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她觉得桓崎很好,她知道自己很美,足以获得很多男子的关注,不过,他们中大多数关注的只是自己的外表。
桓崎的确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但是她还是不确定桓崎对她是否足够真诚,也许桓崎就像她所遇到的那些男子一样,喜欢的只是她的容颜和她的身体的曲线。
她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所以她想要再问一次,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
桓崎虽然明白芷兰的心思,但是他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芷兰主动这般问的目的,芷兰想要听到的并不是自己先前那般的回答,所以他不能重复先前的回答,为难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一个芷兰想要的回答。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回答,于是吞吞吐吐说道:“芷兰姑娘,我……”
然而桓崎话未说完,芷兰便打断桓崎说道:“好了,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桓崎脸色霎时一黑,心中暗自愤愤,难道就不能让我把一句话说完吗!但当着芷兰的面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气愤,这时真当是憋屈,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当真能把一句话说完吗?咦?自己方才想要跟芷兰说什么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失忆了,竟是想不起自己前一刻想说的话。
桓崎没有说出来,但芷兰已经知道了,有些话并不一定要说出来也能让人知道。
芷兰虽然年岁不大,却跟着吕不韦自幼走南闯北,深谙人情世故,她从桓崎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桓崎眼睛里的自己很美,那么桓崎心中的自己也很美。
如果一个人的心没有那么纯净的话,反射出来的事物便不美,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也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她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无法把心给她,这注定是有始无终的。
她已经开始,却不知怎么结束。
她曾想过如果遇到一个能够取代他的人,就把自己的心收回来,以此作为结束的方式,但遗憾的是,桓崎虽然足够好,却依然无法取代他的位置。
那个人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想要斩草除根,想来一定没那么容易吧,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对桓崎说一声,对不起。
她已经尝试过了,但是失败了。
这人世间有一种美好叫做落花流水,也有一种悲苦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种悲苦,考验的不只是一个人。
……
徐福的马车正沿着一条小河向前,彼时时节,北方已经寒冷,河畔草木已有枯萎之象,曾经盛放过的野花也只剩下干枯衰败的枯枝,不见落红点点,但见流水潺潺。
一年之中一定有某一刻,流水会衬托着两岸怒放的红花,流淌过广阔的原野。
他和芷兰一起看过了人间的一切,只是彼此终究是彼此的过客,相守一时却不能长久陪伴。
来年亦有落花流水,但来年的流水不是现在的流水,来年的落花也不再是此时此刻的落花,来年是别人的来年。
顺着小桥过了小河,马车行至一座小城,小城街道本就狭隘,又因前方有黑压压一片人似乎在围观一处热闹而难以前行。
徐福和幽若下车走近人群,经过询问方才得知,原来是一个乞丐偷了路旁商贩的一个馒头,那商贩不依不饶正在教训乞丐。
果然,那商贩手持一个空置的蒸屉一次又一次高高举起,一次又一次砸向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肮脏散乱的乞丐,乞丐抱头抵挡,头上手臂已有多处伤口,伤口鲜血直流,但他却死死抓着手里的那个馒头不放手。
挨打的间隙,那乞丐还趁机将手中馒头塞进嘴里大口嚼着,显然是饿急了才会这样。
徐福看到乞丐衣衫褴褛而不蔽体,此时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自己跟着徐婆婆四处乞讨要饭的样子,他不忍心于是大喊了一声:“停手!”
那商贩倒也实在,果真就停了手,向徐福看了过来,但只是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这人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想来也是一个穷鬼,还以为是什么达官贵人,既然不是达官贵人,有什么资格来管闲事?
便是这个间隙,乞丐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馒头,亦是疑惑看向徐福,他本是想着趁机逃跑,但谁知商贩停了手不假,却还有一只手牢牢抓着他的胳膊。
商贩眼睛里带着一缕鄙夷的神色说:“你是何人?我劝你休要多管闲事。”
徐福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商贩跟前拱手说道:“不过是偷了一个馒头,罪不至于如此,还望停手罢了。”
那商贩不屑的说:“停手?我这小本营生也是不易,他今天毁了我一天的营生,我定然是饶不了他!”
一旁幽若不解问,不过一个馒头,商贩为何说毁了一天营生,莫非是夸大其词?
商贩哼了一声,抄起一屉馒头一手递到幽若面前说:“看吧,全是脏呼呼的手指印,哪里还有客人会买,这不是毁了我一天的营生是什么?”
徐福打眼一看,商贩说的不假,那一屉馒头果真个个都有黑乎乎的手印,确实不好再卖了。
“这样吧,我们赔你这一屉馒头,你勿要再打他了,他也是逼不得已,否则也不会做这般行当。”
商贩说:“有人赔钱我自然便罢了,我家婆娘孩子还等着我挣钱买肉回家开开荤呢!”
幽若掏钱给商贩,商贩美滋滋接过去,有了钱便也松手放开了那偷东西的乞丐,并且十分大方的将那一屉弄脏的包子包起来递给乞丐说道:“算你走运遇到贵人,这些馒头算你买的,都给你了。”琇書蛧
徐福和幽若相视一笑,这商贩看似霸道蛮横,却也有恻隐之心。
乞丐一把抢过馒头护在怀里,生怕商贩反悔再要回去,此时街道看热闹的人没热闹看了便慢慢散去,徐福没有再说什么,此事便是萍水相逢,能帮别人一把就帮别人一把。
徐福幽若二人转身要走,乞丐却从背后叫住他们二人。
“两位恩公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徐福停步,那乞丐凑上前来,徐福这才看清,这乞丐很年轻,年岁与自己大概相仿,灰头土脸之间倒还看得出几分眉清目秀,如此年岁,不知如何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
乞丐在徐福跟前拱手施礼说道:“恩公,敢问高姓大名,在下来日定当图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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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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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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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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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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