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现在盘查很严,许安安等到天黑一些的时候,才在脸上做了伪装,跟着程淮也一起混进了城。
她又去成衣店铺买了两个帷帽戴上,然后就去一家医馆,医馆已经关门了,愣是被许安安又叫出来营业。
老大夫黑着脸,气呼呼的:“伤这么重还带着在外面乱走,也不怕突然暴毙了吗?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这腿也不想要了吗?摔成这样骨头也不矫正一下!”
老大夫碎碎念着,程淮也何时受过这种数落,许安安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笑着给老大夫赔不是:“我夫君从山上摔了下来,手里的刀正好插在腹部,他没事我都谢天谢地了,还麻烦你开疗效最好的药。”
老大夫看了程淮也一眼,因为做了伪装了,他本冷白的脸变得黢黑,跟个乡下汉子似的。
老大夫唏嘘一声:“真够倒霉的……老夫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状况。”
程淮也:“……”
他觉得许安安想的这个借口挺傻的,谁会没事拿刀插自己?但是偏偏还有人信。
还给他开了几贴价值一两的药,许安安道谢以后就在花锦城比较偏僻的一隅找了一家客栈,许安安要了一间天字房,一下就给了五天的费用,总共三两银子。
因为给的多,最后许安安要借灶台煎药,客栈掌柜也很大方的借了,还给了她一个煎药的药罐,店小二送了膳食到他们的房间。
程淮也喝了药,又吃了膳食,才感觉整个人缓过来了。
这日子整得像逃难的一般。
他回去一定不会放过程肆!
最后,许安安叫了水沐浴,程淮也嫌弃的把脸洗干净,露出了俊容,才慢悠悠的躺去了床上。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间,许安安才擦着湿发出来,她站在窗柩边,看着街道的夜色。
花锦城算是祁京周边比较繁闹的城池了,因为连接梧州,花锦城的人口也很多,外地来往的数不胜数,所以即便到了晚上,外面也是灯火通明,还有投店奔波的旅人。
出来以后,许安安才发现她没有能思念的地方,她的家可有可无,也没有值得挂念的亲人,生来世间,仿佛就是孤独的一人。
乾坤袋里突然传来动静。
许安安立马回神,她急忙去拿出那个玻璃指针,发现指针竟然罕见的动了,并且指向另外一个方向。
她呼吸都轻了,这个指针是不是告诉她,能改命的东西就在这个方向?
指针还在移动,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许安安立马穿好衣裳,乌发用发带简单的束起,拿着帷帽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程淮也都没来得及喊住她,就见她关门走人了。
他紧拧着眉,看着她刚刚站定的地方,她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不然为何这么着急着出去?
他这边百思不得其解,许安安已经顺着指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胭脂水粉浓烈的烟花地。
她面色古怪,什么玩意儿?能让她改命的东西在青楼?
她有些怀疑黑白无常给的指针是不是出错了,在她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青楼里传出“砰”的一声响。
尖利又惊恐的女子声音响起:“啊!死人了。”
门口守着的几个青楼女子也跟着跑了进去,还有很多客人从里面跑了出去,神色慌张。
许安安也顾不了这么多,逆着人流挤了进去,青楼老鸨的声音响起:“来人啊,看住大门,不能让这个歹人跑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许安安这才看见,青楼中间倒了一具女尸,从楼上摔下来摔得头破血流,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一看就是死后被人推了下来。
此时一位穿着雪青衣裳的俊美公子被人从楼上压了下来。
压着他的其中一名壮汉道:“花妈妈,就是这小子害死的杏红。”
名唤花妈妈的老鸨微微眯眼,她上下打量着俊逸的公子,冷哼一声:“看着是个温温和和的人,怎地下手这么恶毒?我们杏红可是得罪过你?让你这般下死手?”
雪青公子抿着红润的薄唇:“我未杀害她,你们找错人了!”
壮汉“呸”了一声:“我明明看见你在杏红姑娘的门前鬼鬼祟祟,下一秒她就从楼上摔了下来,你休要狡辩。”
雪青公子咬着牙,怒目而视:“我是听见了有人求救的声音才上去的,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坠楼,我压根就没有碰着她一下!”
“还敢狡辩?”花妈妈冷哼着:“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不棺材不落泪,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为我们杏红偿命!你便是死了,官府也不会说什么。”
公子似乎并不懂武,被压住以后压根挣脱不开,只能任由壮汉摆布。
许安安看着指针,确认三次以后都是指着这个公子一动不动,她心下一热,莫非这就是她改命的机缘?
眼见着棍子就要落雪青公子的身上,许安安一个跨步就握住了壮汉即将打下来的棍子,把里面一众人都看懵了。
许安安手上一个用力,壮汉的棍子直接到了她的手里。
壮汉:“???”
这是个什么怪物,他这么大力气,这棍子说拿走就拿走?
于是面子有些挂不住:“姑娘怎地跑青楼捣乱?快些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安安的装扮很男性,但是面容是女子,她还稍微改动了一下,跟画像上的容貌有些区别。
她轻轻的挑眉:“你们没听见他说不是他吗?你们抓错人了。”
众人:“……”
这尼玛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她以为他们会信?众目睽睽,人赃俱获,杀害杏红的罪名是洗不掉了。
花妈妈看着许安安标志的容貌,动了些心思,这人若是入了他们青楼,绝对是花魁般的存在。
她冷笑着:“你这么包庇他,你俩怕不是一伙的!来人,把她给我也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壮汉们摩拳擦掌的上前,不过片刻,个个哀嚎着倒地,许安安揉着拳头,看向花妈妈,花妈妈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是何人,来人啊,打人了。”
围观的客人以及楼里的娼妓都看呆了,这人手法着实暴力。
许安安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向人群,叹了一口气:“罢了,不就是找个凶手吗?我帮你们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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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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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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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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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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