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他们此刻都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苏泠觉得长风好像和从前有了些变化,他总是低着头,似是不敢看她。
她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忍住了没有问出口,赵焰此刻已经去牵来了马,然后抱着她放到了马背上,然后自己也跟着上去了。
春枝站在原地,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赵焰让王翠枝留在家里,可若是她在家里,谁带她一起去呢。
苏泠瞧见了她焦急的模样,给赵焰投递了一个眼神,赵焰立马心领神会。
“春枝,你和长风同骑一匹马吧。”
春枝很小声的“啊”了一声,顷刻间就红了脸。
苏泠看着她的模样,内心闪过了一丝震惊,只是很快,她就看着长风下了马,然后抱着她就放到了马背上。
紧接着,他也坐到了马上,然后叮嘱她抓紧自己,脚便用力一蹬,马飞快的跑了起来。
春枝被吓了一跳,她死死地抓着长风的衣裳,生怕自己被甩下去了,后来像是怕把他的衣服扯坏了,她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腰身劲瘦,只这么一碰触,像是带了无穷的力量一般,竟让她觉得有些烫手。m.χIùmЬ.CǒM
路上的风沙飞起来,春枝的脸被吹得有些疼,便想着法子往长风背后躲,想让他帮自己挡去那风沙的侵扰。
只是她从未和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脸上的热意像是海浪一般,许久都没有降下的样子。
赵焰他们跟在他后面,由他来带路,长风那几个弟兄此刻都在打趣着他,说他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的手,这也算是头一回和女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长风不理会他们的打趣,脸绷得紧紧的,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别的情绪,只是春枝的脸被风吹的愈发红了。
许久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众人都下了马,看着眼前干涸的不像样子的河,却是都皱紧了眉头。
这条河说是文县百姓的母亲河也不为过,整个县里的百姓都靠着这条河,浇灌果树,浣洗衣物,这条河养育了很多很多的人,平日里都是热闹的景象,此刻却荒凉不堪。
苏泠听县令说起过这条河,话语里尽是悲伤与惆怅,他们的母亲河干涸了,像是连他们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夺去了。
苏泠想起这一路来肆虐的风沙,又认真的看向这条河。
“这条河的源头在哪?”
她问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问题。
长风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我带你们去。”
众人又上了马,跟随着长风,找到了这条河的源头。
这条河比苏泠想象的要长的多,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出,这里平日里河水欢快流淌的模样。
那时候这里的百姓定是安居乐业的,生活即使不算富足,也是充满盼头的。
她走到前面,看着河的底部干的已经裂开了口子,她沉思片刻,站起了身来。
她抬头看着天空,太阳炙烤着大地,只是寒风却也呼啸,这一冷一热同时出现,实在是让人难捱。
赵焰他们此刻都没有走过来,只是看着她到处看了看,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春枝有些好奇,拉着一旁的长风问。
“长风,姑娘是不是在念咒语啊?”
长风摇了摇头,然后又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
春枝很小声的“哦”了一声,再抬起头时,只见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大地的光亮瞬间被夺走,只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只是伴随着那些乌云的移动,随之而来的却是令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的东西。
雨,下雨了。
雨一开始并不大,只是逐渐的,有了倾盆之势,很快就把人的全身都浇湿。
赵焰本想拉着苏泠赶紧回去,只是她却倔强的不肯走。
“等一等,再等一等。”
赵焰没有问她要等什么,只是站在她的身侧,脱下外袍来给她遮挡着大雨的侵袭。
春枝他们此时却是十分高兴,一众人伸出手去接雨水,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像是想要率先替这文县的百姓体会一把拥有雨水的欢愉。
过了好一会儿,苏泠终于站起了身来,这一次,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
“好了,我们回去吧。”
赵焰将她一把揽过来,飞快的抱到了马背上,然后就率先离开了。
长风他们见状也立马就跟了上去,只是这场雨落得又大又急,众人到家时,还是全身都被浇了个遍。
王翠枝早就焦急的等在了家里,她看着外头下了雨,就猜到他们肯定会淋湿,于是早早地就烧好了热水。
见他们进来,她马上就跑了过去,身上的衣服也被淋湿了大块。
苏泠的身上都被浇了个透,一路走一路打喷嚏。
王翠枝心疼的不像话,拉着她了连忙走进去。
“怎么淋成这样,快去洗个澡,可别感冒了。”
走了几步,苏泠却忽然拉住了她。
小姑娘仰着脑袋,眼里蕴满了笑意。
“翠枝姨,下雨了。”
王翠枝有些哭笑不得,只是也明白她此刻是真的开心,于是就附和着,“是是是,你快去洗个澡,不然要是感冒了,又得吃汤药了,汤药那么苦,娇娇肯定不想吃的吧。”
她这一说,苏泠就不由得皱起了眉,然后飞快的就跑到了堂屋后面的屋子里去,打算舒舒服服的泡一个澡。
王翠枝很快就提着热水和她的换洗衣物过来,她帮她试好水温,然后就站在一旁。
苏泠正奇怪她怎么还没有离开,却看着她走到了她身边来。
“姑娘,翠娘服侍你洗个头吧。”
她知道苏泠脸皮薄,一向都不要人伺候着沐浴的,只是看她此刻这个模样,她又实在担心她会感冒,便想着帮她洗个头,这样能够快一些。
苏泠点点头,然后就脱了衣服,走到了木桶里去。
王翠枝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帮她搓洗着头发,苏泠则是被这热水泡的十分舒服,险些要睡着了。
最后还是王翠枝把她给摇醒的,她已经帮她洗好了头发,叮嘱着她不要在里面待太久,就离开了。
苏泠努力眨了眨眼,然后把身子清洗干净,换好她给她准备的衣服后,就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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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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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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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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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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