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也受了伤,跟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

  这会儿忙着赶路,赵云舒背上背着小麦,手里牵着三栓。

  目光看到二婶捂着肚子面色苍白,额头冒汗,明显很不对劲。

  走的比他们还慢,已经有要落在最后面的趋势。

  “二婶娘你怎么了?”

  二婶娘低着头,听到她问话就抬起头,赵云舒一看她这样子立刻蹙眉。

  “二婶娘把你的手给我,我来给你把把脉。”

  二婶娘笑的有些虚弱,将手递给她。

  赵云舒一搭上二婶娘的脉,心中就一个咯噔,目光移向二婶娘的腹下,果然见到那里有殷红的血正在往下流。

  “二叔你慢些走,二婶娘小产了,你扶着他些。”

  可能二婶娘自己也有所察觉,她这一句话如同一下盖了章一般。

  二婶娘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他们夫妻二人盼孩子盼了四五年。

  终于等到怀上一个的时候,却赶上了这年景。

  赵云舒有之前的记忆,知道他们夫妻白天地里干活,晚上炕上干活,就为要个孩子。

  如今孩子来了却就这么又没了。

  二叔身上背着大包小包扶着赵老头,听到她喊顿了下,赶紧过来扶着二她娘王氏。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滴的血迹,颤着声问

  “孩子,孩子没了?”

  二婶娘再也坚持不住,呜呜的哭出声

  “都是我没有用,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赵云舒看着,正伤感的走着,忽然听到赵老太太回头骂一句

  “不是你没用,难道还是我儿子没用不成?

  孩子都放到你肚子里了,你都保不住,你说你能干点什么?

  诚心想让老二绝后不成?

  以前是个不下蛋的鸡,现在连个蛋都保不住,真是没用。

  我怎么给老二找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媳妇儿。”

  “可能你也瞎呗!”

  这话是赵云舒说的,他们全家也就她敢这么和赵老太太说话了。

  赵老太太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呸!你个死妮子,哪里都有你。

  我说这三年怎么没在家吃几顿饭,原来是在山上遇到了高人。

  也不知道帮衬一下家里,当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赵云舒家背上的妹妹往上颠了颠。

  解下腰间的竹筒,用袖子遮眼,往里面放了些红糖,递给赵大栓道:

  “喝水!喝完水帮我背妹妹!”

  然后对赵老太太道:

  “我这小白眼狼,也是跟您这位您老白眼狼学的。

  没办法跟在您那里呢,您说我之前先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吧!

  另外我劝您老最好少说几句话,省点口水。

  如今可是干旱呢。

  咱们身上带的水又不多,下次能不能找到喝水的地方可不好说。”

  这话气得赵老太太狠狠剜她几眼,嘴里碎碎念着。

  赵大栓接过竹筒,喝上一口就瞪大了眼睛,转头凑到她身边小声问

  “姐,这水咋是甜的?”

  赵云舒白他一眼,

  “给你喝就喝,别那么多废话,喝完了帮我背小妹。

  把竹筒给二栓喝一两口,你们也好有力气继续走。”

  “成!”

  他忽然发现他姐好像有不少好东西。

  将竹筒递给二栓,二栓拿过竹筒喝上一口,也同样震惊的瞪大眼睛,这水好甜!

  看看不大的竹筒没多喝,又将竹筒递给了三栓。

  等三栓喝完,里面的水就剩的不多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竹筒还给大姐,脸红红的道

  “大姐,这,”

  赵云舒打断他

  “不用你担心,我还有呢!”

  他们如今穿的有点像汉服,不过农人们却用不着穿太宽大的袖子,干活不方便。xǐυmь.℃òm

  她的袖子不大不小,倒是正好用袖子做掩饰,又往竹筒中添了些水和红糖。

  将竹筒递给二婶娘道:

  “二婶娘快喝些水。”

  这个时候队伍正前进呢,如今他们可是两个村子在一起。

  大伙不谁也不可能因为她的事,停下来等她休息。

  即便是正在坐小月子,也得跟着大部队继续走。

  二婶娘摆摆手,不接她递过来的竹筒。

  “好丫头,你的心意二婶娘领了。

  这水你们姐弟都不够喝,二婶娘不要,二婶娘这里还有些。”

  赵云舒将竹筒往她手里塞

  “二婶娘你喝喝看,我的水和你的水不一样。”

  二婶娘狐疑的停下来,拔开竹塞喝了口。

  瞪大眼睛,咂咂嘴,确定自己喝到的是红糖水。

  面色复杂的看一眼赵云舒,又喝了一口后将竹筒送还给她。

  “好丫头,谢谢你,二婶娘喝好了。”

  懂事的人总是会让人多心疼几分

  “二婶娘你再喝几口,我这里还有一桶呢!”

  二婶娘看看她腰间挂着的另外一个竹筒,舔舔有些干的嘴唇,点头又喝了几口。

  “我,我也想喝水,我好渴!”

  陈吉豪这话不是对赵云舒说的,而是对身旁的陈管家说的。

  陈管家嘴角抽了下,他们的东西之前都被难民给抢了,就剩身上的几块干粮。

  好在刚才他和难民打斗完,从难民身上抢了个装水的竹筒。

  这会儿听到她家少爷说要喝水,瞳孔一缩,拿起腰上的竹筒打开道:

  “少爷别急,我先喝一口,看这水有没有问题。”

  这话说的,怎么还整的好像他先试毒一样。

  然后赵云舒就见这位陈管家,喉结滚动,咕咚咕咚的将那一竹筒的水都给喝,完,了……

  喝完了?

  陈管家还一脸为难的转头对陈吉豪道:

  “少爷,这老奴一个没留意,这水就没了。

  要不您再忍忍,等咱们找到有水源的地方再喝?”

  陈吉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闷闷的嗯一声。

  赵云舒是越来越觉得,这陈管家不是个好人了。

  跟着村里人走了一上午,到了中午烈日当头的时候,村长让大家就地休息。

  反正他们赵家是落在最后面,在他们前面是赵永福和赵永旺他这两个堂叔叔家。

  赵云舒也累,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呀一声,然后起来蹲身在她坐着的地方扒拉几下。

  用身体挡着,将别墅厨房中,锅里的鸡蛋拿出五个,放到地上她挖出来的坑里。

  然后转头对大栓道:

  “看看你姐我的运气,随便一坐地上就能捡到鸡蛋。”

  说着将鸡蛋往地上一磕。

  “别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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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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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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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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