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
楼青茗:……
再度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自己曾经有过的猥琐,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妙。
眼见着三花与贺楼杪夏陷入了莫名氛围的对视,为了避免稍后发生什么血案,楼青茗及时开口,转移话题:“对了老祖,您方才在外面调配的都是些什么药液,还有那种雾气?”
贺楼杪夏轻笑一声,顺势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想要继续逗弄小鸡的恶劣心思,展颜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用一些我以前剩下来的东西,随机调配出来的,至于效果,应该能勉强达到预期。”
“预期?”贺楼源斟的神色一时复杂,他不自在的捻了捻手,询问,“您指的,是哪方面的预期?”
贺楼杪夏:“比如说,让一直盯着它看的修士产生幻觉,入侵他们的心智、滋生他们的心魔,严重者,还能瞎掉他们一双招子。”
贺楼源斟:……
贺楼杪夏:“比如说,让不小心接触到它们的修士,被毒素侵蚀,识海畸形,严重者,修为停驻,此生再也没有晋阶的可能。”
古喜喜:……
贺楼杪夏:“再比如说,还能根据每个人体质与灵根的不同,产生或变黑、或变胖的后遗症,还有可能是生出疙瘩或瘤子……
“当然,这些效果只是针对的残存生者,接触量也不是那么大的。大多数修士在接触到它们后,都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众人:……
“那还挺好,咱们虽然走了,也应该给他们留下一些礼物。”
“希望丹道王家能够喜欢。”
贺楼杪夏:“曾经这些小玩意儿,我都是用来逗弄族中小辈的,越是契约过异火的修士,反应就越是敏.感,现在难得给外族人使用,他们必须喜欢。”
楼青茗等人不由转头,看向贺楼源斟等几位与贺楼杪夏一个时代的修士。
原本他们以为,贺楼杪夏是开玩笑,等看清几人面上的神色,却发现此事竟然为真。
众人:……
当着贺楼杪夏的面,他们闲杂话语都没敢太说,但只凭眼神,却已经表达出了他们的全部意思,那就是:都不容易!
贺楼源斟轻咳一声,一个拍手,似恍然记起:“还有一件事忘记与您说,丹道王家的高级血脉,貌似可以用低阶血脉解毒。”
贺楼杪夏摆手:“无碍,能弄死几个算几个,至于其他的,王家真准备弄死一批王家修士解毒,又与咱们有何关系?!尽情去死呗,咱们还能拦着不成?!”
众人:……
不得不说,这话说得是相当有道理。
直至贺楼杪夏带着三花离开以后,坐在出口水镜面前的众人,才相互对视:
“你们说,这次咱们能拖延到五日打底吗?”
“应该……能行吧。”
“就算不行,杪夏老祖也留下了足够的后手,那些毒素,很够他们吃一壶。”
“没错,确保了想要回看过去影像的珑家修士,能够拥有瞎眼、心魔入体、中毒死亡的全套体验,也是做到了万全。”
“至于外面只窃脂……”
楼青茗:“我感觉,它的问题不大。”
其他人转头看她:“怎么说?”
楼青茗认真与大家分析:“你们看橘有财前辈,他说自己身上有隐匿的无相锦鸡血脉,结果却似只觉醒了视力上的看破虚幻,也就是眼睛。”
但凡橘有财能够有三花的隐身能力,再加上三花那只啄什么、什么开缝儿的嘴,也不会被困在三十六柱的外狱之内,一待就是那么长时间。
“至于那只窃脂,如果他的血脉觉醒程度,是与有财前辈相差不多的话,那他估计觉醒的,也就是那双爪子的无视结界能力,最多再加上一双招子。”
反正就之前他们对那只红鸟的所见,确实无需弄得那般紧张。
“我们且行且看,实在不行,就将三花及时收回,再有杪夏老祖兜底,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其他人在短暂的静默后,相继颔首,神色也变得轻松。
“所以说,无相锦鸡的纯血,天赋能力当真逆天。”
“我看三花与你的感情也颇深,以后你千万别再惦记着它的身子。”
楼青茗:……
“我没有,现在绝对没有。”
“哈哈,我就说你以前肯定惦念过。”
楼青茗:……
当三花被贺楼杪夏护持着走出毒雾空间,正在向外层的阵壁空间行进时,外面,由贺楼杪夏设下的一系列道韵结界,也随着时间的延长,相继被击破。
一众丹道王家的修士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这座山腹仿似被剥了壳一般,山体剥掉有阵壁,阵壁破掉有道韵,道韵毁掉了,里面还有数层叠加起来的累计阵法……
这前后的剥解过程,即便他们再耐心,全程看下来,都不由开始着急。
“那种颜色漆黑,快速流窜着各类赤红的道韵,是什么道韵?”
识海之内蜂拥而来的,皆是声音,一旦沾上,就脱不开身,让人灵气浮动,心魔入体,甚至是身死道消的……
“似是言语类的,不过它似乎主在防御,不是攻击。”
否则,那威力更加强悍。
“亓染前辈,您怎么看?”
亓染刚刚挣脱那层粘爪子的道韵结界,在空中扑扇了两下,倏然落地。
他看着前方正在被疯狂攻击的阵壁,眸色锐利:“我觉得,对方可能对王家有一定的了解,现在这里的层层布置,说不定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便逐渐陷入沉默。
半晌,有人开口:“亓前辈所言,甚有道理。”
“这一点,早在三十六柱外狱时,就有不少人怀疑。”
“但是王家血脉内的秘密,一般普通族人都不太了解,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
说罢,众人互视一眼,各种想法倏然冒出心头,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王家修士的背叛,或者琼家被灭门时,相关玉简资料的外泄……
琴露站在一侧,听着周遭修士的探讨,心情莫名开始烦躁。
眼见着众人沉默时间的延长,琴露不经意转头,对上了亓染那双貌似平静的漂亮眼眸,她的心间豁然一股怒气冲出脑门。
她腾身而起,取出一枚色泽剔透的冰蓝色丹炉,就将之扩至山峦之高,而后倏然翻转扣下,大声喝道:“让开,我来。”
下一刻,那枚丹炉瞬间落地,将那座依旧被结界护持住的山腹完全罩住,绕着其的所在,在原地高速自转,引得地面一阵疯狂震颤,丹炉表面,更是散发出莹莹的冰蓝色光芒。
在那座丹炉的侧角,三花刚刚从阵壁内脱离出来,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它不由回头去看。
那只红毛鸟妖修,全程背对着它,好似没有看到它一般。
至于那枚既能外攻、又能炼丹的丹炉,倒是因为过于稀奇,让它多看了几眼。
之后,它便迅速收回视线,撒开腿,往前方王家设下的道韵护持结界方向跑去。
而在皇楼空间的入口,重新看到莫辞提供的外面影像的贺楼源斟等人,注意力则全然不在它的身上,他们一眨不眨地看向三花后方,正在以丹炉攻击山腹剩余结界的琴露,面色深沉。
贺楼杪夏豁然站起,声音饱含怒气:“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
楼青茗几人精神一下子就转为绷紧:“您是什么意思?!”
“咱们好容易才出来。”
“之前不是说好,要去偷息壤了吗?”
怎么这眼见着都要离开了,这位老祖又想搞事?!
贺楼杪夏眸色幽深,挂在她腰间的铙钹无人碰触,随心急撞,发出嘡嘡的清脆响声:“其他人就算了,但是那个女人,我却是一定要带走。”
贺楼源斟等人应声:“没错,那是葵前辈的丹炉,若她当真已然……那她的身后之物,我们就定要为她拿回来。”
“没错,绝对要拿回来!”
贺楼杪夏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看向面前的水镜。此时的她,依旧穿着那身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黑色斗篷,但一双眼神却是明亮到惊人:“放心,我这次是真的不会冲动,心中有数,绝对不会让她这般轻易地死去。”
其他众人:……
贺楼研卿应声:“没错,直接陨落于老祖的毒雾下,或者被族人的血液解毒救赎,都有些太轻。族内不是缺一个研究活体吗?我看她就很可以。”
楼青茗等人此时也差不多听了个明白,他们重新看向前方的水镜,眼中也多出几许别样意味。
恰在此时,水镜内的亓染似有所感,欲要转身,贺楼杪夏当机立断开口:“现在,马上停下时间。”
楼青茗马上应声:“是,老祖。”
说罢,她就与她打出一个手势,启动了禅道法珠。
贺楼杪夏也在禅道法珠启用的第一瞬间,便倏然钻入了前方的黑色漩涡,消失在原地。
半息的时间,于贺楼杪夏这种修为而言,能够做的事情有很多,而这次,她更是将速度发挥到极致。
她先是飞到了结界之上,将那座山腹之上停滞旋转的冰蓝色丹炉拔下,之后便飞到空中几位渡劫期修士的护持身影中间,将其内的琴露给单独揪出。
至于那几位渡劫期的修士,贺楼杪夏往他们身上连续攻击了数百下,确认他们周身的防御严密,没有什么空子可钻后,就又迅速下移,捞起地上保持着转身姿势的亓染,又顺便抹掉了几位稍低修为者的脖子,之后才带着三花一起,飞出了这处专门被丹道王家修士设下的道韵结界。
待她离开此地、并带着三花一起进入到皇楼空间后,外界的时间也同步开始运转。
皇楼空间内,贺楼杪夏一经回来,也不去关注外面发生的嘈杂与动乱,直接将琴露与亓染一起塞入了楼青茗早早放在原地的朱笼。
贺楼杪夏先把手中丹炉的认主契约强制抹掉,无视里面琴露豁然吐出的鲜血,又劈手夺过她身上的所有储物装备,强制抹除了上面的精血与神识,在她的持续吐血动作中,又获得了她的一笔资产。
之后,她才扭头看向朱笼另一侧的亓染。
因为朱笼之内思维限制的缘故,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木,却似还保有一些自主意识,正神情有些扭曲地看向她。ωωω.χΙυΜЬ.Cǒm
二人四目相对,半晌,贺楼杪夏发出一声嗤音。
他的视线下,她直接伸手,按到了他的额心,一点点地钻入他的神府,寻找起里面的契约。
亓染面色涨红、额间青筋随之暴起,发出无意识地啊啊痛呼,周身道韵与灵气疯狂爆发冲击,将一侧的琴露飞冲到朱笼的栏杆上,发出哐啷的撞击声响。
若非贺楼源斟防护及时,她就可能在朱笼内直接殒命,而不是只昏厥吐血这样简单。
随着时间的延长,神识强冲入亓染神府内的贺楼杪夏,也在那片与亓染外表截然不同的粉色花海神府中,寻到了那几枚潜藏在其中的契约。
贺楼杪夏环视了一圈周遭的花海环境,而后伸手,震碎了下方滋生蛇窝的仆宠契约,之后,又多看了眼地面之上,其他密密麻麻蜿蜒的、能够对亓染产生禁锢作用的限制纹路,尝试着破坏了一阵,无果。
之后,她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那里粉色的云霞倏然升起,在空中拉出一长串清粉色的彩虹。
她好笑地扬了扬眉,便飞身退出。
等她将指尖从亓染额心拿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出一枚从亓染识海内剥离出来的主宰魂魄。她轻哼一声,将那道被亓染滋养得异常明亮的魂魄,缓缓碾碎。
这一整个过程,贺楼杪夏做得慢条斯理,她腰间的铙钹,还难得发出了极其缓慢的悠长拍子,仿似那魂魄发出的凄厉嚎叫,于她是一种享受一般。
众人:……
待到这抹魂魄被她完全捏散,贺楼杪夏眉宇间的郁气才逐渐舒展,她轻拍了拍手,看向旁边已经恢复到正常大小的冰蓝色丹炉,招呼开口:“许久不见。”
丹炉之内发出一声叹息,而后,便有一位神色清冷的少年从中晃出。
他看着贺楼杪夏,眸色似有复杂,但还是开口回应:“许久不见。”
“可介意与我们一起,好好谈谈?”
少年理所当然颔首:“这是自然。”
*
于此同时,外界。
当时间重新恢复流转,这处空间内剩余的王家修士们,当即又是一场动乱。
两人失踪、数人陨落,且还是在他们全程未有发觉的前提下,可以想见众人心中的惊怒。
“人呢?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完全没有察觉!”
“我身上受到过攻击,防御法器颜色有所黯淡。”
“该死!看样子里面的闯入者,应该已经逃离,那这处结界,咱们还攻击吗?”
“攻击!一人出去传消息,剩下的,都留在这里继续攻击。”
……
于此同时,当琴露与亓染失踪的第一瞬间,在丹道王家族地的中心空间之内,一众修士也通过被少年拨滑出来的水镜,同时见证。
“让数位渡劫期修士,一起反应不过来,这不可能!”
“他们应该另有底牌,超乎于咱们的感知之上。”
“但这不可能!在修真界中,又有多少修士的感知能够超乎咱们之上?!”
在刚才事情发生时,他们竟全都没有感觉。
说话间,众人看向上首端坐着的少年,等着他的意见,却见他此时的面色扭曲,一阵青白,半晌,他忽地俯身,向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当即围拢上来,关切探查:“王您如何了?”
“可是有人攻击?”
最先抵达的修士已经快速探查完情况,取出丹药送服入少年口中,之后开口:“是契约反噬,有人强制将亓染身上的契约解除了。”
此言一出,众人相继拧起眉梢。
他们这一刻,先是不约而同地为上首的少年担忧,若是没有一个高修为的仆宠带着,他以后的修为晋阶速度,必定会慢上许多,这之后他们应该去做些什么,讨对方欢心,进行补救。
之后才恍然想起,亓染失控,那她是否会为他们带来不利,供出他们的一系列机密讯息。
“亓染除了仆宠契约外,他在被带入中心空间前,就另发了限制誓言,想必无碍。”
“没错,凡是进入这里的外姓修士,哪怕是妖修,限制誓言都是其中必经。”
“只是可惜,原本派出亓染,还想利用他与那只九尾猫的联系,进行追寻呢。”
没想到现在,不仅那只九尾猫没寻到,就连亓染这只窃脂,也跟着一起丢失,可谓得不偿失。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现在很可能已经落入敌手的琴露。”
而此时,上首位置上,经过丹药润泽修复的少年也缓缓睁开眼帘。
此时,他的面上虽依旧是苍白的,但一向温和的眼帘下,却难得裹挟着炙热的激动与癫狂。
“他们的底牌,应是规则。”少年哑声开口。
“规则?”
众人有人在短暂的不解后,迅速恍然。于圣族血脉而言,在未飞升前,就能感应到的规则有且只有那么一个,那就是时间。
只不过在下界时,他们对时间的感应,都是凭借天赋。偶有几位天赋出众的,才能够提前领悟。
他们眼前的这位少年圣族,由于年岁尚小的缘故,远远未到领悟的程度。但能够明确地感应出来,也足以看出他的天赋。
“我对他们能够使用时间规则的东西很感兴趣,你们去召几位王家修士过来,让他们凭借着过往圣族留下的时间法器,对其进行抓捕,我要看到那件宝物。”
“圣人放心,我等必将全力以赴。”
“全权交给尔等,我接下来可能得闭关一段时间。”
“是,圣人。”
几位修士领命出来,在离开的路上,再次看到外面顿悟中的王策。他们叹息一声,与旁边的守卫开口:“等他醒来,就让他直接回吧,无需再进入拜访。”
圣人已然决定闭关,那么王策短期内,就不再有面圣的机会。
几位守卫恭敬垂首,应声:“是,属下等一定会如实告知。”
魂堂内,看守长老最近的心情可谓在紧绷与愤怒中,不间断地上下徘徊。
为了证明自己的运气尚且不错,他还特意叫来了另外一位修士,陪着他一起看守。
原本几日过去,他都以为无事了,结果又有几位大能的魂牌与魂火一齐熄灭。
他麻利地将消息传递出去,才紧紧攥住拳头,与旁边的修士低声讨论:“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缘何还没有将人抓住?!”
旁边修士摇头:“我们要相信家族,以咱们家族的实力,想必都是时间问题。”
“没错,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管好魂堂这边的相关事宜。”
“希望到此为止,不要再有族人陨落了。”
旁边修士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满是期盼,惹得看守长老多看看了他一眼。
曾经他也是这般说的,但在他的话音之后,这满堂的魂牌与魂火都分外不给他面子,又灭了一批大的,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乌鸦嘴。
至于现在,旁边的族人说完后,是否会有连带反应,看守长老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时间缓缓流过,待到半晌过去,就在他以为,应该确是他体质的问题,与运气无关时,魂堂内的上中下层,倏然一阵噼里啪啦与啵啵声响相互交错,又有一批族人陨落。
两人一齐挺直脊梁,环顾四周:“怎么又会这样多?!”
看守长老麻利地取出传音玉简,向外传递消息。之后,他看着这魂堂内的破碎魂牌与熄灭魂灯,面上一时扭曲,拿捏不好该做出什么表情。
两人相顾无语,静静地整理归纳。
直至他们的传音玉简再度震动,里面传来愤怒中夹杂着悲切的话语:“露大人的空间结界内,有毒雾爆发了!”
丹道王家之内,各处空间之内,所有族人尽皆警备,面上或多或少地,都带出几许惶惶。
直至有大能接到命令后出关,接管搜查,众人的心情才相继安定下来。
在王家族地的一处偏僻洞府内,一位面色苍白的男子刚刚打坐苏醒,他睁开眼帘,看着自己的手心,面上似有春光,也似有怔忪,一时陷入沉思。
半晌,一道纤细身影从外走入内室,臻荒衣抬头,就看到楼青茗径自行至床榻边坐定,一脸郁卒。
他动作顿了顿,而后缓身站起走近,看着她眉宇间的愤怒与焦灼,不甚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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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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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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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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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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