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卫内可有异动?”

  楚君赫沉声道。

  管事的摇头:“孝陵卫内这些年安插进来的都是咱们修罗殿的人。

  皇宫那位手还没伸到这么长。

  估计他还不清楚孝陵卫早已被我们整体换血的事情。”

  管事的摇头,孝陵卫是直属皇帝的,只听命于皇帝。

  这些年,孝陵卫对于皇帝的命令无一怠慢,正是因为孝陵卫是秘密存在,所以这些年皇帝并未亲自到孝陵卫看过一眼。

  只等他们办完事情之后,将一封密信送到皇帝寝宫便是。

  孝陵卫或许便成了皇帝唯一疏漏之处了。

  “嗯,本王入宫一趟。”

  楚君赫说着便转身。

  “爷!不可!”

  管事的连忙拦住了楚君赫:“此时宫里局势如何,咱们并不知情。

  小陆公公和陆公公是否安全我们也不知道,万一您这趟入宫有什么闪失,修罗殿怎么办?楚王府又该如何?

  听小的一句,您的性命关系重大!”

  楚君赫蹙了蹙眉,当下的局面不清,他必须要查尽快查清楚。

  入宫这种事情,除了他能做还有谁能做?

  “倘若本王被困宫中,你们便按计划行事。”

  楚君赫脚步只是顿了顿,仍旧还是离开了。

  管事的看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按照计划行事……

  那便是要发动宫变了……

  爷能下定决心这么做,也算是给了大家一剂定心丸吧。

  楚君赫一路骑着他的飞鹰往皇城的方向飞奔。

  待他入了皇城之后,便让飞鹰自己去了修罗殿所在之处藏匿,而他则是飞檐走壁一路赶往皇宫。

  在宫门口,楚君赫看到了楚容的马车,以及在马车外焦急的满地乱转的容王府管家。

  楚君赫蹙起了眉,楚容的马车为何会等在宫门口?

  楚容刚刚大婚,难不成今日就要出宫?

  一阵风掠过,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露出了楚容略显苍白的脸。

  楚君赫眼底的疑惑更甚了,楚容既然在马车里,那他在等谁?

  “王爷,楚王当真会来吗?”管家急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是真怕容王会惹祸上身。

  要他说,容王就该在府内待着,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出府了。

  王爷刚刚才娶了东麗公主,这时候就该苟着,等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他再出来。

  “咳咳咳……再等等吧。”

  楚容捂着嘴轻咳了几声,他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又在宫门口吹了许久的冷风,咳得就更加的厉害了。

  管家还想再劝,想了想又忍住了。

  楚君赫俊眉紧蹙,他摘了面具,飞掠而下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一侧。Χiυmъ.cοΜ

  楚容猛然察觉到了马车外的动静,他快速掀开帘子想要一探究竟,一抹倾长的身影便蹿了进来,在他旁边坐下了。

  “找本王何事。”

  楚君赫冰冷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外头的管家听到动静连忙就要往马车上冲,楚容又猛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无碍,你在外边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管家有些不甘愿,却还是站在了马车外边守着。

  简直要命的,他根本都没看到楚王,楚王怎么就已经进了马车了?

  “我们合作吧。”

  楚容看着楚君赫。

  “为何?”

  楚君赫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楚容苦笑着摇了摇头:

  “斗了这么多年,我们各自得到了什么好处?

  君赫我只是不想被无端牺牲……那个位置谁都喜欢,可我知道,那个位置并不适合我。

  就算有命登基,我也没命守住。

  我要的只是好好活下去,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

  现在,我手中有你要的情报。

  假如我们不合作,最后只会落得各自消亡的下场。”

  楚容其实不大愿意说这些,这些话说出来,就像是将自己的心给剖出来摆到了楚君赫的面前一般。

  “好。”

  楚君赫话本就不多,楚容说了一大堆,他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楚容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将怀中揣了许久的情报递到楚君赫的面前。

  “昨晚一整夜我都没歇着,宫里已经乱了。

  父皇不知为何突然直接在书房将陆公公给砍了!

  他不允许任何人动陆公公的尸首,只让小陆公公进去给陆公公收尸。

  谁都知道陆公公是小陆公公的养父,父皇这么做,无非是在考验小陆公公的忠心。

  可尸首收了之后,父皇便将小陆公公给打入了天牢。

  并且派人将岁柠软禁在了冷宫。

  又派人将皇祖母的寝殿给团团围住了,不允许皇祖母出入。

  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皇后和华贵妃那边也是齐齐被围困了起来。

  现在,整个皇宫内就像是一个牢笼,到处都是禁卫军,任何人不得走动。

  而我却被父皇下了任务出了皇宫。

  东麗公主则是留在了宫内,如同其他人一般被软禁了起来。”

  楚容不知道宫内具体发生的细节,但是却清楚的知道,宫内发生的事情。

  陆公公和小陆公公的事情,只有楚君赫自己去查了。

  他也是今日才知晓,原来陆公公和小陆公公竟然都是楚君赫的人!

  “他给你下了什么任务?”

  楚君赫将那封情报细细的看了一遍,语气又更冷了几分。

  他低着头,掩去了眼底的杀意。

  “去北斗堂,将神医留在北疆。”

  楚容并未遮遮掩掩的,这就是父皇给他下达的任务。

  至于是活着留下还是留下尸首,他还没揣摩清楚。

  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花心思去揣摩。

  父皇已经对楚君赫和楚景越下手了,他可没蠢到觉得父皇是想要扶他上位。

  只怕,父皇是想同时要了他们兄弟三人的性命。

  “楚景越的命可还留着?”

  楚君赫将情报丢给了楚容。

  楚容摇了摇头:“天牢内我没人,你知道的,我的势力并不大,宫里能用的人仅仅几个而已。”

  况且,处理楚景越的事情一直都是沈禄在做的,也是父皇亲自给沈禄下令,他根本无从得知。

  楚君赫薄唇紧抿,楚容的情报送来的很及时。

  省去了他很多时间。

  “容王府你别回去了,父皇昨夜已经在那埋了暗桩。”

  楚君赫朝着楚容投去一瞥,这一瞥中情绪不显,淡淡的一句话却叫楚容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楚君赫已经离开了,楚容却仍旧坐着没动。

  仔细看,他眼底的情绪在翻涌着。

  楚容根本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若不是楚君赫提醒,只怕他这一趟便是有去无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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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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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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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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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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