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此,古霏不禁暗叹了口气,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到底是个局外人,也不好置评什么,娄母虽然态度蛮横了点,但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想来也是有其原因的吧。

  娄丞不知道她这些心理活动,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激动地问道:“古霏,对了!你手机呢?快给我,我要给小白打电话!”

  古霏眨了眨眼睛,点头说了声,正要从包里拿出手机,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娄母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浩浩荡荡地走进来。

  娄母先是狠狠地瞪了眼娄丞,而后满脸不悦地指挥道道:“你们赶紧的!给他做个全身检查,重点是他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毛病!好好的话不听,非要一意孤行!”

  众人不敢耽误,哗啦一下围到床边,娄丞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护士扒了上衣,测体温的测体温,听诊心跳的听诊心跳,现场忙成了一片。

  他无语地望向古霏,古霏耸了耸肩,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表示她也无可奈何。

  娄母将他俩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爽到了极致。

  真是的!她刚刚故意出去,还把匆匆赶过来的医护人员拦在门外,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结果呢,这两人一句久别重逢的话都没聊,开口就直奔娄丞和白祁结婚的事!她想象中那个儿子再次看到旧爱的激动场面,一帧都没出现!

  娄母才趴在门外才偷听了一会儿,血压都给拉满了,眼瞅着儿子就要管古霏要手机找白祁了,不得已之下,只好带着人破门而入了。

  经过一番细密的诊断后,娄丞确定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了。

  在主治医生反复保证娄丞不会再陷入昏迷,也绝不是回光返照之类的现象后,娄母总算放了满屋子的医护人员出去,坐在娄丞的病床前,满脸没好气的瞪着这个糟心儿子。

  娄丞也在瞪她,母子俩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终于以娄丞耐心告罄总结,伸出手掌,郑重其事地警告道:“张女士,麻烦你快点还我手机,不然我就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物了!”

  娄母冷笑了声,不甘示弱道:“除非你答应我跟他断绝关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回你的手机了!”

  “妈,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娄丞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郁闷道:“我都躺了这么些天了,小白肯定很担心我!我怎么样也得跟他说一声吧!”

  娄母哼了声,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少自作多情了,你在医院躺了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来看过你!这叫担心你啊?不过也是,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歌坛天王,每天的通告多的都赶不完,哪有空理你?”

  娄丞先是一愣,而后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不可能!小白不会这样对我的!”

  陷入昏迷之前,他可是亲眼看着小白哭得泪流满面的!

  小白那么担心自己,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探望自己?!只怕是被他老妈拦在门外,不得进来才是真的!m.χIùmЬ.CǒM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娄丞神色瞬间变得凝肃起来,他就说呢!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按照小白的性格,肯定会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身边的,哪可能过了这么久都没见人!

  思绪及此,他也不跟他妈啰嗦了,直接喊了门外的保镖进门,命令道:“你们去把我爸叫过来,让他过来管管他家媳妇!”

  保镖得令,当即依言出去打电话了。

  娄母脸色一变,伸手就直接掐了一把娄丞的胳膊,“臭小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苦心吗?!”

  娄丞坐着没动,就任由她掐,沉声反驳道:“你确定你真是为我好吗?!我看你根本就是蓄意坏我的姻缘!以前你还说潘蜜他妈老糊涂,照着我看,你跟潘密他妈也没什么两样!”

  “你……!”

  娄母扬起手就想打他,娄丞却抬高了下巴,丝毫不惧地对上母亲的眼睛,眼神坚毅清冽,不避不闪。

  娄母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可面前这个毕竟是她唯一的亲儿子,气归气,手举在半空中半天,到底还是没舍得挥下来。

  咬了咬牙,她厉声道:“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随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懒得管你!”

  说完这话,她负气地往床边一坐,没再出声,眼泪却如泉涌般坠下来。

  眼瞅着自家老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娄丞也不好再继续犟下去了,只得伸出手拉了拉他妈的袖子,好声好气地妥协道:“行了,你别哭了,我不找小白了还不行吗?”

  娄母眼泪一停,侧头望向他,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娄丞很想直接回假的,不过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小声地折中道:“暂时的。”

  娄母顿时不满地瞪起眼睛,娄丞眼疾手快地拉起被子,一秃噜将自己全须全尾地盖了个严实,瓮声瓮气道:“我困了,要休息,你赶紧回家去吧!”

  娄母哪能不知他打什么主意,分明就是想支走她,好让他去找他的白祁!

  她冷笑了声,对着被子里的人高声道:“你只管睡去!我不回家,我就呆在医院看着你!”

  说完这话,她扭头望向那边的古霏,换上和蔼可亲的笑脸,歉意道:“古霏,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刚下飞机,想必肯定很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去吧,欢迎你随时来家里玩。”

  眼看着娄丞已经没事了,古霏也正有告辞的意思,笑着对娄母说了声好,意味深长地看了床上的那个蚕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此时的另外一头,白祁还守在医院的大门,并不知道娄丞已经醒来了。

  被保镖们请出医院后,他没有走远,估摸着人回了住院部后,他又折了回来,但也没进去,只是站在大门口,遥遥地望着住院部的高楼大厦发起了呆。

  正怔怔地想着事情,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按了下车鸣声。

  感觉这声音是冲着自己来的,白祁下意识地回头望过去,就看到斜后方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白色的奔驰,潘密坐在司机位上,冲着他笑了一笑。

  他抿了下唇角,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走了车旁。

  不等他开口询问,潘密就开了车门的锁,温声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白祁呆了一呆,“我不……”

  “上车吧。”

  潘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平静,语气也一如既往地温和,却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你已经在医院呆了四天,公司不去,工作不做的,你这是放弃之前好不容易创下的事业?娄丞把你看得比命都还重要,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他变得这么颓废,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内疚自责,你希望他这样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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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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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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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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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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