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动物会怕冷吗?
应该是不会的,怕就冬眠呗。
只不过,来自万妖大陆的蛇,对“冬眠”是没有概念的,修行千百年的她们也更不会怕冷。
直到来到地球。
————————
九月的地球气温在逐渐降低,日晚的温差变得明显起来。
“阿啾~!”
和顾清一样,某人的喷嚏听起来貌似也颇有一点儿自己的小特色,半夜的阳台上,略显弱气的背影打完喷嚏后,嘶溜溜地吸了吸鼻子,双手交叉抱住双臂,忍不住抖了个哆嗦。
“鬼天气…”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细细碎碎地从她的唇边飘出来。
看天气预报,好像接连几天都是坏天气,坏死了…
简直就跟某个人一样那么坏。
再抬头,阳台上的鱼灵儿还是没有找到今晚的月亮,看来在“蜀犬吠日”的蓉城,不光见到太阳,连见到月亮也是一件很有困难的事情了。
“哼…”
鱼灵儿自怨自艾地轻哼,半夜睡不着的她,本来还说想学地球古诗词里的人那样,望月思怀一番,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月亮,一时只觉得更添几分忧郁。
“阿啾~!”
又打了个喷嚏,鱼灵儿哆哆嗦嗦地抹了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再看看身上这件新买的睡裙。
玉兰色的丝绸质地,文胸式的领口缝有蕾丝镶边,轻盈的裙摆贴合身形,原本熟魅的风格,裙摆却在腿根儿乍然收窄了几分,作了一个可爱的内卷收边。
鱼灵儿怎么看都还是挺羞人的,可是…
也的确挺好看的。
“……”
手指头捻动着裙边,白天的些许个难堪的场景在鱼灵儿心里快速闪回。
掌心划在肌肤上的时候,越想,就越有种脸热热的,想要把脑袋钻进被子里藏着的感觉。
于是,鱼灵儿就又想打喷嚏了。
可是正要打,肩头却是蓦地一暖,旋即有热乎乎的气息从背后托上来。
“?”
反应过来的时候,鱼灵儿发现,一条薄毯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心儿一紧,扭头瞧去,秦仁正冲她比划着噤声的手势。
“嘘…”
“你!”
“嘘——!”
秦仁快呲牙了,使劲儿指着客厅里搭在被子外面的两条白皙的大长腿:
“别把有容吵醒了…”
“……”
从这一点上说,秦仁确实是跟鱼灵儿“利益一致”。
鱼灵儿玉手捏捏合合,唇瓣儿紧抿两下,就不说什么了,毛毯稍微遮了遮微敞的胸脯,扭头往阳台外挪了几个小碎步。
“坏人,走开。”
鱼灵儿小声地宣示了阳台的主权。
“好。”
秦仁点头:
“那你把毛毯还我。”
“还就还!”
有什么了不起的,鱼灵儿心里不知怎么的一揪,霎时就感觉身上的毛毯一点儿都不暖和了,伸手一扯,某些地方却立刻白耀耀地晃出一片。
“!”
鱼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新买来的好看又羞人的睡裙呢。
哗——
于是鱼师父迅速地重新把毛毯裹上了,比刚才还要更紧一些,连脖子都裹住了,只露出一张粉扑扑扑扑的俏脸儿,羞恼地瞪着秦仁:
“秦仁!”
“……”wWW.ΧìǔΜЬ.CǒΜ
秦仁哭笑不得,这货自己把自己搞的不自在,管他什么事儿啊。
“那个…”
他只能挠头:
“新衣服…很漂亮。”
“你…”
鱼灵儿忍不了了,抬起粉拳就往秦仁胸口招呼:
“…你又看!你又看!”
“废话。”
秦仁真怕了她了,索性一板脸,把毛毯往她小巧的肩头一箍:
“那还不是你好看,我才看的?不好看的谁爱看?”
“你…你!”
鱼灵儿顿时难以置信地脸红起来。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这样的话?!
原来…原来秦仁真是坏人!
就是电视里那种,白天还装模作样一下,晚上就彻底暴露的那种坏的不行的人!
……
实际上,秦仁不坏。
他只是觉得抱歉的话说够了,可貌似起到的效果很有限,所以觉得应该也从鱼师父的角度做下思想工作,理解要互相才行。
也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了。
……
“鱼师父,首先,在地球上,两个熟人朋友之间,被对方看到身子,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会有什么邪念。”
“……”
鱼师父不说话,秦仁便适当地补充一句:
“当然,白天那种程度的话…怎么说呢,确实有点儿过了,但也没完全过…可咱们也说呢,无心之举嘛。”
“……”
“其次,按照地球的说法,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应该藏在阴影里蒙尘。就是说…嗯…比如像这么漂亮的睡裙的话,你非要藏着掩着,那花钱买它的意义呢?随便买块布裹着不一样吗…”
“不要说了。”
话到一半,鱼灵儿不自觉地颦起眉儿,打断了秦仁,又重新扭头转过去了。
睡裙睡裙…
老提这个干嘛?
当她是个衣架子么?
秦仁这么喜欢睡裙的话,干脆自己穿去不好么?
“鱼师父。”
怎么感觉这大蛇比小蛇更难哄呢,秦仁悻悻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转回来。
“走开…”
鱼灵儿就不转回去,扭了扭,像朵夜风里摇曳的小牡丹。
“你看,老是不听人说话。”
小牡丹倔强地不肯转过来,秦仁就只好自己靠过去,从她身侧稍微探出半个头,凑到她耳边:
“…咱继续说哈,这个…漂亮的睡裙不该蒙尘,就跟人一样,漂亮的人更不该蒙尘,就跟鱼师父你一样…”
“……”
什么意思…
所以并没有把她衣架子么…
诚然,鱼灵儿又不是尘世里的小姑娘家,才不会因为别人只夸衣服不夸她,就产生无聊的小情绪。
眼下的她,只不过是在意秦仁的态度问题。
秦仁态度端正了,没有光惦记着睡裙了,那鱼灵儿的耳朵就稍微动一动,姑且听他再说两句。
“…但是!但是哈。”
秦仁继续道:
“我也不是说矜持的鱼师父就不好看,只不过呢,嗯…好看的人呢,她肯定是各种风格都好看的,矜持起来窈窈生姿,放开一点儿呢,就明艳动人…”
“好了你停下…不要说这些了…”
怎么感觉身上热烘烘的,鱼灵儿略微把毛毯敞开一点儿,偷偷用冰凉的手背抹了抹双颊,然后也学秦仁刚才那样板起脸儿来:
“大晚上的,你就是跑出来专门献殷勤,用这些可有可无的,什么…什么漂不漂亮的…无聊的话,来奉承我的么…”
“不是。”
当然不是,秦仁很老实地摇头,然后很不老实地继续说道:
“我本来都睡着了,但是忽然做了个梦,梦到阳台上养的一朵小花啊,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我一看,心疼啊,于是就惊醒了,结果起来发现你刚好在阳台。”
鱼灵儿微微抬头,犹豫地眨眨眼:
“真的么…”
“……”
秦仁呆了。
不是吧,居然信了?
嘶…
这大蛇到底是难哄还是好哄啊,秦仁有点儿不好说了。
总之先哄吧。
“嗯,真的。”他斩钉截铁地点头。
“我不信…”
鱼灵儿信了也要说不信,秦仁表示理解,笑了笑:
“信不信都行,简单点儿说,就是看你阳台发呆,怕你着凉,给你送毯子来了。”
“我是流云宗主。”
鱼灵儿吸吸秀气的鼻子:
“宗主不怕冷。”
“宗主是不怕冷,可鱼灵儿怕。”
鱼灵儿的肩膀不宽,毛毯老打滑,秦仁捏住两个角在她锁骨的位置栓了个结。
“说了不冷了…”
她低下头来小声嘀咕,双手不怎么安分地轻轻扯着结头。
“别动,待会儿扯掉了。”
平日貔貅爱吃手指头,秦仁撇习惯了,所以很熟练,把她的手儿也撇下来。
谁知这一碰,却是意外的冰凉。
好家伙,虽然一直都知道很多女人的手脚都容易冰凉,可这九月的晚上,也能冻到这种程度?
“啧,在外边儿站了多久这是…”
什么宗主,不还是普通女人的身子吗,秦仁往手心哈了口气,把她的几根手指头一齐捏进手里。
“诶…等…”
鱼灵儿的心兀地一慌,下意识往外抽了抽。
“急什么。”
秦仁皱眉,轻轻一拍她的手背:
“捂会儿。”
“……”
他不轻不重地开口,鱼灵儿的动作就不由一滞,心间朦朦胧胧的,如葱的十根纤细手指就由得他放进了掌心。
略粗糙,很厚实。
指尖的凉意在他掌心的温热中徐徐融开,也融在鱼灵儿心底,升起淡淡的异样…
“对不起啊。”
秦仁的声音响起,鱼灵儿一怔:
“什…什么?”
“因为白天的事儿,让你不舒服了,大晚上出来受冻…”
“我…我不冷…”
“……”
秦仁差点儿被她的嘴硬气笑了:
“不说现在吧,就刚才,老远就看见你的背影在哆嗦。”
“那不是打哆嗦,是打激灵…”
“有区别?”
“有,打激灵就是容儿白天时候的那个。”
秦仁一乐:
“哦,你们蛇族那个特有的第六感?”
“嗯。”
反正都嘴硬了,就嘴硬到底吧,鱼灵儿脸色微红地坚持着:
“那叫蛇蛇感应。”
“……”
神特么蛇蛇感应,这怎么听也不像是来自一个修仙世界的正经名字,秦仁想笑又不敢笑太狠,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盯着鱼灵儿看啊看。
鱼灵儿被看的耳朵发热,下意识想躲一躲,结果发现好像手也被他捏着呢,没地方躲。
“你乱看什么…”
“不是乱看,我是在想,你和有容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容儿…
鱼灵儿的心莫名一跳,瞥了瞥沙发上沉睡的徒弟。
“…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的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度。
“你们是师徒呗,看到她就想起你,看到你就想到她。”
秦仁倒也不好意思直说你们两个的手捏起来很像:
“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有容经常念叨你,你也经常念叨有容,总觉得…这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才不是…”
鱼灵儿摇头,微微撅起嘴:
“她就是个普通的不孝孽徒罢了…”
“孽徒?情同母女的那种?”
“哎呀,你就爱胡说。”
所以才说他是坏人来着…
鱼灵儿此时听到这种话,倒也不完全是不好意思,主要是…怎么说呢…
冥冥中,就老有一股子难受的情愫在萌动,秦仁又偏要这会儿来扯她们师徒感情的事情,就搞的她这种情愫越发让她坐立不安…
“师徒就是师徒。”
鱼灵儿试图严肃起来:
“别口花花了,秦仁你知道吗,按理说,你都该叫我一声师父。”
“为什么?”
“因为容儿认你做了兄长,那你就该是她的师兄,而我自然也就是你的师父了。”
“可你们流云宗又不收男弟子,而且我也修不了仙。”
“那是自然,我只是单指称呼,辈分。”
夜色静谧,正是多愁善感之际,鱼灵儿说完埋怨似的一叹气,也趁机吐露了个小心声:
“其实…你老鱼师父鱼师父地叫我,我一直听着都怪怪的…”
“怪?”
“嗯,听着像…想…”
鱼灵儿嘟嘟囔囔,柔嫩的指尖儿也不安分地秦仁掌心里抠了抠:
“…像杀鱼的热心摊主…”
“哈哈哈…”
秦仁没绷住,把鱼灵儿又羞又慌,玉脚一抬就往他小腿上赏了一下:
“嘘——!”
“哦哦哦…”
秦仁牟晗笑意,抱歉地紧紧抿住嘴巴,鱼灵儿没好气地嗔他一眼,缓缓扭过脸,正准备确认一下徒儿有没有被吵醒呢,结果却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
“!”
该说不说的,这一下可把鱼灵儿惊了个好歹,她心中咯噔一声,双手猛地从秦仁手里抽回,脖子僵硬地转了过去…
“诶…?”
然而,万幸,面前并没有鱼灵儿想象中的惊险一幕。
沙发上的徒儿依旧酣睡,方才听到的那声“师父”,不过是梦话罢了。
“师父…”
果然,又是一声。
容儿这孩子,平时顽劣归顽劣,结果连梦里都在想着师父…
鱼灵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那种难受的情愫又加剧了几分。
“师父…好笨…”
“……”
“屁股…翘过来…”
“…………”
好吧,鱼灵儿收回刚才的心情。
“咋了啊你?”秦仁此时也好奇地探过头来。
鱼有容的梦话声音小极了,也就是鱼灵儿的敏锐感官,刚刚恰好在高度警惕的情况下才听到了,秦仁是并没有听到的,所以对鱼灵儿的行径很茫然。
“没事儿,我就看看容儿…”
鱼灵儿不多解释,没吵醒这孽徒就算走运了,她一边庆幸着,一边又把两只手儿重新塞回了秦仁热乎乎的掌心里…
咦?不对!
为…为…为什么要塞回去啊!
当鱼灵儿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总不可能又抽出来吧?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这把人家的手掌当什么了?那还真不如找个地缝钻!
“秦…秦仁!”
“?”
“你…真就坏死算了你!”
“……”
女人的脸真是六月的天。
秦仁无辜地看着鱼灵儿绯红的面庞,一时语塞,作为小小的报复,最多也就只能手掌稍微发力,使劲儿按一按了。
“嘶…”
鱼有容可没想到秦仁敢报复,本来就气呼呼的,这下直接腮帮子要一鼓一鼓的了。
“…坏人,你轻点儿行不行!…”
“…容儿听到了怎么办?…”
“…嘶…?”
“…你还来?容儿她要是真的…”
“…呀~…”
……
是夜,鱼有容在客厅睡的香甜。
是夜,失眠的鱼灵儿压抑着声音,跟秦仁在阳台上打闹。
……
讲道理,难得跟鱼师父闹一回,秦仁多少有点儿不亦乐乎,半分钟过后才点到为止。
“鱼师父,怎么样?这下怎么也不会冷了吧?”秦仁笑道。
“呸!鬼把戏…”
鱼灵儿面带浮霞,眉眼间挂着有意无意的嗔怪,颇有些不满和委屈:
“还叫我鱼师父…刚才的话都白跟你说了…”
“呃,其实我觉得,真没人会联想到杀鱼的摊主什么的。”
“o( ̄ヘ ̄o#)”
“行行行,那要不就叫…”
今晚是来跟人家彻底误会隔阂的,秦仁自然什么都依着她,想了想,试探着凑到她耳畔:
“…灵儿?”
“……”
鱼灵儿偏着脑袋没说话,秦仁看不到她的脸色,默默握着她似乎在微微冒汗的手儿,等了10秒,20秒,30秒…
也不知道在等个啥,直到生生等了一分钟后,秦仁忍不住刚要开口了,鱼灵儿终于才从唇间挤出了几个字:
“…私…”
“私?”
“…私底下的时候,可以…”
“敢问私底下是指?”
“…就…就是只有我们的时候…”
“呃,那有容她…”
“她在的时候也不行!”
鱼灵儿肯稍微抬起一点头了,夜色拂在俏丽的脸上,两弯柳眉似紧张又似委屈地微蹙,长长的睫毛扑闪,眸光里倔强地压抑着的羞赧在这一刻透出了格外动人的韵味:
“…秦仁,我实话告诉你,其实容儿她…她对你…”
鱼灵儿音量越来越小,秦仁眯起眼睛,竖起耳朵:
“有容怎么了?”
“……”
又是沉默。
十几秒后,秦仁感觉掌心里原本绷的有些僵硬的几根手指头蓦地一松,旋即,鱼灵儿再次低头下去:
“没什么…”
“?”
“我就是想说…有容她从小没有师兄弟,所以她对你…是…像亲哥哥一样看待…所以你…”
“嗯,对她好呗,明白。”
真好,这就是秦仁会感慨师徒俩情同母女的原因,秦仁心中也挺温馨的,咧嘴一笑:
“放心吧,灵儿。”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了!”
鱼灵儿脸红红,心跳跳,下起了逐客令:
“醒来以后…白天的那个事情就不许再提了…”
“嘿嘿,好嘞!”
那就好,也算是解了个小小的心结吧,秦仁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所以灵儿,这算是原谅我了吧?”
“嗯…但你还是坏!”
“好好好…”
坏就坏吧,男不坏女不爱,说起来,这辈子最喜欢说自己坏的人,其实还是程思云呢。
“对了,灵儿。”
“说…”
“没啥,就是想夸夸,这裙子很适合你。”
“哦。”
天下男人一个德行,得到原谅的秦仁,也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嬉皮笑脸环节:
“灵儿。”
“又干嘛…”
“真可爱。”
“你走不走!”
“走走走…晚安啊。”
“……”
在鱼灵儿面红耳赤的小拳拳驱赶中,秦仁回房了,也睡得着。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房后,有个可爱的人儿还依然在阳台上发呆了许久许久,一手轻捏着手指,另一手攥着身上的毛毯,心情比失眠之前更加复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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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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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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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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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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