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起阵!”司徒礼不需要司徒业吩咐,自主下令各方门楼守将催动灵力,镇魔玉壁再次在御魔城外凝结而成。
那道火红色光影在三息时间闪入御魔城中央门楼大殿,露面以后颇为狼狈,赤红道袍布满黑气,银白发丝焦灼杂乱,浑身上下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唯独手里一柄焱气灵剑气势逼人,似是自炼狱中冒出来的神兵。
陶方隐再狼狈,此间众人也不敢小瞧,反而更多的是敬佩之色,毕竟拖了这么长时间,与四头魔物周旋,给一般金丹修士谁能做到。
赵良才腆着脸凑近递出一颗三色灵丹,“道兄着实辛苦,这是三花灵妙丹,复伤补气尤其见效,不妨服用试试。”
陶方隐略一抬眼看了一下他,拱手道:“多谢。”
平淡接过灵丹服用,就地盘坐调养,不到五息时间,御魔城外轰鸣震荡,千余修士都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镇魔玉璧外,那头庞然大物哐哐震击,灵压波动自其巨大臂膀与镇魔玉壁的交接处散开,直教四面八方气流轰响,涤荡夜色。
司徒业睁开眼凝目对视城外,见那三头魔人除了一身蛮力外,还有圆桶大的三对招子外射黑光,与镇魔玉璧的灵纹摩擦来去,滋滋作响。
按说这数千人撑起的大阵,外加御魔城本身的坚固构造,不应该令司徒业生出担忧的心,可看着那二十多丈的巨影,他心中总有股不安之感。
吴夲此时变换一身灰色道袍,见司徒业起身向外走去,也跟随来到城墙边缘。
“依你看,得使多大的气力才能消灭这四头魔人?”司徒业乏累睁了睁眼。
吴夲沉默少顷,道:“还是等陶道兄调息一番,再看看吧,我如今也估算不出外面这几头东西的实力,尤其是这头大家伙,周身气势接近金丹后期,躯壳强悍蛮横,硬撼镇魔玉璧,真是少见的强敌!”
司徒业回头看了一眼憨憨立在陶方隐不远处的赵良才,嘴角突然笑了一声,“这胖子也太猾了些,知道此番过后聚宝城声势即将传开,如今贴着陶老道兄确是紧。”
吴夲负手微笑:“哈哈,总该想一些办法嘛,如今怕是只有陶老道兄能帮他说些话了。”
“那也无济于事。”司徒业自有得意之处。m.χIùmЬ.CǒM
他将目光眺望向三头魔人后方,那犀角魔人与另外两个魔人气势凶焰,却没一齐来攻打,而是四处在搜寻什么东西,翻阅东西南北角落,都不曾找到,之后怒声咆哮,连带着正在攻打镇魔玉壁的三头魔人也愈发用力。
“它们在找什么?”司徒业思索问道。
吴夲摇头不知,“这怕是也需去问问陶道兄,怎的离开时四头魔人还不是如今这番模样,此时却一个个戾气煞重,最前面这头还变成这幅模样?”
约莫过了小半刻,司徒业回头再看时,陶方隐已经站起身来,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他向后方殿内望了一眼,拓跋南天也踏步走出,槐山五位金丹修士相聚一处,这便开始了商议。
宽阔的外台间,五人围战一处,一边看着年轻一辈们有条不紊的据守,一边讲说对策。
陶方隐捋须叹道:“没想到这一次那头犀角魔人愈发强大,竟能靠着血印追魂类术法探查到我飞驰踪迹,引他们向东南方向飞了几千里,来回兜转,本想着省些气力,奈何四头魔人追寻,还是吃不住纠缠撕斗。
一来二去,倒是吃了这几头畜生的亏,那三头魔人本是四人中最瘦小的一位,趁着逮住我一时之机,拦腰张开血盆大口咬合欲吞,瞬化三头,若非我一双火掌震荡空间,恐难全身归来……”
赵良才摸着肥胖的肚腩一本正经附和,“确实是凶险万分,道兄真是为我等争取了大好时间,而今只剩下这四头东西,道兄以为该如何处理?”
司徒业皱眉观望着外面那三头魔人的巨大躯体,“单独去斗,确实是难以应对,咱们都已耗去太多灵力与气力,亦都有创伤在身,陶道兄可有发现什么偏门治法?”
陶方隐将双手慢慢负后,目光平淡道:“未曾有什么诛灭之法,这四头中,那犀角魔人与前面这头最具实力,都能爆发金丹后期甚至巅峰的力量,凭你我几人现在的状态,难以独立应对。
为今之计,乃需长时消耗,今夜教众位儿郎边守边攻,我等几人速速调养,明日清晨一齐出动,先诛杀这头最大的魔人,再杀另外两头实力偏弱的。”
那还有一头犀角魔人怎么办?陶方隐并没有说,其余几人心里多少也有了底,不说,很可能意味着,最后那头犀角魔人,恐怕凭如今御魔城的力量留不住。
商定了事,自然依照计划进行,苦了司徒礼,还要再坚持一天一夜。
夜色愈发漆黑,中央门楼大殿内,五位金丹盘坐各席调养修复,御魔城外轰轰震震,原本是那头二十多丈高的魔人在攻击镇魔玉璧,随后另外两头实力较弱的也参与进来,独留犀角魔人目光闪烁,猩红血目左瞅右瞥,看样子,其智识比普通修士并不差。
到了后半夜,御魔城西侧某处门楼内,司徒羽逸原本正要替换自家族人,背后突然被一张手拍了一拍,他转头一看,那张面孔长得虽然丑,但异常亲切。
司徒羽逸微笑道:“十七叔,你怎过来了?”
司徒十七平静道:“你随我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门楼相间的过道隐秘处,司徒十七将一枚储物戒指递给司徒羽逸。
“拿着这个,过几日战事结束,族里核算战功时,你就将这些都呈上去,他们问你为何有这般多的魔魂之气、为何还有筑基实力的魔头遗物……不管问什么,你只说运气好,捡便宜也好,自己恰巧杀的也罢,只一口咬定是你干的,接了那份功劳,登上功绩榜首!”
司徒羽逸尴尬抗拒:“这……不太妥吧?这是在舞弊瞒实!”
司徒十七冷声训斥:“什么不妥?拿着,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好!”
二人推搡来去,司徒羽逸终究拗不过自家十七叔,接了那枚储物戒指。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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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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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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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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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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