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灶台,对抱着奥特曼自顾自玩耍的孙子说道:
“你姑姑不晓得怎么样了……上一次她出海,还是刚上初中那会儿,家里刚换了一条新渔船,你爷爷和你爸要去捕鱼,她非要跟着去,出海耍了一天。后来爱漂亮了,嫌海风吹多了脸粗糙,就不愿意再出海了。这次不晓得又是从哪儿学来的,要搞什么直播海钓,倒是不怕皮肤糙了,不过你爷爷知道该开心了……”
徐昊没见过爷爷,就是他爸,走的时候他还不到一岁,要不是奶奶经常指着他出生一百天的合影,告诉他哪个是爸爸,他恐怕早就没有爸爸的印象了。
此刻徐母一说,他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进房间,拿来那本快翻烂了的相册,找到爷爷、爸爸的合影,小嘴嘀哩咕噜地说着什么。
徐母哑然失笑,这小家伙怕是在学她,她每次有什么高兴事,就会对着相片里的男人、儿子自说自话,跟他们分享家里的喜事。这次她还没想到拿相片,倒是孙子想到了。
“老姐姐,老姐姐!”
家住码头附近的阿香嫂胳膊肘挎着个竹篮经过徐家,朝屋里喊了两声。
等徐母走出来,她嘚吧嘚地播报起码头看到的“今日新闻”:“你家茵茵不得了!捕到一条几百斤重的大金枪,跟着何家老大送去主岛了,孙老汉说这大金枪是金枪里最贵的,准能卖个好价钱。老姐姐,你家苦尽甘来了!”
徐母第一反应却是后怕:“几百斤重?茵茵那小身板拖得动吗?这幸好钓起来了,要是没钓起来,反被鱼拖下水,岂不是……这丫头不要命了!说去海钓,竟然是去钓大金枪……””
徐母抚着胸口念了几句妈祖保佑。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别人怎么钓金枪鱼,但土生土长的海岛人,如何会不知道金枪鱼有多难钓。钓它的渔船,起码得中型以上,还得配备各种辅助工具,钓竿也是特殊的。
像女儿买的二手小渔船和普通钓竿哪吃得消几百斤大鱼的扑腾?不翻船、不被反拖下水就万幸了,还能钓起金枪鱼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
徐母不相信:“会不会误传啊?就是普通的鱼而已,无非就是个头大一点,不可能是金枪鱼。”
“哎呀我当时就在附近赶海,隔着一段距离都看到那鱼比你家茵茵个头还要大,等我跑过去的时候,何家老二跳上渔船带茵茵去主岛了,我是没机会凑近了看,但孙老汉一直在旁边,他还能不认识金枪鱼?”
话是这么说,但徐母还是不觉得闺女全须全尾地钓回了一条几百斤重的大金枪。专业钓金枪鱼的渔民都不见得出海就有收获,何况是这么多年没出过海的闺女?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喧哗,徐茵回来了。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李爱琴一家。
李爱琴坚持要请她吃午饭,可这会儿还早呢,她衣服又沾着鱼腥味,干脆带他们一起回来了,反正卖剩下的杂鱼杂虾还有不少。
品相好的都被游客们买走了,除了一只斤把重的大龙虾,她坚决不卖,打算给家人吃,剩下不是被虾笼卡的断头断尾没品相的,就是个头太小、价格又不如游客心意的。
徐茵反正能卖卖,不能卖就带回家自己吃。要是家人也嫌弃,就晒成干剁成粉末拌鱼饵。
如今她是怀揣百多万的小富婆,不差这零星几斤杂鱼杂虾小买卖的进账。
李爱琴一家趁徐茵卖虾的时候,抓紧时间到开门营业的商场挑了些勉强能入眼的谢礼,等徐茵卖完鱼虾,跟着她来了星洲岛。
“这岛虽然不像主岛开发得那么完善,但保有了海岛渔村原汁原味的风情,还挺漂亮的,早知有这么原生态的岛屿,我们应该来这里租个民宿度假的。”李爱琴的儿子儿媳登岛后一个劲地赞星洲岛漂亮。
直到掏出手机,发现无信号,夫妻俩表情讪讪:“……”
现代人士,几分钟不看一眼手机都不习惯,几天不碰手机确定能活?
徐茵笑笑说:“不习惯吧?再过段时间就通网了,通讯公司已经派人来建基站了。”
夫妻俩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下次我们再来明珠岛,就来这里租个民宿……对了,茵茵你家有民宿出租吗?”
“没有。”徐茵道,“我家一共就三间房,没有多余的房可以出租。不过以后通了网,来这里玩的游客多起来了,村里那些房间富裕的人家,肯定会开民宿的。”
说话间,经过了孙老汉家的房子,他家儿子多、房子也多,又在码头旁边,开民宿倒是很适合,不过现在还早呢,徐茵没打算操这个心。
倒是孙老汉听到动静,拖着痛风的脚,一瘸一瘸地从屋里出来:“丫头,那条大金枪卖得怎么样?买家识货吧?”
徐茵笑眯眯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有您老提点,当然卖得不错!”
“哈哈!”孙老汉爽朗地笑起来,“那就好!赶紧回家给你报喜去吧!”xǐυmь.℃òm
“这就回!赶明我请你喝酒。”徐茵想着答谢他一二。
“别!”孙老汉听到酒字就露出一副苦瓜脸,“这几天我痛风发了,臭小子们轮流盯着不许我再喝酒,你拎来了也是被他们没收。”
顿了顿,他压低嗓门对徐茵小声道:“真要请老汉我喝酒啊?那等我脚好了,我陪你一起出海,你在船上请我喝一盅,你钓你的鱼、我喝我的酒……”
“爸,您在说啥?”
屋里传来他小儿子的声音。
“没,没啥。”
孙老汉朝徐茵挤挤眼,示意她别声张,尤其别让他那几个儿子知道。
为了一口酒,他容易么他。
徐茵忍着笑点点头,告别孙老汉,带着李爱琴一家往家走。
一路上遇到好些村民,都知道她钓到大金枪了,羡慕地问卖了多少钱,徐茵笑着答:“确实比寻常鱼虾贵不少,但危险也是真危险,我差点被它拖下水。”
“死丫头你出门时我怎么交代的?”徐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一把揪住徐茵的耳朵,“让你别做危险的事,你还做?命不想要了!”
“诶妈——妈妈妈你听我说,其实也没那么危险……”
“还狡辩?我都听见了!”徐母环视了一圈围观的吃瓜邻居,凶巴巴地瞪了闺女一眼,“赶紧跟我回家!到你爸遗像前跪着反省!”
“……”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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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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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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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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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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