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彧的声音随着耳边的风吹进燕回的耳中,她紧紧的贴在男人的怀中,是的,她胆子一向大,只要去做了,就算结果不如意,起码她做了,扭扭捏捏怕这怕那不是她的性格。
她知道褚言留着后手,所以在褚言提出要好好谈的时候,她就顺着褚言的意,原本想着只要擒住褚言就算褚言留着后手,也无所畏惧。
只是褚言身边的人本就身手了得,她大意了。
“你怎么来了?”燕回双手紧紧的环住李苏彧的腰,她又问道。
李苏彧听着随着风散开的声音,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速度也放慢了许多。
“你不想我,还不允许我来见你啊?”
燕回闻言,微微仰头看着男人些许粗糙的下颚,许是风太大,眼眶竟有了湿润的感觉。
她收回目光继续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着:“你怎么知道我不想你?”
声音太小,在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风声中消散,李苏彧并没有听见。
马匹快速穿过街道,朝着扬州城外而去。
燕回担忧青舟几人安危,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李苏彧的声音:“宋峥善后,你放心好了,就算褚言身边有高手,双脚难敌四手。”
李苏彧见怀中的人紧紧的抱住自己,那焦灼以及揪住的心这才慢慢舒缓开来,从赶到彭州没有见到燕回就有不好的预感,从燕时那里知道燕回亲自到扬州,他马不停蹄的赶到扬州。
别人李苏彧或许不了解,但褚言,李苏彧是知道的。
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阴招损招都会用上,战场之上的事褚言或许没有办法,但褚言想要对付一个人,那就会想尽办法对付。
此时此刻李苏彧很庆幸赶到了。
他实在是不敢想若是燕回落入褚言的手中会发生什么事。
出了城后,马匹的速度彻底放慢下来。
李苏彧一手揽着燕回,一手勒着缰绳,神情中带着复杂,褚言绝对不能留,若是让褚言逃过此劫,日后定是祸患。
“你生气了?”燕回见李苏彧没有说话,亲自跟着青舟他们来战场上是没有告诉李苏彧的,加上刚刚危险的场面,想必这个男人心里是有气的。
绷着一张脸的李苏彧听着燕回以一种试探的语气问他,垂眼看着怀中的女人:“你会怕我生气?”
“当然。”
李苏彧低低一笑:“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以后不准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燕回闻言,除了嘴角隐隐上扬,便沉默着。
李苏彧回头看了一眼扬州城楼,说道:“回彭州。”
“那褚言呢?”燕回神情一正:“要是此番给褚言逃脱的机会,定是个大祸患。”
李苏彧暗暗挑眉,余光扫过周围的迹象,说道:“逃?褚言怎会逃?褚言不会就此放过我们,新帝才刚刚登基不久,要是刚到手的江山就这样落入我们手中,新帝以及褚家的颜面扫地,褚言怎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褚言不会逃,就算是今日扬州不保,褚言也会想尽办法解决在他眼中所谓的敌军。”
燕回对于李苏彧的话有着微微的惊讶,褚言的确是那样的人,从刚刚在客栈中的谈话就能看出,褚言是极其想要她归顺新帝,让大胤恢复原来的样子。
想来褚言丢不起那个人。
但她并没有同意,她也不会同意。
褚言势必要与她来个鱼死网破,这场戏才会彻底落幕。
“宋峥与褚言的人交过手,你放心,青舟几人不会有事的。”李苏彧见怀中的女人半晌没有开口,以为是在担心青舟几人的情况。
燕回听着李苏彧的声音,今日警惕的心满满放松下来,不管今日扬州到底如何,还是要等到青舟几人回军营中。
“先回军营吧,待扬州城中的事情尘埃落地了,再回彭州。”
——
夜幕低垂时,奔策的马匹在离扬州三百里外的军营前停下来。
燕回下了马匹后,往扬州城的方向看去,这个时候了青舟等人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李苏彧看着燕回脸上的担忧,眉峰微蹙,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夫妻二人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匍匐在马背之上最前的人不是青舟是谁?
燕回只看到青舟与常宁二人,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
青舟与常宁二人由远而近。
似乎也没想到李苏彧会带着燕回来到军营之中。
青舟翻身下马:“将军,夫人!”
“扬州如何了?”李苏彧问着,他握着燕回的手紧了紧,示意燕回别担心。Χiυmъ.cοΜ
青舟神情凝重:“褚言逃了。”
“逃了?”李苏彧与燕回齐声开口,接着二人相视一眼。
李苏彧带着燕回离开后,宋峥紧跟其后出现,与青舟二人联手对付褚言,常宁与常桓则是带着将士们对付黄明义以及黄明义带着十几个将士以及褚言的暗卫。
也不知褚言是不是见燕回这个重要的人物被带走不屑与青舟等人对峙,还是有别的原因,在与青舟与宋峥交手中,有几个暗卫上前来与青舟和宋峥交手,褚言抽身快速离开。
青舟与宋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上前来的暗卫,往褚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属下与宋将军追了一段路程后,宋将军便让属下返回来告诉将军一声扬州的情况,属下也让常宁带人跟上宋将军。”青舟说道。
李苏彧警惕心大作,褚言此次的举动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除非褚言还有别的后手。
“对了夫人,褚言逃走的时候,常桓的弓弩射击到了褚言的后背,但属下与宋将军追去的时候,褚言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出了扬州城?”燕回问道。
青舟点头:“这个属下不确定,扬州城那么大,应该没有出扬州城。”
燕回半眯眼睛:“难道褚言还有接应的人?”
——
夜。
整个扬州城内四处都是飘散着丝丝的血腥味,犹如一座死城一般,就算偶有的声音都是阵阵叹息以及疼痛声。
从城门处到城中央都有不少将士倒地就坐,相互依靠。
在一处最旮旯窄小的房间中,烛火摇曳的厉害,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
褚言半裸着上手,额间布满了汗水,他嘴里咬着纱布,一手拿着药瓶反手给后肩伤口处上药,当药粉洒在伤口上时,他轻嘶一声。
而靠在另一边的隐霖看着褚言的动作,淡笑:“褚先生,你真是让在下好找啊,这两年一直在追击你的行踪,倒是没想到会在扬州碰面。”
褚言吐出嘴里的纱布,看向隐霖,嘲讽:“怎么,王魄也在这扬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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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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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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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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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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