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人看着接住的满脸血污女子双眼紧闭,身体更是一动不动,除了自己用神识细微探查,感知到女子体内还有一股微弱的生命波动以外,便再无活人气息波动。
悄悄地只能在心中轻微叹息一声,世间法,世间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深入体会的。
好生安息吧。
阳生子为了不再让这名女子再变成一个亡灵,便将女子轻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她耳旁讣闻一番,随后又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
手心上有五行之光,用以驱散那些诡绝的亡灵气息,盖在女子尸体上,继而又要去合拢女子的双眼,让她尘归尘,土归土,不要留下任何怨念。
没想到女子的双眼久久又何不上,合上眼睛就睁开,合一次睁一次,似是怨念极深,根本不将阳生子当回事情。
假若不能合上女子的双眼,那么过了头七必会变成一只亡灵或者带有极强诅咒之力的怨灵。
莫得办法,女子不愿意合上自己的双眼,想来是心中怨结放不开。
阳生子又重复之前的动作,先讣闻,再去合上死去女子的双眼。
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做,女子兴许是烦了这人的无数次骚扰动作,跟个癞皮狗一样,人家要变亡灵还不许人家变,癞皮狗!
当然这肯定不是死去女子的心中所想,人都死了,意识自然也就没有了,想赖阳生子也赖不上。
最终在年轻人的反复合眼之下,女子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亡天去了。
然后又将女子给到马家祠堂马晓玲身边,胎中婴儿还是得靠马晓玲以及茅山陈怀先两人。
接着,便见马晓玲轻坐在死去女子的身边,嘴角轻动,好像是在念什么曲,反正听着有一种清静宁神的意味,阳生子是不明所以。
这是马家祠堂独有的安魂咒,专门用于抚慰那些不安的灵魂,以及消除女子腹中胎儿所染上的亡灵气息。
“晓玲,这婴儿随时可能会尸变,光是安魂曲怕是不够用!”
一旁的茅山陈怀先,双眼轻微一看该女。
女子的肚脐上赫然呈现三团鬼气,已然是病入膏肓的症状。
酆都罗山这么多年过去,怨气如此之多,竟敢以平凡之身擅闯亡都地界,不知道说这位女子什么好,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陈怀先遂从自己身上取出一杆朱红色的毛笔,俗称朱砂笔。
以朱砂笔轻点女子左目眦两下,再捻两缕朱砂笔的红色笔毛放置在女子的右鼻孔下,令小半入谷裹,点毕,叩齿三通。
一股股绿油油的气幕顺成一条绿线汇聚到女子的肚脐,最后又蔓延至陈怀先的朱砂笔上。
此刻的朱砂笔已经完全呈漆黑一片,毛笔本来是朱红朱红的,但现在毛笔都变成这般,可想而知,酆都罗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专死人的地方!
又见陈怀先做完了这些,又掏出一张黄纸符箓。
一手将已经变黑的朱砂笔丢掉,另一手又取出一根真朱笔。
凝一精气,单手执笔,快速在黄纸符箓鬼话连篇,字不像字,词不像词,所以看着就是鬼话连篇。
实则不然,长期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茅山陈怀先,他的这张符箓怎么可能会胡乱乱写乱画,此符正是以手执笔的‘鬼画符’!
大字画好后,黄纸符箓右下方还有特别小的字‘吾奉茅山祖师敕令’。
符箓一成,大放金光。
陈怀先立马就将这张画好的符箓贴在女子的肚皮,紧随而来的是自己的精神萎靡,显然画这张黄纸符箓消耗了他不少的精气。
“晓玲接着用安魂咒将婴儿引出来,我所画的护身保命符便会包裹住他,不会再受到酆都亡灵气息侵袭。”
陈怀先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阳生子,转而再接着对马晓玲说道。
马晓玲仅是轻微点头示意,随后便沉静心神,专心念那安魂之咒。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啼哭的婴儿传来,一直在旁边看这二人施法的阳生子知道,婴儿活了。
贴在女子肚皮的护身符顷刻间便罩住不过两斤的婴儿。
婴孩有多高,这张符箓就有多高,因此裹得是严严实实,半点不漏风。
马家祠堂马晓玲怀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对年轻人阳生子轻语道:
“这婴儿你打算怎么办?他刚一出生便已经没了娘,爹估摸着也没有,显然你这个偶过的路人喜当爹啊。”
“在下有个不请之请,能不能帮我暂为妥善安置,日后再来为他寻一处好人家。”阳生子双手抱拳,略微歉意道,属实麻烦他们二位了。
“妥善安置?你觉得这样一个人即便你能救下,他能活得过几年,三年还是五年,亦或者是安然度过余生?”茅山陈怀先冷然道。
接着他又走到马晓玲身旁轻抱起了用护身符裹住的婴儿,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正在想法子的年轻人阳生子,沉声道:Χiυmъ.cοΜ
“暂收置我茅山吧,一来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二来既是与我茅山有缘,便让他做我茅山记名弟子,让他摒弃世俗杂念,专心修道,长大后要上山下山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你看如何?”
“那就依陈兄,实属抱歉。”阳生子罕见汗颜道。
茅山陈怀先摆摆手,“倒是你,既然一门心思的要钻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若日后茅山真有那么一天要遭到你的清算,这份情你得还。”
阳生子面色一笑,连连打摆子,却有突然神情凝重无比,对其身旁二人大喝道:“二位快走,再与我多待在半刻,恐怕两位性命不保!”
“你怎么回事?”陈怀先和马晓玲异口同声,他们不明就以,显然还不知道为何这年轻人阳生子突变一个面孔。
却在话语刚落的一瞬间。
酆都罗山即刻震动不已。
阳生子两手一拍陈怀先和马家祠堂马晓玲后背,两人即刻向着酆都罗山更外面的地方飞出。
二人大喝一声“你发什么疯”,便再已经看不见这名年轻人的身影了。
茅山陈怀先与马家祠堂马晓玲只能在极远处看见那年轻人的周遭突起大异变!
除了刚刚酆都罗山剧烈颤抖外。
还有无数呼呼的风响卷至年轻人身边,鬼哭狼嚎,这是酆都罗山独有的死者之音。
最后,
酆都罗山下,漆黑的地壳下竟然有点点之茕茕闪动,每一个点芒代表一地宫,足足几百电芒在发光发亮。
这便说明下面有人看不下去了,要出手了,要镇年轻人阳生子!
接着,点芒冲破地壳,再突破地皮,直达酆都罗山山体,更直达阳生子身旁。
点芒正在变大,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只活人的眼珠子,茕茕发光。
地宫开眼!
亦所属地府死眼。
而年轻人阳生子呢?他身影早已经不在,直接被拘押到了酆都罗山的地下,大都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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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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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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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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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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