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总是不爱下雪。
印象中,每次下雪都会上热搜。
很多蓉城人,在冬季的某一个格外寒冷的晚上,都曾幻想过第二天清晨一起来,就可以在阳台上看到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秦家的姐姐大人顾清,昨晚也是这样想的。
尤其是当她睡眼迷蒙地睁开眸儿,视线越过身边鱼有容同学起起伏伏的两座大山,看到窗外蒙蒙一片中似乎有白花花的东西飘过,顿时就裹着毛茸茸的睡衣起床了。
……
顾清的左边睡的小蛇,右边睡的大蛇,在和师徒俩一起睡的周末,中间的顾清每次醒来呼吸的第一口空气总是会伴随阵阵的馥郁乳香,这一点总会让顾清多少有些不悦,所以哪怕是冬天,她起床时候的动作也会格外敏捷。
从床头直接熘到床尾,穿上毛拖鞋,扣上睡衣连帽,双手插袖,缩缩脖子,然后就来到阳台察看外面有没有下雪。
然而,雪是没有的,外面飘着的白色东西更接近霜,或者雨夹雪,成不了气候。
不过阳台上另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依然惹得姐姐为之驻足了好半天。
“秦仁!”
等到屋子里传来弟弟起床洗漱的动静了,顾清就喊了起来:
“秦仁——!”
“?”
秦仁正忙着刷牙呢,听到顾清的声音,唰唰唰一涮杯,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就小跑着来到阳台口了:
“来了来了…咋了姐?”
……
昨晚也不知道吸血姬怎么回事儿,分外动情,在秦仁嘴里留下的味道也分外香甜。
所以今天一早醒来,照例索要早安吻的上仙大人就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秦仁嘴里有很明显的。
也就是那种会让男人神魂颠倒,喜新厌旧,会让秦仁扔掉旧貔貅,找一头新貔貅的味道。
于是乎,秦仁旋即就被醋性大发的小女孩儿连挠带蹬地赶下床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好先洗漱一番以表最基本的歉意。
……
“你衣服呢?”
“害,说来话长…”
秦仁搓搓膀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裹在整套毛绒睡衣里的姐姐:
“这不是有容之前的皮卡丘睡衣吗?你怎么给穿上了?”
“不可以吗?”
顾清眸儿一瞪,她穿这个当然是经过鱼有容同意了的,弟弟是有什么意见嘛?是只允许他的女朋友们穿,不允许他唯一的姐姐穿吗?
“可以可以…说吧,什么事儿?”
“喏,这些…”
顾清撇开阳台层层叠叠的衣服,指了指一排内衣内裤中的几个显眼的蓝白色:
“家里怎么这么多口罩啊?你们谁感冒了吗?”
“呃…这个啊,好像…嗯…”
秦仁昂起了下巴,眼睛快速眨动起来。
“而且我看有几个都破了,像是被鸟啄了洞…”
顾清语气有些责怪,顿了顿,又放低了声音:
“口罩这种东西,一次性用完就扔,哪有洗了还晾起来用第二次的啊?要是有容不知道这些,那还能理解,你呢?你也不跟她说说?”
“是是是…清儿你提醒的对。”
秦仁深刻反省,抬手就想去扯衣架上的口罩,被姐姐一巴掌打开了:
“不许敷衍!这很重要!你平时一点儿都不注意这些,到时候自己发个烧咳个嗽也就算了,到时候把家里其他人传染了,到时候后悔的还是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
秦仁一副深知罪孽深重的样子,把几个口罩取了下来:
“我这就去都扔了,晚点儿再跟有容科普下这方面的知识。”
……
说是这样说,实际上秦仁自然是舍不得心灵手巧的小蛇儿造出来的这几个宝贝,悄悄闻一闻,这玩意儿似乎比普通的小内衣小内裤还要更容易留存各种香气,甚至光是味道就让秦仁不禁回想起一些美妙的夜晚…
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扔了,实在对不起小蛇儿的辛苦手工,下次想用还得重新做…
……
正当秦仁抓着口罩在卫生间里琢磨这些事情的时候,殊不知身后一道倩影也已经悠悠飘然而至。
“哥…?”
“!”
秦仁扭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口罩,又看看门口眨巴着大眼睛的小蛇儿,咧嘴尴尬一笑:
“有容,那啥,情况是这么个情况…”
……
简单的解释过后,鱼有容理解了来龙去脉,从容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秦哥哥又在做什么变态的事情呢。”
“……”
这话说的…也太从容了,搞的好像自己平时经常做变态的事情,小蛇儿都习以为常了似的。
“不过这个东西就算扔了,其实也不要紧。”
小蛇儿洗了把脸,清醒了些,小脸儿上也浮出了些许红润:
“再做一个还是很快的,而且…我最近也发现了一个新物什,哥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品鉴一下…”
“有空有空!随时有空!”
那敢情好,有口罩这样的成功先例,小蛇儿的“新发明”不得不说令秦仁也是非常期待,而小蛇儿的眸光也是蓦地一闪:m.χIùmЬ.CǒM
“嗯嗯,那就约好吧哥,就你出差的前一晚,我们…”
“孽徒!”
话音未落,另一条蛇儿竟然迈着小碎步,从顾清卧室门口直奔这边过来,紧抿红唇,黛眉轻颦,粉腮气鼓鼓的,一上来就照着鱼有容衣襟掐了一把:
“就知道你要作弊!”
“我过来洗把脸而已,作什么弊了?”
“少来!说好的石头剪刀布呢!”
“那是阳谋,又没规定唯一…”
“呵!所以你就直接玩阴的是吧!”
鱼灵儿撇开鱼有容懒得跟孽徒废话,昂起俏脸儿直接望着秦仁:
“秦仁,你是下周几出差?”
“可能周四吧。”
“那正好,周三我…我那天来月事,你要不晚上就陪陪我…”
“哈?”
鱼有容直接被师父的厚脸皮震惊了:
“月事?你斩完赤龙都几百年了?”
鱼灵儿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理由找的太过离谱,脸色唰地就一红:
“为…为师不小心又恢复了,不行么…”
“呵,厚脸皮偷腥猫…”
“狡诈逆徒!”
……
师徒俩久违地开始拌嘴,秦仁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不过大致是能体会到两条蛇儿都想在自己出差前,让自己陪伴她们的心情。
所以,本着大爱无疆,一碗水要端平的原则,秦仁搓搓手又清清嗓子,向两位女友提出了一个“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建议:
“灵儿,有容,其实你们现在跟清儿睡的时候,应该也能感受到哈,就是她那个床吧,其实还蛮大的…”
“……”
“……”
“咳…所以依我看呐,要不周三晚上,我们仨…干脆就…”
“呸!”
“坏人!大坏蛋!”
砰!
卫生间的门被两只不同的手整整齐齐地关上,听着蛇儿们远去的脚步,秦仁只能捂着发酸的鼻子暗自叫苦。
唉,梦想是好的,还需努力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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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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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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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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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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