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并未像以往那般感应到里面清冷的回音,反倒是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哼声。
三位护持看守者:……
他们面面相觑,还想要出声询问,就见空间隧道周围的玄奥符文已经重新打散,隧道规模也开始不稳定地回缩,明显是要关闭秘境出口的拒绝交流模样。
三人不动声色相互传音:
“什么情况?天骄秘境的境灵不是一向都是高傲无尘的脾气吗?刚才怎么好似非常生气。”
“该不会下面的小崽子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吧,但根据每一方秘境的出世准则,秘境之内都是允许探索修士进入探索、并获得机缘的啊。”
“可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
“比如,太许小世界的境灵过来串了门。”
三人:……
三人短暂地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个假设有些槽多无口,于是一齐终止了探讨,转而关注起了眼下。
清点人数,做好统计,然后蒙金大陆的护持长老便在空中上前一步,温声开口:“此番天骄秘境已然结束,诸位小友可自行离开结界,去与亲友汇合,期间万望谨记天骄群岛的规则。”
至于是什么规则,在场修士则皆是心中有数。
那就是无论有何种恩怨,都不能在天骄群岛上动手、斗法,只有离开天骄群岛的范围,方能放开手脚。
之前抓取魔族时,那是事关修真界大义,但若仅为私人恩怨就敢动手的,那都不用这三位看守者离岛,只是他们的愤怒威压,就足够破坏规则者们吃上一壶。
众人恭敬俯身,齐声应是。
就连安家众人此时也跟着一起做出心悦诚服状,只是他们心中具体如何作想,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现在,散!”
伴随着护持看守者的令声,主岛结界内的修士们相继御剑飞出,冲出结界,跨过奔涌翻腾的怒海,向各自同门亲眷所在的浮岛飞去。
乖宝甩着尾巴看着周遭的修士,表情惊奇:“哟,虞勉肩膀上多了个崽儿,这一看就是亲生的。”
银宝:“什么亲生不亲生?!那是植修。”
依依:“应是之前的那株冰棺圣树,它按照虞勉的模样,化为了人形。”
乖宝哦哦两声,又多观察了那个“小虞勉”几眼,才将身子一转,看向周遭,然后继续惊奇:“哟,你们看那边的江红叶与柏翀,他俩是怎么回事?这是被毁容了?”
原本在修士中属相貌最吸睛的两个,现在却是一个戴上了面纱,一个戴上了面具,将两张精致好看的面容无端端掩起,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对此,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既明却是见证了全过程。
“没错,他俩确实毁容了。”他轻轻颔首。
事实上,若非这两人及时捏碎了随机传送符、逃得快,他俩现在都不会是毁容,而是会直接丧命,被传送出来的只会是两具尸体。
只能说,这两人也是个狠的,到危急关头,拼着半边脸不要,也要逃走,留下性命。
其他人闻言,纷纷向既明望去,凑在铜磬外围的隔音结界内询问:“怎么回事?既明你知道?”
“真毁容了啊,毁成了什么模样,你给我们描述描述。”
既明:“半张脸上挂满白霜,远远看去,就像是长了白毛的馒头,还是伤口未愈、能看到血色的夹馅馒头。”
众人:……
依依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弯了弯唇角,轻声笑道:“你这个比喻很形象。”
让她们很轻易地就能想象出那两人的真实状况。
乖宝缩了缩肚子:“形象得我都有些馋了。”
夹肉馒头也好吃,它这次有了钱,出去就买上一大锅。
既明见此,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没有说的是,这个挂满白霜的区域并不仅限于他们的脸,凡是他们当时被划破的身体部分,事实上都沾染上了白霜,伤口未愈,好似长了白毛。
那画面,他现在想想也是觉得好笑。
由于既明等人并无名额,无法正常出入主岛结界,因此,既明是让大家都钻入墨莲镯,以灵气推动着铜磬外飞,再在抵达结界之前钻入墨莲镯。
等铜磬飞出结界后,再从墨莲镯内出来,控制着铜磬飞往鹏盛大陆的浮岛。
依依端坐在铜磬上,认真开口:“铜磬的品阶,最好还是提升一下。总是这样反应慢一月,也不是长久之计。”
关于为铜磬提升等阶所需的材料,之前依依也与铜磬交流过。
“虽然凑齐确实有些麻烦,但现在可以先寻找着线索,等从灵石秘境回来,咱们说不定就有了添置的资本。”
“没错,咱们现在就先打探着。”
“先凑炼材,再凑器师,总得让他将话说利索了,我们才能和他吵上一顿痛快的。”
“对,就是这样。”
与瀚银、巫淮等人汇合后,众人便自发地为楼青茗再布置上一重防御阵法,为她护法。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楼青茗周身的灵气与禅意已经几乎停止涌动,明显已是收尾阶段,因此众人的心情都很轻松。
“看来你们此番的收获不错?”瀚银笑盈盈打探。
银宝想着他们之前的经历,果断应声:“确实还算不错。”
开头那段时间拆宫、拆城的收获就已经不算小了,最后几月虽然一开始行动受限,但等依依醒来,一切就又开始顺利起来。
当那片桃林大阵并非被强破,而是被按部就班地破开,他们才知其内掩藏了多少机缘。
“我发现,不仅脸重要,脑子也非常重要。”银宝最终如此感慨。
它决定等没事了,它就全天候地待在增智阵里,不再出来了。
瀚银虽不知它感慨的缘由,但还是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脸和脑子一样重要。”
这也是邹存的脸长得一般,他为何还能坚持待在他身边的理由。
毕竟人无完人嘛,他们两个,一个有美貌,一个有智慧,也算合作愉快。
不远处,欢喜宗的两位长老则在短暂撩开江红叶面上的面纱后,倒吸一口凉气:“冰属性?你这是怎么弄的,招惹了谁?”
江红叶右边脸颊的伤口一直未能合拢,它一直保持着皮肉外翻的模样,被大片雪白霜花层层冻住,霜白中透着诡红,诡异非常,与旁边白里透红的脸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在她脸上的霜花都是带着菱角的,它们或平铺,或竖立,用手轻轻一抹,就又会马上蔓延生长出更多。
欢喜宗的火系上老尝试帮她祛除,也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没过一会儿就又旧态萌发,重新生长,蔓延全脸。
江红叶有些难堪的将面纱重新挂回,开口:“不止脸上,还有胳膊、腿、以及后背,我服用过不少丹药,却都难以祛除,长老我该怎么办?”
“除了外貌,可还有其他症状?”
“间歇性地麻痹,受伤部位不听使唤。”
欢喜宗长老:“到底是怎么弄的,你与我们好好说说。”
江红叶不甘心地瞟了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的虞勉一眼,咬了咬唇,到底是将经过一一道来。
原计划没有成功,还落下了一身的伤,完全得不偿失。她貌似在每次面对虞勉时,都是损失惨重,少有占到便宜。
这也真是……枉费她之前在飞舟上时的那许多布置。
虞勉自从出来,便一直与无影阁的两位长老站在一起,感受着身后传来的视线,他眉梢微扬,对面前的无影阁师叔温声道:“那待会儿,就麻烦两位师叔帮我推脱一下。”
打着毁他脸、伤他命的主意,他没有一出来就紧跟着将人打杀了,那是碍于这里的规则。
还想他给他们治脸,他们怎么不上天?!
无影阁的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眼底相继闪过寒光,面上笑盈盈回道:“少阁主只管放心,无论谁来,我们都不会松口,此事没得商谈。”
“咱们无影阁拒绝的人多了去了,欢喜宗那边无需惧怕,至于柏翀所在的淮提剑宗,咱们也有与之拍板的资本。”
“绝对不给他们治,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给他们一个个胆大的,等回去之后还要上报阁主,对他们进行打压……”
正撅着屁.股趴躺在虞勉肩膀上的关关闻言,懒洋洋插言:“那肯定是很难治好的,我的冰晶中含有冰棺之毒,若按你们人族的理解,就是一种特殊的尸毒,没有我的收回,很难去根。
“很难,那就是还有办法?”
“没错,只要他们能够付得起代价,获得相应机缘,但是那个太难……”
*
楼青茗自从看到了那枚禅杖头部的四面佛像后,只来得及与佛洄禅书说上半句话,就陷入了顿悟之中。
她的禅意早在之前进入第五层时,就已经达到了粘稠的极限。
这次再度入定,让她的禅意变化非常明显。
佛修禅意的每一重变化,都是一个坎儿,由气态转为液态时,需要知晓自己的禅意特质、与以后的修行方向,由液态转为固态时,则需要的不仅是数量,还有更多的感悟与灵光。
虽然这个阶段,并无需楼青茗将自己的初阶禅意领悟至中阶,也无需楼青茗想透彻自己在无量净禅之后,应该走哪个中阶禅意的方向,但就是那一丝灵光,却不知困坏了多少佛修,将多少佛修困囿其中,一生难得寸进。
而楼青茗则属于比较幸运的那一拨,她前脚还在因为自己未得到那一丝灵光,而心有失落,后脚就因为一次探秘,而捕获了那丝灵光。
在禅力液池内,已经将位置占到极致的禅意在外力的作用下,迅速压缩,整个识海内都刮着禅意的旋风,梵音作响。
如此状态一直持续了一月有余,液态禅意的内部才终于凝出第一枚固体小点,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一旦禅力液池内的禅意开始转变,便逐渐顺其自然。
一粒又一粒的紫金色小点在禅力凹池内,飞快旋转,飞扬,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片紫金色的砂砾,又好像是一片片半透明的飞絮,在这方空间内飞扬着,别有一番美感。
佛洄禅书全程关注着楼青茗禅意的变化进度,察觉顺利后,他却并无多少欣喜,反倒是叹出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太快。”Χiυmъ.cοΜ
楼青茗自从将禅意转为液态后,她的禅意看似进展飞快,却大都是通过祭炼他的本体,在其中连带着感悟、得到的收益。
这一祭炼,就是八年,还几乎是全年无休,也无怪乎她的禅意会增长迅速。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单独拿出来时间研修过禅意。
这次来天骄秘境,对楼清茗的禅意修行而言,是危机,也是机缘。
机缘很明显,楼青茗她自己把握住了,她凭借着自己非一般的慧根与佛道天赋,成功从四层空间升至了五层,得到了将禅意进一步壮大成长的机会;
但危机同样也很明显。楼青茗的禅意自从转为液态、明了自己正在修的禅为无量净禅后,就很少再为其单独历练过,去特地感受过人生百态,禅意万千。
若长此以往,她便会长久地卡在通往中阶禅意的路上,难有进展。
佛洄禅书将手中的紫金色禅意放飞,用木鱼锤敲打着膝盖,怅然低喃:“适合中阶禅意的历练啊,那当然得跟着佛宗,才最为快捷。”
不过若不去计较楼青茗之后禅意增长上可能面临的缓慢与停滞,那么现在楼青茗的状态,也着实值得他去道一句恭喜。
“总算是将禅意进度追上修为了,现在的青茗丫头也是能被称上一句佛修,而非修佛。”
等楼青茗再次睁开眼时,距离天骄秘境关闭已经过去了七日。
此时,天骄群岛上的不少修士都已乘坐飞舟离开,对比着秘境开启前,三方群岛内那满满当当的的修士画面,还逗留在岛上的修士数量已然不多。
善济最先察觉到楼青茗这边的动静,他闪身来到铜磬面前,笑呵呵道:“这是醒了?看来你此次在秘境内收获颇丰,为师与你道上一句恭喜。”
楼青茗当即从铜磬内起身,撤掉周遭结界,向善济行礼:“多谢善济师父,也是您教导得好。”
善济就哈哈地笑:“那为师可不敢领全功,这条路上更多的还是看你。你先放出你的禅意,为师为你好好看看。”
楼青茗麻利应声,她掌心微张,放出禅意,一片紫金色的禅意砂点在其中旋转飞绕,在阳光下晶莹而绚丽,美丽异常。
楼青茗尝试着让其凝成禅刀佛刃的形状,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凝结成功。
或是半成品,或直接溃散,想要达到残波的那种状态,还差得很远。
善济将手指探入其中,凝神观察了一会儿,抚着微鼓的肚子赞叹笑道:“已是固态禅意,与修为齐平,不愧是我相中的徒弟,不错不错。”
善济的笑声舒爽,并没有多么地扬声,但对于一直关注着他这个方向的修士们而言,却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佛修们,待他们看到楼青茗手心的固态禅意,皆是差点没看红了眼睛。
这般资质,怎么就被善济这个喜欢到处晃悠的肥和尚给捡到了?!
这可真是,天杀的运气!
善济笑完之后,再看向楼清茗,他唇畔虽仍是弯起的,但眼底却多出了几分郑重,温声开口:“此次你虽说晋阶顺利,但在根基上还是有些虚了,你准备何时去伽蓝寺?届时为师给你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再带你出去好好走走。”
一直站在旁边的福禧和尚闻言也顾不上妒忌,连忙开口:“对对对,还有我们的佛宗对抗,小丫头能否赶得及?”
佛洄禅书端坐在楼青茗识海中,闻言开口:“去吧,跟着善济再好好梳理梳理。”
楼青茗心下微动,疑惑道:“佛前辈,您也觉得我根基很虚吗?”
佛洄禅书就笑:“所谓根基,包含的东西很多,它并不止是佛经基础,还有历练基础、中阶禅意的辩证进阶基础等。”
他话虽说得简单,楼青茗却还是明解了他的隐含之意:她有短板,而且这个短板在短时间内不好弥补。
楼青茗略作斟酌,迅速将自己准备前往伽蓝寺的时间前移,痛快颔首:“那就等我回宗处理一下事务,就出发前往。”
善济:“路上能坐传送阵的,就别慢蹭蹭地飞了,等到了伽蓝寺为师给你补灵石。”
楼青茗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笑:“看善济师父您说的,徒儿哪需要您给补灵石?!我还是有钱的。”
善济对此笑而不语。
楼青茗:……
她禁不住在心中询问:“佛前辈,我之前在善济师父面前露过穷吗?我怎么不记得有。”
她记得御兽宗的弟子们都认为她非常有钱来着。
佛洄禅书:“应该不是你露的,而是三花。你别忘了,你这位善济师父除了与你交流之外,剩下的就是与三花交流得更多。”
楼青茗恍然:“可惜三花那家伙正在皇楼小世界内闭关。”
否则她现在定要将它单独拎出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善济在得到准信后,心情非常不错,他笑道:“对了,为师近几日又整理一储物袋的佛经资料,你在赶往伽蓝寺之前,将东西都给好好读完,待下次见面,为师可是要考的。”
楼青茗感激地将储物袋接过:“多谢善济师父。”
说着,她就探入神识进去,然后就被里面庞大的数量给震撼到。
楼青茗:……
善济笑意不变,为她解释:“咱们师徒两个不经常见面,故而需把握好每一次见面的时间。而且,徒弟有短板,师父担其责。等你下次过来,为师定会为你好好修补过来的。”
楼青茗看着他的表情,抽了抽嘴角。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为何觉得他这话的含义是,他会对自己多下两次狠手,修理过来的。
“让善济师父费心。”半晌,她嗫嚅出这样一句。
善济笑呵呵点头:“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站在不远处的依依见此,斟酌着给楼青茗传了音:“少宗主无需担心,你善济师父虽然准备对你下狠手调.教,却肯定不会超过你的实力范围,他心中有数。”
楼青茗:……这一点她也确定。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的禅意不是刚刚晋阶吗?真需要下狠手,也无需这般着急吧。
“佛前辈?”
佛洄禅书:“听你善济师父的。”
楼青茗:……那她就懂了。
到最后从天骄群岛离开时,楼青茗的心情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兴奋了。
硬要说的话,她大概就只高兴了那么几息,然后兴奋的心情就迅速回落,被善济师父与佛洄禅书打击得心如止水,分外平静。
站在飞舟的甲板上,楼青茗看着身后远远退去的天骄群岛,漫不经心地听依依说起她未醒来前的状况。
比如说,之前在天骄群岛发现的那些纯血魔族以及混血魔族,三位护持看守者已经让各大势力分别带回。
这些势力中,有那些混血魔族原本隶属的宗门,也有其他。
但总的来说,还是以衡武大陆为主,蒙金大陆与鹏盛大陆几乎没怎么分到。
依依:“还有安家那边,依依读着他们的表情,他们好似已经知晓了是谁杀的安玥,准备在路上伏击段家。至于为何放过薄暖,我倒是没太看清。”
楼青茗眉梢微扬,笑:“应该无碍,不用担心。”
段允其人,虽说运气差了点,但她一直以来的经历却都非常有代表性。
“她的实力是每逢差运到极致时,就会出现一大波的增长。想让她倒霉很容易,但想让她身陨,却会很难。”
这种气运的人,上一世时她曾有幸见识过一个,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会遇到,也是缘分。
依依歪头思索了一会儿,颔首,又转而取出几枚玉简:“至于其他的,便是火鸦谷岳家给的补偿,他们还单独给你留下了份传音玉简……”
两人站在甲板上低声讨论着,白幽则与既明抱臂站在一处,不动声色传音:“这气氛可真怪。”
既明:“其实来的路上气氛就很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还会维持一下表面和谐,现在则是懒得伪装。”
白幽想着之前欢喜宗长老与无影阁长老的交涉,若有所思。
现在江红叶已经在飞舟上寻了个地方闭关,虞勉作为没做亏心事的人,正身姿舒展地站在甲板旁,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欣赏着下方倒退的墨蓝海水。
在他肩膀上,关关则也保持着与他相差不多的姿势趴在他的肩膀上,顶着与虞勉相差不多的表情,一起半眯起眼睛赏景。
他们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孔凑在一处,魅力加倍,也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白幽的目光在关关身上逗留了一会儿,思忖了片刻,还是上前轻咳开口:“虞少阁主啊。
虞勉回身:“白前辈,您可是有事?”
白幽:“我就是想问问,你肩头这个娃娃的枝桠,如果扦插下来,好活吗?”
虞勉:……
关关:……
虞勉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如实坦诚:“这个问题晚辈也不知,需要询问关关自己。”
关关面无表情摇头:“不,我觉得它的本性应该与我一样,比较懒。”
白幽:“……什么意思?”
关关:“懒得去花费力气生根,懒得花费力气去长,更加懒得去活。”
白幽就笑:“没关系,有我在,它不想活,也会去活!”
关关:……竟是这么狠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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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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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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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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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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