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的本体又是怎样的?”
听到徐福这样问,那人再次微微一笑起来说道:“怕是会吓到你。”
就在一瞬间,那人变化出了无数形态,有徐福见过的,也有徐福没有见过的形态,这些神奇的变化很有说服力,徐福渐渐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们的形态便是没有形态,对你们来说,我们便是虚无的,我们可以是任何样子。”
徐福深切感到了自己理解能力的贫瘠和匮乏,如果说方寸之地已经足够神奇怪异,那么这里的人显然也继承了方寸之地的神奇怪异。
可以是任何形态,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生命?或者说,他们是否具有生命?
那人继续说道:“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你想要感受到什么,便能感受到什么,在这里你可以去任意穿梭低等级的空间和时间,但是无法像我们一样自如的去操纵你的行为。”
“你们随意可以干涉我们,是吗?”
“那么,你们为何允许我们存在?”
在徐福看来,强者势必压迫奴役弱者,千百年来已有许多确凿的例证,他们既然是“人”,便也逃不脱人性的劣根。
“因为你们太弱,我们不屑于去干涉。”
那人一贯毫无表情,但徐福听出他在撒谎。
“我想,如果时间存在漏洞,空间也存在漏洞,那么,这个漏洞一定也是你们不能逾越逾越的鸿沟,一旦逾越,你们会受到惩罚。”
“不错,高级空间与低级空间事实上不仅仅是位面相互重叠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有着某些神秘的联系,就像一栋大厦的高层与低层,没有第一层就没有第二层。
若是第一层发生变化,第二层也会相应的产生变化,若是第一层发生崩塌,第二层还会存在吗?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险些颠覆整座大厦,我要告诉你,所以有高级空间对低级空间的干预,都不是恶意的,因为低层是根基,没有人会愚蠢到毁坏根基。
因此,我们通常不会去干预低层空间,我们只是你们世界的旁观者,一个最好的观众,便是静静地去观看,这也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徐福明白了,其实道理很简单,如同人乃是万物之灵,万物都低人一等,人可以干涉万物。
例如人蓄养牲畜,人培植黍谷,都可以看做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干预,人也不屑于干预一些低等生物的存在,例如道路两旁的野花野草,山野当中的飞禽走兽……
只不过现在,所谓的万物之灵,在这个空间里的人看来,就如同他原本世界里的人眼中看到的不屑干预的野花野草,飞禽走兽。
“还有比你们更为高级的空间吗?”徐福再问。
“有,谁也不知道这座大厦有多高。”
“你们会被高等级空间干预吗?”
“那是毫无疑问的,也许他们和我们有着相同的想法。
徐福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虽然对于这里,他总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但是他知道此刻这里足够安全。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的安全感来源于,他足够弱小,对于这些高层空间里的人来说,不具有任何威胁。
一只蝼蚁,当然不担心有人来碾压它。
徐福问道:“我想知道这里的时间是如何划分,如果我现在回去,我们的空间时间又会发生哪些变化。”
他们一直在探讨时间与空间,现在时间与空间要落在实处,否则徐福为何费心去解读?
“在这里看你原有空间的时间是相对静止的,因为太过缓慢,你在你的空间里生活数年,或许这里只是过了须臾,当然它们之间也具有相反的特质,在这里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控制,你能掌握低级空间的时间秩序,如果你掌握了这些方法,就意味着你可以在这里获得你们世界里的长生。”
“长生?长生!”
徐福突然想到,师父拥有漫长寿命的原因,莫非是在他吃下毒果的某一瞬间,他的神魂触动里某个时空漏洞里的节点穿越来到这里,再从这里通过对时间秩序的控制而回到原本世界。
他想起师父说过一些奇怪难解的话,现在想来,似乎都很清晰了。
难道师父就是因此而获得的长久生命吗?他无法永生是因为他离开了这里吗?
徐福无从求证,脑海一刹涌入无数的疑问,这一刻他抛弃了自己之前所有的认知,不断推陈出新。
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事物真的如同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吗?
在这里,似乎原先思维逻辑发生了颠覆。
说到这里已是口干舌燥,那神秘人并没有任何不耐烦,仿佛只要徐福一直问下去,他便会一直回答下去。
“来到这里是你们的造化,且安心留下心中疑问自会慢慢解开。”
“多谢收留,还未曾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徐福真诚的向那人致谢。
“你可以叫我玄天,我是方寸的执法者,我与你师父是老朋友。”
“玄天,执法者。”
徐福口中喃喃自语,他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你师父让你来这里,或许并不仅仅是让你来这里避难,或许也是为了让我见你,以此来说服我。”
“说服你?”徐福更是不解。
玄天终于露出了一丝人的笑容。
“我原本需要你的帮助,现在不需要了,你大概并不是那个人。”
“我能帮助你什么?”徐福想到师父曾说的“天选之子”。
“既然不是,那何须再多言。”
“不妨说来听听。”徐福不知道为何,也许只是好奇想要知道。
“好奇心可不是好东西,罢了,我方才说过,我们会在特殊情况下去干预你们,来维持空间之间的平衡,其实这种干涉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迫不得已?”
“是的,因为你们的秩序崩塌了,整座大厦都在倾斜。”
崩塌?不错,礼崩乐坏,人心不古,战乱四起,不是崩塌又是什么?
“通常这种干预并不是由我们来完成,而是由我们指定你们世界的人来完成,例如轩辕,例如夏禹,例如商汤,例如姬昌,我们需要你们作为我们的使者,去你的世界维持空间的稳定。”
“如果是我,我要做什么。”
忽然之间,徐福感觉到责无旁贷,因而脱口而出。
“没有如果,那个人不是你,这里还有许多你不了解的东西,你可以慢慢了解。”
说完这些,徐福来不及致谢,玄天便化为虚影消失。
玄天走后,徐福又仔细回味了他所说一切。
此间说成神界也不为过,这里住着无所不能的天神。
天神,是低级空间对于高级空间的敬畏之心和顶礼膜拜。
他们不是天神,却堪比天神,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更高,目光更远。
其实,他们的存在也可以在残留至今古籍中找寻到蛛丝马迹的,只不过太过久远,人们不知是真是假。
幽若曾经在梦鱼城沧海楼神兵阁中对他说过——任何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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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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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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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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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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