶紧让开,看着进去的一行人,慢慢呼了一口气。
另一个研究员见此,幸灾乐祸地道:“活该,我都朝你使眼色了,你还说。”
“你瞪我有什么用!下次遇到这种事,麻烦用更激烈更明显的方式提醒我好吗?”
“比如,踹你?”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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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岁流带着检查组和江女士一起进了实验室,那些聚众议论的研究员估计是尴尬,都远远地躲开了。
夕岁流简单翻看着研究日志,江女士这里,从来挑不出什么错误,这位女士在研究方面,一向认真严谨。
夕岁流不过是日常走过场罢了,很快就放下研究日志,拿出考察本,在江女士实验室那一栏,打了个勾。
江女士正和检查组的人说着刚才的事,比起对夕岁流总是尊敬而不敢冒犯的检查组,江女士笑容和蔼,然后慢悠悠地直接开口:“院长,他们都很想知道,你对星楼组长评因葵奖这一件事,怎么看?”
检查组:!!!
虽然被江女士吓了一跳,但忍不住八卦的检查组,还是偷偷把目光放在了他们院长身上。
感受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夕岁流垂眸,看着考察本,轻笑道:“我很期待。”
检查组集体“咦”了一声,为这个格外官方客气的答案感到失落,甚至有人大着胆子问道:“院长,这里只有我们自己人,您尽管开口,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们说啊。”
面对检查组的起哄,夕岁流面色不变,敲敲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准备继续下一个实验室的检查。
江女士若有所思地看着夕岁流,和检查组的想法截然相反,她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容,然后在检查组离开时笑呵呵地跟上了。
老年人也是可以八卦的嘛。
今天的月末检查进行得格外快,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并没有星楼的实验室,因为他们的项目,早已在上个月宣告圆满结束。
“今天的检查结束得好早啊。”一个检查员嘀咕道。
“是啊,估计是因为大家都提前准备好了吧。”另一个检查员开口,“我看刚才咱们一离开,他们能走的就都走了。”
“听说是星楼组长他们组的人,在那边搞了个因葵奖现场直播,就等着出结果呢,大家都去围观了。”
“也不知道星楼组长怎么想的,他的项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也不是没有时间,为什么不亲自去参加因葵奖,反而在研究中心看直播。”
“当年咱们院长不是也没去吗?”
“院长是当时手里有实验,脱不开身。不过你这么一说,他该不会是想要向院长看齐吧?”
那个检查员正说着,就看到他们院长离去的背影,赶紧喊道:“院长,你去哪?”
夕岁流并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声音里带着笑意,“去围观咱们星楼组长拿奖。”
后面的检查组互相看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怪新人太厉害,连他们院长都有压力了。
江女士慢悠悠地跟在最后面,推了推眼镜,然后肯定地想,一向从容不迫的夕院长,这一次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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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楼坐在人群中间,看着不知道要走流程走到什么时候的因葵奖,不耐烦地咔嚓一声,咬碎了棒棒糖。
旁边的眼镜研究员看了一眼,以为星楼是在紧张,立马又递上了一根棒棒糖。
星楼没有接,摇摇头,“不吃了。”
眼镜研究员把糖收回去,好奇地问:“导师,你怎么不去参加颁奖典礼啊?”
她们导师和其他人不同,这一次几乎是十拿九稳诶,那么荣耀的时刻,不去亲自走上领奖台捧起奖杯,多可惜啊。
听到眼镜研究员的问话,周围的吃瓜群众纷纷竖起耳朵,他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星楼嫌弃地道:“太远了,一来一回要好长时间,有什么好去的?”
眼镜研究员:……不愧是她们导师!
结果出来还要很久,懒得再看那些流程,星楼扭过身子,想看那个人来没来。
不动声色地在后面扫视一圈,但让星楼失望的是,除了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的吃瓜群众,他什么都看不到。
郁闷的星楼只好收回视线,握紧拳头想,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夕岁流还要刻意避开不来,星楼觉得,自己一定会很生气。
到时候要把他的脖子哪里都咬一口!让他遮都遮不住!
在心里张牙舞爪地想着,星楼面上倒是一片平静,丝毫没有惊动身边的人。
他在心里恨恨地想,有谁能和他一样,谈个恋爱谈得都会演戏了!
眼镜研究员看了一眼神色从容的自家导师,不禁自豪地想,这么重要的时刻,谁能有她们导师这么淡定?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人群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声,淡定的星楼耳朵动了动,快速转过身,因为动作太大,还差点带倒了椅子。
后方的人群中,挤在一团的研究员们纷纷让开,此起彼伏地打着招呼。
在一声声院长中走过来,夕岁流礼貌地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在众多研究员们吃瓜的眼神中,停在了星楼面前。
他低下头,轻笑道:“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和星楼组长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吗?”
星楼假装矜持地点点头,然后踢了踢旁边的眼镜研究员。
眼镜研究员迟疑地道:“……导师?”
“去后面坐!”
星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这个研究员,除了在研究上聪明了一点,其它时候都格外没眼色。
眼镜研究员委屈地让出位置,就看到那位夕院长歉意地冲她颔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她的位置坐下。
夕院长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怎么不给我留个位置?”
她们导师“哼”了一声,“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干嘛要给你留。再说了,后面不是有空位吗?”
眼镜研究员缓缓扭头,在后面的空位坐下,她刚才还在想,组里的人都到了,为什么导师还非要空一个位置,现在明白了。
原来是给她留的……
卷发研究员好笑地捅捅她,“我早就说了,让你跟着我坐在后面。”
“……我只是没想到,导师的好胜心有那么重!”眼镜研究员突然道,握紧拳头自言自语,“对,好胜心!”
所以才会让夕院长和他坐在一排,让对手亲自见证导师的胜利!
卷发研究员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夕岁流坐在星楼身旁后,来自后方偷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要知道,哪怕是当年院长自己拿因葵奖,他都没有多关注。听院长手下的研究员说,那一天院长连直播都没看,因葵奖的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正带着人在做实验!
这次反而不一样,不是院长自己的奖,他却亲自来了,看样子还要和所有人一起等结果。
难道新人给院长带来的压力,真的有那么大?
不提围观群众的想法,自从夕岁流坐下后,来打招呼的人就变得更多了。
一个毛发比较稀少的研究组长走了过来,酸溜溜地开口:“这下好了,如果星楼组长再拿因葵奖,那咱们生物研究院两次拿因葵奖,两次都没人去,传出去也不知道外边会怎么说,会不会觉得咱们研究院的人,都比较恃才傲物呢。”
星楼抬眸,看着眼前的秃头,冷哼一声,“你倒是想去,恐怕连大门都进不了。”
像秃头组长这样没脑子的小肚鸡肠,要不是生物研究院的院长是岁流,早就被人穿小鞋给穿死了。也就他男朋友这样从来公正无私的人,才不会在意这些,这个秃头也才敢当面跑来酸自己的顶头上司。
秃头:……
秃头组长的脸挂不住了,指着星楼对夕岁流道:“院长,你看你看,我就是开了个玩笑,他——”
“他也是开个玩笑,”夕岁流从善如流地接下去,“年纪小,说话难免没顾忌了些,不像您老阅历深厚,还是要多担待一些的。”
秃头组长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夕岁流,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但又想到这位院长的风评,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星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很高兴,但并不准备顺着男朋友给他搭好的梯子下来。
他露出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对啊,我年纪小,不像胡组长您,年纪大了就总是精力不济,还能够让实验室的动物跑出来袭击人。知道的明白是您老脑子糊涂了管理不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赶着月末检查的时候,想要袭击院长呢。”
被星楼这么讽刺一顿,秃头组长的表情彻底像他实验室的动物一样失控了,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歹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一甩袖子离开了。
只是走的时候,他不高不低地说了句,“院长都没说什么,一个新人还知道多管闲事了。”
星楼的笑容一下子变淡了,生气地瞪着秃头组长离去的背影,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
那是他,那是他马上要公开的男朋友!
夕岁流不动声色地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星楼生气地反握回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直播光屏,赶快出结果!
坐在后面的眼镜研究员一抬眸,就看到了他们相握的手,第一反应是导师没注意,立刻准备提醒,结果手还没伸出去,就看到前面的院长回了头,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明笑容很温和,但却让眼镜研究员下意识把手背到后面,神色僵硬地看起了直播。
有了片刻延迟,眼镜研究员的第二反应告诉她,这很不寻常……
自从那个秃头组长走后,似乎是发现气氛不对,一时之间没有人再上前,星楼得以安安静静地,等待直播的结果。
为这个研究付出了那么久,星楼并不怀疑,自己能不能拿到这个奖项。更何况在此之前,举办方多次邀请他亲自前去,透露出的口风,也隐隐暗示了结果。
但是星楼仍旧在这一刻,难以言喻地感觉到了紧张。
他不自觉地握紧夕岁流的手,看着主持人准备打开信封,看着主持人开始卖关子,看着镜头开始偏转,气得恨不得自己穿过去亲自打开那封信。
好在,或许知道这种行为很讨人厌,这种卖关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镜头聚集到主持人的手上,信封慢慢被打开,后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十秒倒计时,镜头也开始在两者之间来回切换。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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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楼忍不住看了身边并肩而立的人一眼,如果他没有……
“你会的,”夕岁流笃定地开口,“你已经决定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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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结束了。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这一刻,星楼并没有扭头,仍然看着身边的人。
这一刻,那个名字被主持人脱口而出。
“得奖者是,来自地下研究中心的,星楼!”
空气寂静了一瞬间,下一秒,不论是检查组还是人类基因研究室的人,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他们喜气洋洋地看向年轻的因葵奖得主,热烈地围了上来,正准备把他抛起来庆祝庆祝,就看见天才新人转过身,面对着院长。
这是要开始胜利者的挑——
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束缚,这一刻,星楼的心里充满了兴奋和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扑到眼前人的怀里,大声道:“夕岁流,当你的男朋友要求好高哦。”
吃瓜群众们:……阿这,星楼组长高兴傻了?
但下一刻,夕岁流温柔地抱着他,嗯了一声,让吃瓜群众安慰自己的想法落了空。
“但我很厉害对不对?”星楼笑容洋溢,热烈而甜蜜,“我走到你身边了!”
他啪叽一声在夕岁流脸颊上亲了一下,用最大的声音道:“我宣布,你是我的男朋友了,整个地下研究中心、整个世界,都要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夕岁流的笑容柔软,低下头,终于可以像一个男朋友那样,用一个热烈而又绵长的吻来宣示主权。
他是星楼的男朋友。
星楼是他的男朋友。
下一刻,原本被惊得沉默的吃瓜群众们,发出了更热烈的欢呼声。
管他呢,庆祝要紧!
江女士举起自己的羊绒手套,也“热烈”地挥动起来,对人群中的两个年轻人表示祝福。
眼镜研究员在热闹的人群里,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道:“我真蠢,我真蠢,我早该知道的……”
卷发研究员无奈地捅捅她,“有什么好吃惊的,导师得了因葵奖,还是先庆祝吧。”
“不,”眼镜研究员喃喃道,觉得自己已经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我只是要让自己记住一个事实。”
“以后导师旁边的位置,绝对不能坐。”
卷发研究员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没注意自己的眼镜研究员,偷偷拿出了手机,发了一个帖子。
【公告:以后不会再评比地下研究中心最想结婚之人了,此版块封禁。】
她的帖子刚刚发出来,就有人开始询问,卷发研究员露出了一个笑容,打出了最后一行回复。
【因为投票最多的两个人,已经内部消化了。】
随后,她附赠上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在喧闹的人群中热烈接吻,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存在,互相抱住对方的样子,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而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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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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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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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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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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