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隐虽然没有说付出了多大代价,可这头灵兽是自龙门水府举办的拍卖大会得来,若不是天价,不可能摆上那种超级大派的拍卖台。
钟紫言盘坐在自己的洞府内,伸手逗弄着已经化作拇指大小的【碧游鲸】,默默思索:
“任何五阶品属,不论灵器法衣还是符阵灵地,那都至少是元婴境的大神通修士们才能完整运用的,如今这小鲸落入我手,实乃天大造化。老祖为此,怕是耗尽了毕生积蓄,怪不得一回来便问库房盈余~”
这小鲸的确与钟紫言的本命非常契合,三灵根中水土两系皆占了,如今堪比练气三层的修为,只有两种天赋能力,【宏微化体】和【闪游】。
所谓【宏微化体】,就是能随意变换体型大小,钟紫言与其沟通来去,大致判断,至多能变小百倍,变大四倍。
大小变换是它们一族出身时便拥有的两大天赋能力之一,变小是很容易的,倍化却很难,暂时还不知道原因,毕竟其智力只有三岁孩童,很多东西传达不清。
自出生时拥有的另外一大天赋能力既是【闪游】,
类似一种水遁类法术,当钟紫言尝试沟通,让它表演一下时,小家伙很不乐意,瞬间变化体型,想直接将洞府撑破。
没想到洞府结构牢固,反倒把它自己卡住了,左右摇晃鲸尾,企图挣脱两侧石柱,搅的木架灯柱乱倒,奈何这洞府是经过灵力加持建造的,哪可能轻易拆毁。
“顽劣~,游不动了?你还可以再变小的……”
经钟紫言提醒,这条幼鲸‘呜呜~’两声,又化作拇指大小,在整个洞府上空闪烁来去,速度奇快无比。m.χIùmЬ.CǒM
“这就是【闪游】了,也是逃命的本事,唉~”
钟紫言轻叹一声,即便如何期许,这条小家伙终究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擅长打斗的主儿。
“说不定以后会悟出什么杀招呢,还是得抱一些希望的~”
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收拾整理被幼鲸弄乱的洞府,钟紫言幻想着未来坐鲸遨游天际,乘奔御风的场景,心中平添一股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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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槐山,峰峦叠嶂,西山脚下有一条宽敞大道,东西蜿蜒几千里,上连槐阳林,再上既是通往槐山深处,丘陵耸峰其内蛇虫鼠蚁无数,红粉迷障沼泽毒潭,时有妖兽怪吼,低阶修士根本不敢探险。
槐阳林和西陵大道之间有座不小的驿馆,今年这里换了主人,不再是长苏门的产业,来往修士们听说,是一个新来槐山的小宗派在管理,不过人家后台是长苏门,所以少有人敢捣乱。
说是驿馆,足有两座大小不一的阁楼建立,对于凡人来讲,这简直是王侯们的府楼。
驿站浅居之地,南来北往上山下山的人多了去,有的停脚喝茶,有的住店休息,每日人流不会太少,毕竟这里是通上槐山最大的几条路口之一。
在底层修士群里,那些专门喜欢传八卦、探秘辛的大多修为不高头脑愚傻,这不是哪个前辈说的定论,而是姜玉洲在这里经营两月有余分析出来的。
自从来到这西陵道驿馆,姜玉洲只做了一件事,每隔两三天挑战一位过路的练气后期修士,美名‘以武会友’。
打赢他的,免一天上客房灵石费用,打输的翻倍付灵石,一开始陶寒亭和颜真莹劝他低调行事,姜玉洲不予理会,到后来客流越来越多,二人也不再劝说。
上个月陶寒亭听了简雍的建议,给驿馆请了一位说书老道讲槐山奇闻异事,附带讲一些近来大事件。
练气二层的老头能言善辩,是个会耍嘴皮子的,没过十来天,其人本身的存在即已成为西陵道的一件趣事。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那时苏掌门率先提剑一斩,魏家筑基当场人头落地,随后一条条判门狗被拉上长苏门烈阳台,你们猜怎么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是血流成河的景象,那魏家长女本是绝美的容颜,只可惜犯了判门之罪,落了个红颜枯骨无头尸体的下场~”
驿馆小楼内,中央圆台,说书老道两手比划,讲长苏门事件描绘的有声有色,好像他就是亲历者一般。
“尽是瞎吹,我不信~”
“余老头,这等场面你能见到?你要能见到我给你当儿子…”
“哈哈哈……”
“就是,人家长苏门内部的事,你又不是长苏门弟子~”
……
一楼二楼的修士们有的随着起哄嗤鼻,有的安静吃茶精听,还有一些在四处乱瞅,观其不是善类。
三楼最右边的房间门缝虚掩,刘三抖一双小眼笑眯着几乎看不见了,“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活宝?一大把岁数靠这个谋生?”
颜真莹站在后面尴尬一笑,“师叔,这位余道友也不容易,散修出生,养着一位七八岁的孙女,三灵根的孩子,为了赚灵石,这几年基本是抛去了脸面。”
刘三抖本是要吐槽一番,听到下面那位有个修炼资质不差的后辈,小眼珠精光闪动,“好好一个驿馆,这成了什么……啊?那女娃你见过?”
“师叔,晚了一步,上月人家已经投入了槐阴河王家!”颜真莹立马就猜到了刘三抖的算盘,刘师叔是想把那孩子招入门内呢。
一听孩子已经被槐阴河王家收了去,刘三抖瞬间没好脸色,“那还来赚咱门派的灵石?说的还是人家长苏门的祸事,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颜真莹噗哧捂嘴一笑,忙解释道:“师叔可别这么说,自从听了简师兄的话,招此人来这里说这些风月八卦、奇闻异事,咱们驿站的客流多了两三倍呢~”
刘三抖瞥眼鄙视,“楼下这些练气小辈,一个个不好好修炼,也不好好去山上猎妖寻宝赚灵石,闲在这里听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白浪费了时光,真是枉为追寻大道之人!”
颜真莹心里嘀咕,咱家赚的可不就是这些人的灵石嘛,您这顺带把自家也贬低了,明面上只能笑着说:
“这不是这里受庇护,不准争斗嘛,散修们能呆的安全地方不多,来了这里放松一些也是正常的,不然时时过那种把脑袋栓腰带上的日子,难免压抑不是~”
“好了不说这些了,姜小子回来没?我俸老祖之命来给他送东西。”刘三抖正色问道。
“应是回来了,我去看看~”
颜真莹说罢,出了房内,向阁楼外窗走去,果然见姜玉洲自山坡上踏步下来。
驿馆后院,刘三抖背手假作斥责,“本来人手就不够,花灵石聘请的那些杂役哪有自家人可靠?你倒好,一个人上山探险,不顾这里的生意了?”
姜玉洲比刘三抖长的高,低头也只是和刘三抖双目持平,两人大眼瞪小眼,姜玉洲深知这位刘师叔的慈善心,每次见了刘师叔的仪态,都忍不住发笑。
这次之所以强忍着不发笑,主要是因为他俸了老祖之命来的,那很有可能手里有之前说的东西要给自己。
“师叔,你就别训斥,我以后再也不上山了~”
刘三抖‘哼’了一声,拿出宽条紫檀玉盒,丢到了姜玉洲手里,“一阶上品【小·七星剑】!”
姜玉洲打开玉盒,其内三尺青锋宝光四射,七颗紫色星珠串联北斗之状,隐隐闪烁。
握在手中感受,闭幕牵动识海本命,“果然契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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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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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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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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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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