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时语塞,又不甘心说道:“好,就说吃饭,你我面前这些锦衣玉食,都是燕国子民辛勤劳作的血汗,都是民脂民膏,正因为你是燕国的太子,所以你可以不劳而获,得到了他们的供奉,你我相识一场,我劝你不该如此自私,你的身份与生俱来,但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你的,你的心思亦不该花费在我这里,亦不该为谋私,而肆意挥霍燕国子民的辛苦血汗,你该为他们做点事情,而不是因为你的行为,而给他们增添负担甚至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姬丹听完哈哈大笑说:“可是,他们很乐意供奉我啊!想来他们也很乐意自己的血汗被我挥霍,如此,他们甚至会感到无比荣幸。”
“你!”
“你不曾真正了解我,又怎知我为他们做过什么?我自幼便作为质子质于他国,若不是为了他们,我至于如此吗?如今我渴望自由,渴望不被交换,渴望得到喜欢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吗?”
琳琅不再试图说服姬丹,只是气血上头反驳道:“可你扪心自问,你所做的都是你心甘情愿吗?若是心甘情愿,你便不会有现在的想法,你只是一个自诩干净,实则内心虚伪肮脏之人!”
姬丹愤怒站起身,琳琅已经触碰到他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他渴望被人认可,尤其是被他看重的人认可,然而琳琅偏偏不随了他的心意,反而这般挖苦讽刺。
姬丹阴冷的笑道:“呵呵,这天下哪有不虚伪之人,天下人都虚伪,难道不许我虚伪?”
琳琅道:“我不想说服你,也无法说服你,请你放过我吧,我依然会感激你。”
姬丹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说:“放过你?我能得到的也只是感激而已?这不够。”
“你想得到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可能给你。”
“既是如此,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我本就不属于你,这般强留又有何益?”
琳琅无可奈何以至于绝望,姬丹是一个极端偏执之人,但她并不能否定他所有的行为,在她看来姬丹并非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这段时间姬丹对她百般讨好她都看在眼里,事事也都以礼相待,并无丝毫不规矩的举动,可他为何偏偏不肯放过自己?
“一座城不属于我,攻下来就是了,你在此安心等我。”
也许,他也很想攻城略地,只不过,他没有嬴政那般好命,燕国没有百万雄兵,因而,他将攻城略地的决心,全都用在了一个喜欢的女子身上。
姬丹也不想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向外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琳琅说:“我都安排好了,我不在燕国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敢慢待你,也许下一次我从秦国回来,我会放过你。”
琳琅已经不期待姬丹会放过她了,只是有些痛恨自己,为何偏偏是她,遇到他。
……
桓崎已经回到上党,大军早已蓄势待发等候主将归来。
桓崎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对秦军进攻方案进行了更改,此次进攻路线完全不同于先前制定的计划,而且战略目标也大不相同,不是主要针对北方李牧率领的赵国边军,而是集中所有力量扫清邯郸周边的城防力量。
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上党转移向南过开赴赵国南部漳水,一路悄无声息撤往河济平原的秦国东郡,兵锋直指赵国东面重镇武城。
武城势在必得,拿下武城,便是秦国四面围困赵都邯郸之势形成之时。
李牧还在北方,赵军主将依然是扈辄,因为桓崎往返咸阳,因此让赵军得知秦军动向,赵军原本驻扎在邯郸西面、靠近滹沱河的北侧,并且建造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只等秦军来攻。
赵军主将扈辄经过橑阳大败,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深知自己并非帅才,这一次打定主意要沿袭赵国原大将军廉颇和大将军李牧坚守不出的策略,不再像庞煖一般主动出击。
眼下赵国的情形,已经不足以支持主动出击的战策了。
他怕了,他并不怕死,而是他手中握着众多赵国儿郎的性命,他要替他们负责。
他麾下的士卒,死一个,就少一个,赵国已经无力征发新的兵员。
他们是赵国最后残存的希望,而他的每一个冒险的决策,都会让赵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固守待援,只要坚守十日,李牧大军便能从北方南下救援,到那时,他便可以放手一搏。
然而,战局瞬息万变。
如今又见秦军忽然整体向南移动,赵军也就不得不放弃原弃原有的阵地,跟随秦军移动,辛苦建设的防御工事没能派上用场,这似乎有些弄巧成拙。
行军途中,副将不解问扈辄:“不知秦军是何用意,明明秦国大军都已集结在此,却突然劳师动众向南移动。”
扈辄道:“秦军见我军坚壁堡垒,不易强攻,恐怕伤亡过重,因此转战他处。”
“秦军当真是狡猾,秦军向南,一来可避开我军坚固的防御工事,二来可利用南方地势平坦的地形条件,邯郸以南,几乎无险可依,利于大规模阵战,而秦军素来阵战无人能当其锋芒,如此看来,秦军是要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一举击溃我军。”
扈辄点头:“副将又说,漳水或可以阻挡秦军,我军可凭借漳水在沿岸修筑防御攻势阻挡秦军渡河。”
扈辄点头说:“不错,漳水至关重要,我军定要在秦军渡河之前,在北岸修筑防御工事,否则我军难以与秦军一战。”
副将说:“末将这就下令,命全军马不停蹄赶往漳水,密切监视秦军动向,摸清秦军渡河地点。”wWW.ΧìǔΜЬ.CǒΜ
扈辄若有所思,秦军渡河地点倒是一个问题,若是秦军沿滹沱河进,进攻地点大概判断为紧邻上党高地边缘的宜安、肥下二地,然而此时秦军突然全军向南移动,那么他的目标是哪里呢?
秦军会选择什么地方渡河呢?可供秦军选择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提前布置防御,秦军再向其它方向移动,那么赵军又是白费力气,但若是在秦军渡河之时仓促修建防御工事,有恐怕难以阻挡秦军进攻的步伐。
扈辄陷入了为难之中,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赵军尽管在本土作战,但是因为双方力量悬殊,只能被迫被秦军调动,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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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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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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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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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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