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挺奇怪的,这小东西跟秦仁都是睡一个床上的人了,还需要像望夫石一样,在桌边隔着老远定定地看他吗?
“你看出什么了?”
“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老喜欢把一只手往裤里揣。”
“???”
小貔貅一本正经得出的结论让顾清一愣。
不过下意识地往弟弟的位置一看,还真是,秦仁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一手随意搭在肚子上,另一只手确实就揣在里面儿,时不时蠕动一下。
唔…
这是弟弟的习惯,还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顾清不清楚,可听洛瑶的说法,好像是所有男人的习惯。
可是这小屁孩儿,以前在流云宗也从来没接触过男人,怎么好像见识很广一样?
“洛瑶,你…还见过谁这样啊?”顾清试探道。
“没有,就秦仁。”
小屁孩儿果然还是小屁孩儿,并没有什么见识:
“但网上有人说过这个事情。”
“网上?”
“嗯,一个女的,抖音上。”
洛瑶回忆道:
“她说了,很多男人在放松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喜欢把手这样揣着…哦,她还说了,说很多男人的都往左边歪,只有极少数有福的,才会偏右。”
“?什么往左…”
顾清话还没问完,立刻就恍然地“啊”了一声。
“顾清顾清。”
洛瑶咿咿呀呀,天真无邪地抬起脑袋:
“你弟弟是偏哪边的呀?”
“这…这我怎么知道!”
虽说童言无忌,可顾清依旧听的脸蛋儿绯红,她是大女孩儿,怎么能跟一个水灵灵的小萝莉讨论这种事情呢…
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上次跟秦仁一起洗澡的时候,蓉城的三环路都还是大片荒田,顾清哪里会记得这种东西啊…
“洛瑶,以后别看那个女人的视频了,她是坏女人。”
“?”
洛瑶歪歪头,然后也无所谓了,继续喝可乐,并琢磨着哪天偷看一下秦仁,看他是偏哪边的。
反正秦仁也貌似老偷看她来着,这叫礼尚往来…
————————————
同一时间,某小区内。
【小橙子:姐夫,你猜我给你发消息干嘛?】
【秦仁:干嘛?】
【小橙子:不干~】
……
其实第三句只是某小姨子的想象,程思雨想这么回来着,但只是想想,她不敢,也不好意思真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姐夫。
……
【秦仁:干嘛?】
【小橙子:不干嘛,居然回我了,姐夫你不对劲,是不是正在贤者模式呀?】
【秦仁:程思雨你一天天再不学好我迟早告你姐姐】
【小橙子:你告啊,你敢告,我马上就得玉玉症给你看】
【秦仁:……】
……
从闲碎的对话看来,毫无疑问,小姨子之所以给秦仁发微信,原因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想他了,就骚扰他玩儿来着。
在下雨天的周末,小橙子和某只猫猫一样有些忧郁,有些多愁善感,一大早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地从上铺嘿咻嘿咻爬下来,然后就坐在书桌前看雨。
很多人都喜欢看雨。
也有喜欢听雨的。
总之前提是自己不被淋到,就怎么都喜欢,最好手边还能配上一杯热饮,比如热咖啡或者热牛奶,然后便可领悟那种美妙的宁静。
“唔——”
姐夫发完省略号又不理她了,程思雨习惯了,轻咛着伸了个懒腰,看看窗外的雨,捧起书桌上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除了表情神态以外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一个温温婉婉地微笑着,双手背在身后规规矩矩地站着;另一个则有些桀骜地仰着下巴,蓝白色的校服系在腰间,脸上一副正在琢磨什么坏主意的样子。
谷</span>当然了,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她琢磨的其实是怎么在下节课捉弄某个刚给姐姐塞了情书的猪头吧。
多少年了啊…
小橙子看着照片忍不住笑起来,可爱的小虎牙白白的,然后很快地收敛下来,眼眸中浓浓的怀恋迅速地变为一层说不出的凝重。m.χIùmЬ.CǒM
放下相框,程思雨又拿起从超市抽奖抽中的台历,往后翻了好多页,在某个日期上,看到了一行红笔标注的【she-come-home】。
“……”
这是很久之前的标注了,程思雨出神地望了一会儿,开始翻抽屉。
书桌和卧室里的上下铺一样,是姐妹俩从小共用到大的,这在双胞胎家庭中并不罕见,什么,好多东西都是要么各一个同款,要么就是一起用同一个。
共享,这仿佛是双胞胎之间天经地义的一种默契。
书桌的左边是妹妹的抽屉,右边是姐姐的抽屉,程思雨从右边的抽屉里找出一只红笔,这还是以前读书的时候程思云用来帮老师批改作业用的,改了一次之后就一直放着,居然莫名奇妙地就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放在这儿能用。
啵~——
程思雨拔出笔盖,把台历上的那行【she-come-home】划掉,然后往前翻了几页,重新在某个提前的日期上写了一个【end】,然后双臂往桌上一堆,精致的小脸儿往臂弯里一埋,好像真地“玉玉”了几分。
————————————
“秦仁,你在跟谁发消息?”
“?”
另一边,顾清走近沙发,随口的询问让秦仁茫然抬头。
一般来说,姐姐肯定是不会没事儿打探这种事情的,除非是有什么异常情况,搞的秦仁顿时心虚:
“没…没谁啊,清儿你问这个干嘛?”
“是不是程思云。”
“呃…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程思雨。”
“……”
那确实差不多,顾清之所以多嘴问了下,其实是因为看到秦仁一手揣在裤子里,一手拿着手机抿着一股子略无奈的笑意,总感觉这情形有些变态,要不是弟弟长的帅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她说不定都要报警了。
“诶,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嗯个屁,你…你手能不能好好拿出来?”顾清淡淡地脸红了下,嗔怪地一拍秦仁那只揣着的手。
“哦哦…”秦仁就拿出来,然后越想也越有些窘迫,去厕所洗了下手才重新回来。
“洗干净了吗…”姐姐斜睨着弟弟。
“嗯,还用了舒肤佳,你闻。”秦仁把手伸给顾清,顾清就更脸热了,没好气地往他手背上啐一口。
“呸!”
“可以,多呸两下,更好闻,喷香水似的。”
“……”
秦仁嬉皮笑脸,顾清无语的很,懒得说他了,挨着他跪坐到沙发上,裹着灰色裤袜的双腿并拢蜷起来,圆润的脚跟儿垫在臋儿下,婀娜的身段儿要靠不靠地凑在秦仁旁边,一脸很八卦的表情:
“秦仁我跟你说啊,我刚刚去买书吧,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秦仁警惕起来,这年头变态可不少,姐姐难道遇到了?
“什么表情…”幸好,姐姐瞪了他一眼,“是奇怪的女人。”
“女人怎么了?”
秦仁气抖冷:
“这年头,尤其是蓉城,喜欢百合的女变态也不在少数好吧?”
“胡说,天天哪听来的这些无聊的东西…”
“周驰说的。”
“周…哦。”
顾清回忆了一下:
“少跟那胖子接触啊,他面相就不正经。”
“嗯,我也觉得。”
秦仁感觉有道理,转而继续问:
“所以你遇到什么奇怪的女人了?”
“唔…一个…一个”
顾清支支吾吾起来:
“一个带项圈的女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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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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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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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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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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