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此前经历了生死劫,那么这个时间也有概率会提前,所以无需多想,顺其自然。”
楼青茗敛眉想了想,又问:“那我那具身体的年龄,现在多大啊。”
“五千多一点。”
“我多大成年?”
“一万三。”
楼青茗:“……为何会这样长?”
宓羲彬予笑着拍了拍她的发顶:“因为血脉等阶越高的妖族,幼生期就会越发的漫长,寿元也会更加悠久。若你要做出类比,大概就是像你契约的那只小饕餮一样。”
都已经将上一任契约者的寿元耗尽了,它还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幼生期。
楼青茗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她实在无法将乖宝的情况往自己身上套,毕竟她俩的心理年龄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这种年龄与心理认知上的怪异违和感在她心间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就迅速被她抛到脑后,转而道:“若这样算来,我前世终年两千,今生距离三千的年龄还有挺久。”
当然,这是在正常生存的前提下。
至于那个可能会提前插入的生死劫,楼青茗心思微动间,就没有再提起。
她看着眼前这位神态温和的男子,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话都到了嘴边,却一时不知该问哪一个。
比如说,紫睛天狐那边的更多情况能否详细说说;比如说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是否是鬼修;再比如说,这处炼心山涧内的真实情况,也不知对方是否方便言说……
宓羲彬予只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种种纠结,他不由轻笑一声,温声开口:“之前的事,你现在无需思考太多,只需过好当下、顺其自然即可,到该你了解时,你自然会了解。”
楼青茗眼睫微动,而后勾唇浅笑。
也确实,有些事情提前知道得太多,也并非是好事。
而且,她现在的全部情绪都放在了今生,对于那个懵懵懂懂中经历过的短暂第一世,并未有多少感情。
“以后的事,你也不用担忧太多,自会有人为你护航。”
这次佛洄禅书在楼青茗识海中,是连气音都懒得哼了,这个死不要脸的,他的功劳岂是他能占的?!
他现在就可以洗干净脖子了,给他好好等着。
“至于你还想要了解的其他,待你离开前,我自会与你言说。只是现在,却有一点你必须去做。”
“什么?”
“就是你灵魂上的伤,此伤虽说有些难办,却也不难处理。趁着现在空闲,你就先在我这里将灵魂上的伤势恢复恢复。”
楼青茗闻言也顾不上其他,当即就问道:“很严重吗?我一直都没察觉到。”
宓羲彬予安抚地拍了拍肩膀,又将桌上的酒盏给她满上:“若只用于你现在的人修身体,那当然是没有问题。但是若想更加从容地面对以后,还是建议你将灵魂恢复到全盛状态。”
楼青茗对此颇为认同,认真颔首。
宓羲彬予见她这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好笑地勾起唇角,微一翻手,变出一朵鬼面花,亲自簪到了楼青茗的发冠上。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阳光的味道,让楼青茗不由微怔。
她迟疑地在面前划出一面水镜,看着镜内的影像眉梢微扬,觉得也还好、没有很奇怪。
只是对方这前后的举止动作,熟悉得就像是梦中做到过一般。
楼青茗在心中询问:“佛前辈……”
佛洄禅书语带笑音:“嗯?”
宓羲彬予却恰在此时出言打断,向她温和笑道:“来吧,事不宜迟,叔祖爷爷现在就为你疗伤。”
楼青茗:“……叔祖爷爷?”
宓羲彬予恍然大悟:“对了,我还未对你进行过自我介绍,本座本名宓羲彬予,你可以唤我叔祖爷爷。”
楼青茗:……
宓羲彬予:“乖,先叫一声叔祖爷爷。”
楼青茗嗫嚅了下嘴角,眼神还是有些迟疑。
下一刻,就见对面的男子突然撤离了他周身的部分伪装与屏障,毫无保留地向她散发出了某种让她灵魂躁动不已的熟悉气息。
无需判断,无需斟酌,只是一个短暂的气味释放,就让她那沉眠已久的灵魂躁动不已,在她的识海中兴奋地上下跃动。
用强烈的感知情绪告诉她,这位就是她的同族无疑。
楼青茗感受着心间澎湃涌动的情绪,眼底莫名涌上几许湿意,面上却展露笑颜:“叔祖爷爷。”
一边说着,她身体一边不由地自桌边站起,向对方走去。
宓羲彬予眉梢舒展,也跟着起身将她牵住:“乖,待会儿给你包红封与见面礼。”
这话说的,楼青茗不由越发地兴奋起来。
宓羲彬予拉着楼青茗走到观景大殿的后间,推开其外精美的灵木雕刻大门,露出里面小巧的隔间。
房内的陈设非常简单,并无太多冗余的家具与装饰。
只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修长的美人榻,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放了个脸盆大小的木盆。
木盆内装着满满的粘稠药液,散发着让人灵魂都不由一荡的清新药香,它的外表是浅蓝色的,在不同的光线下,还能看到其中的点点细碎银光,美丽非常,也独特非常。
“这个,莫不就是治疗要用的药液?”
宓羲彬予颔首:“鉴于你现在肉身的识海承受能力一般,我建议你分三次过来治疗。
“现在是第一次;等你修为晋阶至金丹后,再来第二次;至于第三次,则需与你的第二次浸泡相隔至少一百年。”
楼青茗将话仔细记在心里,随之点头。
“好的,我记下了,多谢叔祖爷爷。”说罢,她又垂首看向桌上的木盆,“那这个我需要怎么进?有些小,不够我爬进去蹲的。还是需要喝?”
宓羲彬予闻言,眼底快速滑过几许笑意,向她招手:“不急,青茗你过来闭上眼睛,叔祖爷爷帮你。”
楼青茗当即应声,满怀信赖地走了过去。
随后就见宓羲彬予的手指微动,几道白光自他指尖快速流出,窜入她的识海。
下一刻,楼青茗就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房间之内,她的身形一软,直接倒入了宓羲彬予的怀中,魂体也在蜷缩昏睡中,被宓羲彬予引出识海,用灵光护着,将其送入木盆内的药液
宓羲彬予将楼青茗抱起,仔细地放到了窗畔的美人榻上,帮她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还顺手取出锦被为她盖上。
等到一切都做完后,他才慢条斯理转身,看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阴柔和尚,挑眉嗤笑:“你怎么又出来了?!”
佛洄禅书老神在在地站在木桌旁,端量着楼青茗的魂体状态,开口:“老夫觉得你这根本多此一举,虽然你这药液原本也没多少,但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地将魂体引出。”
“哦?不知道友心仪的方法是?”
“可以让茗茗躺在榻上,用这木盆泡个头。”
宓羲彬予:……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残枫佰节,勾起一抹战意盎然的微笑:“这刺儿挑的,看来道友是还想打。”
佛洄禅书也将木鱼锤拿到手中,自鼻尖哼出一个笑音:“没错,之前是你坑术了得,老夫当然会不服气,想要再比上一次。”
他虽然之前一直被封印在皇楼小世界,却并非是个没有战力的器灵。话说当年他跟在妙明身边,被他的杀伐道浸染,身上可当真没有多少佛性。
若非后来沾染的杀孽太多,对它的晋阶太过不利,它也不会与妙明解绑,留在下界寻找合心意的苗子重新积攒功德。
宓羲彬予反手轻点,在楼青茗的身体与灵魂周遭迅速布上了数层防御阵法:“既然道友这般诚心要求,那咱们就再来比划试试。”
说罢,他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我还以为你会与我说,让我这次比得光明正大。”
佛洄禅书摇头,眸光灼灼:“聪慧的诈术也是实力的一种,老夫从不会故意否认你的实力。”琇書蛧
他只是对于自己低估了这只狐狸的恶劣程度而生气。
宓羲彬予眯起狭长的眼帘,好笑轻啧:“你倒是个难得的心有丘壑之人。”
“那就走吧。”
说罢两人身姿轻盈地飞出房间、阖上房门,在外界的观景殿台外划出一片空间,快速地交起手来。
双方身手虽各有顾忌收敛,却依旧快得仿若两道流光,只能看到残影,让人完全看不清其内战况。
房间之内,和煦的微风自敞开的窗口吹过。
有片片淡粉的小花自空中飘扬,施施然地零星飘落,或落到了楼青茗的额前、颈畔,或落到了她的衣衫锦被之上。
就在此时,在楼青茗的白刺玫储物戒指内、那枚装有待苏醒藕身的黑色大碗中,在时隔了数年后,再次有涟漪圈圈颤动,终于出现。
只不过这一刻,无论是正忙碌于战斗的佛洄禅书,还是灵魂已被放入了浅蓝药液中的楼青茗,都没有察觉。
半晌,黑色大碗内的涟漪又震荡了数次后,才重新恢复平静。
虽是全程无人察觉,但是显然,距离里面藕身苏醒的时间已经不远。
侧殿之外。
自从楼青茗进去后,白幽就无所事事地站在了大门外,等待着楼青茗出来以后,与她一起就餐、顺便询问情况。
却不想眼见着过去了一天、两天,这都到第三天了,人竟还是没有出来。
虽然凭借契约感应,白幽知道楼青茗就在这大门后,但他却依旧担心不已。
因为一开始他还能感应到楼青茗那边的情绪变化,到后来,那边就什么起伏变化都没有了。
那情绪全程平稳的,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尝试着询问两位红衫小童:“两位前辈,你们可知道茗茗什么时候出来?”
两位小童闻声看了他一眼,后恍然大悟:“是饿了吗?”
“走,我们这就带你去用膳。”
白幽:……
神特么饿了,天知道他自从晋阶金丹以后,就辟了谷,现在即便无需进食,也感受不到饥饿。
但虽然这样想着,在两位小童的催促下,他还是回头望了一眼,跟着他们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期间他一边啃着灵果,一边拐弯抹角探听:“两位前辈,这次她们的会见时间大概会有多久,你们知道吗?”
两位小童面无表情抬头看他:“大人的事,并非我们能够置喙。”
“那你们的这位大人,应也是位鬼修吧,这个方便说吗?”
“大人的事,并非我们能够置喙。”
白幽:“……那你们有什么是能够置喙的。”
长桌前的女童抬起眼帘,笑意盈盈看他:“听闻你是单身,其实我也是。”
小男童兴奋拍手:“没错没错,这个能说。”
白幽:……
他勉力勾起笑容:“那还真的好巧。”
一句话堵死了他的聊兴,他现在是什么好奇心与疑问都不敢有了。
*
外界。
自从联系不上楼青茗后,邹存就只能从白幽那边获取信息。
为此,他不得不拼着各种借口招式,将瀚银在演武场“自愿闭关”的时间从一开始的半月,延长到了两个月。
到最后,即便迟钝如瀚银也开始发现了关窍。
这次,他没有等脸上的伤势修复好,就直接以本体的状态,化作一道流光窜向了乌雁峰。
几乎是在瀚银甫一离开的瞬间,邹存就根据两人间的契约感受到了。
他遥遥看向窗外远遁而去的流光,并未起身去追,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取出宗令,将他最近筹备的巡视任务正式下达,让领取了任务的长老与太上长老准备出发,邹存才叹息一声,取出茶壶为自己倒上一盏。
“说到底,还是我心太软。”
心软地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承认瀚银他虽然人蠢,却不应是他总欺负他的理由。
至于之后,愿赌服输,该承担的后果,他会一力承担。
另一边的乌雁峰上,等瀚银从阮媚口中得知,楼青茗自从上次进了炼心山涧后,到现在为止都未出来,就明白了邹存最近反常地照着他脸使力的缘由。
“哈哈哈哈,邹存你这个小破娃子,也有今天!”
此时此刻,他连之前邹存“嫉妒”他脸、总想毁他容的仇,都不想去记恨了,因为马上,邹存的脸就要任他施为!
瀚银猖狂地大笑数声,就迅速与众人道别,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主峰方向疾飞而去。
阮媚和金卷几个面面相觑:“他怎么了这是?”
“茗茗确实是还没出来,但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我们好像还没和他说,茗茗在里面都经历了什么吧。”
“没。”
窦八鑫将他手中的酒殷桃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地送入若锦口中,看着她一边可爱地咀嚼,一边疑惑地眨着眼睛看他,不由轻哼笑道:“我猜他关注的重点应是小丫头的归来日期,这关系到他会不会接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不过也是难得,御兽宗的那位宗主,可是就差将聪明写到了脑门上,竟也有失算的一天。
若锦不是很明白,等将口中的殷酒桃咽下,才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窦八鑫伸手轻碰了碰她微肉的脸颊,狡黠地偷笑起来:“没什么意思,反正和咱们都没关系。”
若锦歪头,最终还是放弃了思索,张口又咬住了窦八鑫递来的殷酒桃,一边咀嚼一边口齿含糊道:“茗茗这次,有点慢。”
原先说是两天就能出来,之后说是半个月,结果现在都两个月过去了,还归期不定,让人不由地就有些担心。
窦八鑫轻啧:“你想她作甚,平白操心。那丫头你就放心好了,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是吃不了亏的主儿。”
若锦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甜笑:“也是,茗茗聪明。”
几人正悠哉地闲谈间,乌雁峰上空渐有劫云聚起,院内的光线也突然暗了下来。
“是渡劫?”
“竟是有人要渡劫?”
几人怔了一下,阮媚迅速反应过来:“应是三师兄翁笑,他从金童秘境回来后,就一直在闭关准备结丹,现在应是成功了。”
“这个时候结丹,看来之后的充鱼秘境他肯定进不去了。”
“原他也没有准备进,茗茗赶不上观看他的金丹雷劫才是真。”
“待会儿跟过去录上枚留影石,等茗茗回来以后给她看。”
*
炼心山涧下,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白幽已经与两位小童形成了稳定的饭搭子。
正如两位小童之前对他所说的那般,他们是当真不缺饭,一天三顿,顿顿不落地叫上他。
除此之外,对于他探问的大部分问题,他们都讳莫如深。
除了会询问他的情况、或者大家聚在一起讲上几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以外,绝对不会与他谈及其他。
这般枯燥而乏味的日子,白幽一直过了两月有余。
一日,在他抱着今日份儿得到的灵果酿酒时,终于得到了佛洄禅书的传音。
“进来吧,可以了。”
同一时间,两位小童也是肃色站起,带着白幽行至侧殿门前:“这位小友,请进。”
伴随着清脆的玉铃撞击声,白幽大踏步走了进去,却没在里面见到人。
等两位小童将内部隔间的房门拉开,白幽才看到里面正安然躺在美人榻上沉睡的楼青茗,以及正蜷缩着浸泡在药液中的楼青茗灵魂。
“小友可在这里继续等候,之后的一日三餐,我们会照常为你送来。”
说罢他们就转身离开,还顺便体贴地为他关上了房门。
白幽:……
他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稍微反应了一会儿,才走到美人榻前,蹲下来低声询问:“佛前辈,茗茗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楼青茗识海中,佛洄禅书的神态舒缓和满足。
闻言他轻笑开口,声音中还隐隐带着点儿神清气爽:“茗茗的魂体上有伤,现在正在治疗,等她将那里面的药液吸收完毕即可,无需担心。”
白幽舒出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他就说这边有佛前辈镇着,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还有那些莲子栖身酒坛内的灵酒添加……”
“无碍,老夫刚刚添加了一次,情况尚好,之后由我来盯着,不会有问题。”
由于契约关系,楼青茗契约的一切品阶比他低的法器,他都能随意进入。
但白幽等人却是明显没有这个权限。
白幽这下彻底放下心,他起身又在这陈设简单的房内走了一圈,随口问道:“那位前辈人呢?可是已经离开?”
佛洄禅书闻言,笑音不由更加畅意疏朗:“他啊,有事忙去了,最近应该不会过来,所以暂时不用去管他,咱们在这边守着就行。”
白幽不由叹息一声。
他还没见到对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其原形种族为何,现在想想还有点扼腕。
不过照顾一事,他却是极为擅长。
“没问题。”白幽当即颔首。
反正他在这宫殿内也不敢乱走,现在唯一敢做的,就是从膳食里扣下一点灵果,光明正大地给茗茗酿点酒。
至于这个地点在哪里酿不是酿?!
他现在就守在这里不走了。
*
邹存在下达完任务后,就迅速地将消息放出,带着瀚银一起,到柘景城周遭的几处驻点巡视去了,顺手还在驻点内帮忙解决了几桩陈年旧案。
在他们又一次离开城池、前往下一处驻点时,远远的,隐藏在树影下的几道阴影忍不住交谈了起来:
“奇了怪了,不是说,御兽宗的宗主今日准备出城吗?怎么还没出现?!”
“对啊,没看到啊。”
“刚才那两个会不会是?我看其中一个背着手走路的架势,与资料中的有点像。”
“拉倒吧,御兽宗的宗主你又不是没见过,一张平平无奇的老好人脸,眼睛一笑还整个眯缝起来,他和那人哪里一样了?!”
“没错,刚刚过去的那人眼睛也忒大了些,眉毛也太好看了些,就连肤色和脸型之类的也完全不对。”
“御兽宗宗主就是丢到人堆都捡不出来的那种,他要是长得这么好看,早就在百英榜上占据一席之地。”
……
密林上空,被强按着修了容的邹存第一百零八次感叹:“你这修容的力度也太大了些,知道的会说是修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我换了张脸,让我这一路上,就算想多引出几只魔族都办不到。”
瀚银得意环胸,快意轻啧:“是魔族总会露出马脚,你在其中又能占据几分重量?!你别给我整事闹幺蛾子,就给我好好地顶着这张脸,让我看够十月再说。”
邹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叹息,背着手就向着前方疾飞而去。
在他们离开不久,就另有一位幻化为邹存模样的长老带着两位长老现身。
树荫下的阴影们当即激动了:“来了来了,只有三人。”
“大人?”
“打!你们几个小的观阵,我们几个上,不行就逃!”
“是,大人。”
但事实上,只要你露头了,就没有再让你跑掉的道理!
前后不过半日,几位长老与暗藏的太上长老,就将这群埋伏在路上的魔族一网打尽。
接到消息时,邹存早已走远,他看着玉简上传来的消息,迎风再叹:“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
只要他们将他认出,他就可以趁机要求换上一张脸。
但是这群傻子却明显眼瘸,完全看不到。
瀚银:他的修容技术,修真界第一的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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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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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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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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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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