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臣女能不能不听?”
沈云禾与皇后之间既有交易在,又有亲情在,这会她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皇后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皇后正色道:“不行。”
沈云禾:……
“嬷嬷。”
皇后看向了嬷嬷,嬷嬷了然关上房门出去了,只不过却是守在房门口,并未走开。
“此次南疆使团提前到访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皇后开始了话题。
沈云禾乖巧的点头,她不仅知道了,还见到了使团。
“本宫听闻南疆使团入皇城之后,最先并不是入宫面圣,而是先去了楚王府!
圣上明面上看似将此事给压下了,实际内心却还是积着怨怒。
南疆使团一日不离开,君赫便多一日危险。”
沈云禾继续点头,皇后说的这些她早都已经知晓了,毕竟东方邬去楚王府的时候还是她接待的呀。
“本宫相信这些楚王他都能解决,但是……
本宫昨日半夜撞见了一桩密事!
华贵妃她竟与南疆有勾结!”
皇后一提起这件事情,就觉得脊背发凉。
华贵妃她怎么敢的啊!
圣上这些年对华贵妃宠爱有加,华贵妃一脉简直如日中天,她为何还要与南疆勾结?
“什么?”
沈云禾差点咬到了舌头。
“楚君赫他知道吗?”
沈云禾第一反应就是楚君赫有没有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应对之策。
华贵妃与南疆勾结的事情,东方邬又知道吗?亦或者……华贵妃勾结的会不会就是东方邬?
沈云禾柳眉紧蹙,一脸担忧。
华贵妃一心想要弄死楚君赫,如今南疆使团来访,正是华贵妃扳倒楚君赫和皇后的最佳时机!
“本宫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皇后说起这个便忧心忡忡,她紧紧捏着手中的杯盏,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
“昨夜,本宫心下烦躁迟迟不能入睡,便只带了嬷嬷想去御花园里走走。
也不知怎的,就像有个声音指引本宫一般。
本宫阴差阳错走到了冷宫。
竟然听到宫墙内有人低语的声音。
这一听,才明白竟是华贵妃与一侍卫!
本宫不敢走太近,只听得华贵妃要侍卫带一样东西放进南疆使团入住的客栈之中……”
皇后说着眼前便浮现了昨夜的画面。
华贵妃选择在冷宫那样的地方与人碰面……
“娘娘您不要着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华贵妃抓到错处!
更不能在华贵妃面前露怯了,她能与南疆勾结。
咱们也该有对策不是么?
今日出宫娘娘就只是来采办的,并未做其他事情,昨夜娘娘也未出殿。”
沈云禾拉住了皇后的手,这事情她得好好盘算盘算。
眼看着,她与楚君赫婚期将至。
华贵妃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的话……
“嗯,本宫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也知道本宫身边眼线众多。”
皇后轻轻拍了拍沈云禾的肩膀。
此次出宫,她不能去找君赫也是有原因的,楚王府她已多年不曾踏足,贸然前去,必定会引起有心之人探究……琇書蛧
一个时辰后,
沈云禾将皇后和嬷嬷从后门送了出去。
两人在拐过一条巷道之后,换回了原来的马车。
将事情交代了,皇后也起了采买的心思,她带着嬷嬷浩浩荡荡的逛遍了整条长街。
华贵妃知道皇后一早就出宫了,听到探子来报,皇后带着宫人在皇城内买了不少物件后,华贵妃只是冷冷一笑:
“将军府到底是没落了,皇族大婚竟然要去皇城内大肆采买。”
将军府若是鼎盛时期,多少御赐的物件,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如今,竟然凄惨到要去采买。
“娘娘说得是,皇后出宫还去了一趟将军府,据说连饭都没用就出来了。”
嬷嬷眼底噙着一抹嘲讽,跟在华贵妃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早就将主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果不其然,华贵妃噙着笑:“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将军府竟是没落到这等地步了么?
哈哈哈哈……将军府就是北疆的笑话。”
华贵妃心情大好,连带着下边的宫人都轻松了许多。
沈云禾在皇后离开后不久,就让苍云带着她,悄悄摸出了北斗堂,一路去找东方邬了。
她依稀记得,东方邬告诉她,他借旁人身份在皇城买了一处宅子来着。
苍云有点路痴,带着沈云禾在巷道内绕了半天……
最后,还是沈云禾将暗卫叫出来问了路,才成功找到了东方邬的住处。
不过,
暗卫这个吃里扒外的,很快就将王妃去找东方邬的事情汇报给了楚君赫。
楚君赫接到情报的时候,生生捏断了手中的狼毫。
墨汁飞溅的时候,将允让给吓了一跳。
“你不正常。”
允让摇着折扇,遮挡住了面部,成功保住了他那张俊俏的脸。
点点墨汁却将他的衣衫给染了色。
楚君赫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
“有说话的时间,赶紧将事情处理了。”
奉天府今日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允让:……
“说话都不让说了?你瞧见我手头停过吗?”
他简直欲哭无泪,他忙活到现在连点心都没用过好吗?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这位祖宗倒好,放下手上一堆的事情,竟然跑去老丈人家陪媳妇用膳!
回来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这会接连接到两封密报,表情立马阴沉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招惹他了!
“牢里那几个犯人审得怎么样了?”
楚君赫不接允让的话,上个月父皇将奉天府交到了他的手中。
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明面上,楚君赫接手的全部都是一些有实权的部门。
但是,礼部这些油水丰厚的部门,北疆皇却是从楚君赫手中隔绝了。
很明显,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事情,全部都是楚君赫在经手。
楚景越那边虽说没有多少的实权,身上也挂着两个闲职,油水不说丰厚,却足够凉王府开销。
这奉天府便是今年楚君赫接下的第三个刺头。
“还没上刑就全都招了,不过可信度不高。”
允让摇着折扇,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起起落落的。
“要不你还是回去准备婚事去,奉天府的事情就叫给我,那些硬骨头,早晚也能啃下来。”
允让深知楚君赫心急,但他的身体还未大好,需要静养。
如此操劳,别大婚未到,人先倒了。
楚君赫淡淡睨了允让一眼,凉飕飕的说道:
“那些大人买你的账么?”
允让:!!!
这简直杀人诛心啊!
“其实……你也可以不说话的。”
允让将手中的折扇放在了一旁,将注意力重新落在了手中的文书上。
他就不该多这个嘴的。
沈云禾由苍云带着翻过了东方邬家的院墙,落地之后竟然发现,东方邬这厮,硕大的宅子里竟然只有寥寥几个仆人。
“人呢?”
沈云禾和苍云偷摸着将整个宅子都逛遍了,也没看到东方邬。
结果,
当她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东方邬搂着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往院子里来了……
“啧啧啧……”
沈云禾盯着东方邬直摇头。
这丫的,从南疆到了北疆,竟然还改不了他那好色的毛病!
“啊……有鬼!”
东方邬看到沈云禾和苍云的时候吓了一跳。
他那应激反应可绝了!
沈云禾就见得东方邬一把将怀里的女子给推开了……
那姑娘毫无防备,整个人给推得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假山上,顿时头破血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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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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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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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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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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