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让他联想到亲爱的已经离去的大姨母,以及她的儿子大表哥。
照理说,季缺是没有表妹的,而如今表妹来了。
总不能是大姨母还有私生女吧?
季缺往住处走去,当他推门而入时,发现果真有一个“表妹”等他。
从看见这“表妹”的第一眼,季缺已然确定了这和大姨母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这个“表妹”很好看。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眉眼如画,长相清纯,却给人一种娇艳的感觉。
她只是坐在那里,轻轻拿着茶盏,就自成风情。
特别是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迷陷。
怎么说,这是一个既清纯又妖艳的少女,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季缺一时看得入了神。
这时,那少女开口道:“喂,你看够了没有?”Χiυmъ.cοΜ
说着,她脸颊有些泛红。
季缺听见这声音,一下子激动道:“你该不会是林香织吧?”
少女没好气道:“你不会以为你真有什么表妹吧?”
随即,她看了房间一遭,嫌弃道:“我不在一月不到,你能把房间邋遢成这样。”
季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我的猫耳娘真的有了?”
随即,他看着林香织,欣喜道:“你这照着哪家姑娘化的形,还挺好看。”
林香织郁闷道:“我是按照自己化的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缺反应过来,因为对方当猫当得太久,他竟忘了这猫曾经也是一个大家小姐。
不过他依旧忍不住调侃道:“你确定?大家小姐不见得就好看啊。”
林香织说道:“我确定,八九不离十,我就是照着记忆化的形。”
这时,季缺一下子来到了身前,要摸她头发。
她吓得往后一跳,说道:“你干嘛?”
你别说,这一跳还真有猫的味道。
季缺问道:“耳朵呢?你耳朵呢?”
说着,他就在林香织头发四周看起来。
林香织指了指白嫩的耳朵,说道:“你是瞎吗?”
她害怕是自己化形没化好,又反复摸了摸,没有什么异样。
季缺忙道:“我说的是猫耳。”
“我都化形了,哪来的猫耳。”
“什么,没有猫耳当什么猫耳娘?”
“那尾巴总有吧?”
说着,他就看向了林香织屁股。
林香织赶紧捂住了裙子,脸红心跳道:“你乱看什么?”
季缺忍不住说道:“不会连尾巴都没有吧?”
下一刻,林香织一把捏住他的衣襟,提了起来,气闷道:“你这失望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为了来见这家伙,她可是仔细整理了许久的妆容,结果这家伙!
季缺说道:“不是,香织,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要是能有对猫耳和一只猫尾巴,那定然会美得十分特别。”
林香织说道:“那我岂不是被人误会成妖怪。”
季缺思索道:“你确定现在自己不是妖怪?”
林香织:“......”
季缺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只要猫耳和猫尾巴能收放自如,在我这种自己人面前绽放独特的美丽,在外人面前绽放惯有的美丽,岂不是一箭双雕。”
林香织一时觉得很有道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说道:“这是不是你的什么奇怪癖好?”
季缺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很正常。”
林香织思索道:“其实你说的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练一练。”
说着,一对粉白色的猫耳朵一下子就从脑袋上冒了出来,抖动了一下。
当季缺想仔细去看时,它们又冷不丁的缩了回去。
林香织不由得笑着道:“不给你看了。”
季缺一时有些心痒,不过忍了下来,说道:“小气。”
男人不能被拿捏了。
以后反正还要帮助她修行,等他找到一点技巧,这耳朵他应该能随时弄出来玩。
对了,还有尾巴。
猫耳娘实在是太棒了,动画片诚不欺我。
这时,孤男寡女,“表哥表妹”共处一室,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一时有点暧昧。
这一人一猫一时都不太习惯。
毕竟以前两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没太大讲究,那是因为人猫有别,而现在,则成了男女有别。
这时,季缺没话找话道:“以后我俩还是住一起?”
“你想得美!”林香织炸了毛一样说道。
随即,她就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季缺,说道:“没想到,你连‘表妹’都不想放过。”
季缺当作没听见她的嘲讽语气,认真分析道:“我觉得表妹这个身份不太行?”
“为什么?”林香织说道。
“你想,一个表妹天天和表哥腻在一起,别人会怎么想?就比如我的上峰宁红鱼可能就会想歪,白露妹子可能也会有点联想......”
林香织捂着高耸的胸口,气闷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样污了你的清白?你这没良心的!”
季缺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表妹这身份不太方便。”
林香织看着他,说道:“那什么身份比较方便?”
季缺认真思索道:“丫鬟!”
噗呲一声,林香织刚喝进的茶水在一瞬间全喷了出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季缺就是一顿猫猫拳。
她愤怒的不是当猫的时候要照顾这家伙吃喝穿,现在化形了还得继续,而是失落。
她本期待着,这家伙会有一个未婚妻之类的身份,同样也方便。
谁曾想,还是丫鬟!
“本小姐当猫的时候伺候你,这化形了还得伺候你?你做梦吧!”
林香织一把将季缺的头发抓成鸡窝,撒气道。
可第二天,她就成了季缺的丫鬟。
因为季缺的分析方式是对的,丫鬟确实要比表妹方便得多。
总不能当这家伙的未婚妻,便宜了他吧?
林香织这般想道。
当季缺向罗老头儿介绍林香织是他丫鬟时,罗老头儿下巴差点掉地上。
“不是表妹吗?”
“表妹也可以当丫鬟,丫鬟住在一起方便些,这表妹的事就你知道,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季缺回复道。
罗老头儿听完了季缺的讲述,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么漂亮一个表妹拿来当丫鬟,还方便一些,这小子看起来眉清目秀,人畜无害,敢情还会玩这种花活?
罗老头儿再次老脸一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对季缺的告诫——“千万别去,你玩不过她们的!”。
这到底是谁玩不过谁啊。
敢情说来说去,在感情中重伤难愈的老实人还是他一个人。
......
林香织很顺利的成为了季缺的丫鬟,不过丫鬟对于一个门房来说还是太高调了点,于是在这里称为“手下”。
杂役的管事都有手下,他作为全宗门最优秀的门房,配一个长相甜美的手下怎么了?
对此,其他杂役和门房不想说话。
谁让这丫背后有人!
是的,季缺不过提了一嘴,很快手下林香织就在旁边多了一间居所。
没办法,他这人就容易受长辈的爱戴。
比如刚赢了王长老一年俸禄的薛长老。
白露对季缺多了一个手下倒没有多想,还恭喜了季缺一阵儿。
在她的意识里,多了个手下,应该就是升官的意思。
那边的白灵霜却很快警觉起来。
“什么,女手下?”
丫鬟罗心说道:“是的,多了一个女手下。”
这段时间,丫鬟罗心过得是坐如针毡。
在确认季缺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后,她吓得够呛。
原来那天对方能轻易喂她吃烧饼不是运气,而对方说的“不介意喂小姐吃烧饼。”虽是大话,却又显得不那么大了。
在她心中,季缺已是可以和小姐相提并论的人。
她竟然得罪了这样的人。
关键是,这段时间小姐对季缺比较关注,像是挺在意对方一样。
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干过那种蠢事,那她今后岂有立锥之地。
“女手下,还很漂亮?”
在美女如云的云雪宗,一个杂役要被人说成漂亮,那往往就代表着她真的很漂亮。
就像季缺这一介门房被人说很俊秀一样。
那天,云雪宗大师姐白灵霜“无意间”看了那个所谓的“漂亮手下”一眼,有些懵了。
她虽然早有准备,这会是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子,可没想到能漂亮到那个程度。
更为古怪的是,她还觉得那张脸有点眼熟。
半夜时分,白灵霜忽然从梦中惊醒。
缘于她想起了那张脸到底是谁的了。
林香织?
那女人不会是林香织吧?
那个曾和她当过闺蜜,后面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的女人,她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可能因为这些年林香织容貌和气质出现了些许变化,以至于她现在才认出对方来。
不,到现在还有些是是非非。
如果那女手下是林香织的话......
不对,林香织一个林家小姐,干嘛和这家伙厮混在一起,还成为了“手下”。
不过想到季缺和自家薛长老都能有交情,林香织一下子就不奇怪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苦闷酸涩,甚至隐隐有些愤怒的感觉。
他怎么和哪个女人都能扯上联系?
关键是,和谁扯上关系不好,为什么非得是林香织呢?
白灵霜和林香织曾经是闺蜜,可那只是曾经,女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相逢一见泯恩仇。
而是好的时候很要好,不好的时候会相互较劲,甚至是带着敌意。
她和林香织恰好的是这种情况。
和自己有过婚约的家伙,名义上算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夫,先是和自己妹妹搞在一起,现在又和自己讨厌的女人搞在一起,最后难堪的只剩她自己。
一时间,心头苦涩的白灵霜生出了一种更为苦涩的想法。
如果说季缺是她没有拥有过的玩具的话,那妹妹可以玩,自己讨厌的女人可以玩,就自己不能玩。
想到季缺之前冷漠的一指,以及那冷淡的话语,白灵霜就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和酸楚味道。
为什么就自己不能呢?
她不知道,在自己这般酸楚的时候,她视为对手,同在青玉榜上的宁红鱼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这一年,注定是不会平静的。
......
清晨,陈竹陈管事打着哈欠来到了楼里。
自从他当了管事之后,这降魔楼里自然清明了许多。
同样的,他感到了压力和阻力。
一个旧有的恶习,自己要改正都很难,更何况要强迫别人。
万幸,他的后台挺硬。
无论是宁红鱼,亦或是季缺,再或者是如今新来的尊者陈老实,都不是那些歪瓜裂枣敢惹的存在。
陈竹可以肯定,即便哪天自己被阴死了,有的是人会为他报仇。
恐怕这也是他这个新管事位置能坐得稳,敢改变的原因。
一想到这些,陈竹陈管事一下子就活力满满了。
他处理事情的地方在降魔楼的二楼,以前孙管事办事的地方。
不得不说,自从被孙管事坑了后,陈竹就再也没见过孙管事。
他们也派人去寻找过,却没有多余的线索。
他们只查到孙管事回过老家,之后就不见了。
陈竹他们猜测,如果孙管事当初不是故意坑他的话,应该也是遭了那根“指头”的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竹推门走进了房间里。
清晨的降魔楼很是安静,能清楚听到外面风吹过竹林的声响。
这屋子里有一面屏风,外面是用来办公事的,而里面则是一间书房,放着一些并不重要的卷宗,可以拿来小憩。
陈竹径直往里走去,可就在接近屏风的时候,忽然顿下了脚步。
里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坐在那里。
即便只是一个轮廓,陈竹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孙管事。
之前他来找孙管事办事的时候,对方一般就是那样坐在那里。
里面很安静,孙管事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在阅读卷宗。
一柄短剑从陈竹袖口滑出,被握在了手里。
他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如果真是孙管事的话,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没有开窗的原因,清晨的这间屋子有些昏暗。
那人面前真的摆着一摞卷宗,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可是仅仅是半边脸,陈竹依旧认出了那是孙管事。
他走了几步,当视线跃过那摞卷宗之后,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贯入了脑海。
是孙管事。
孙管事是坐在那里,只是整个身体只剩下了半截。
他的身躯齐腰而断,双臂也只剩下了一截,眼睛睁得老大杵在那里,嘴角还挂着笑意。
只见他身前的桌子上,写着一行血字。
“多管闲事。
——吃春谷雨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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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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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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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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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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