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
徐福跑开时,琳琅原本茫然,现在看到徐福手中的花,顿时满心欢喜。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有珠花也已经心满意足。
徐福折了两朵紫色野花,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不免笨拙的插在琳琅发间。
锦上添花,美上加美。
“真好!”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了然,便是这般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胜过了千言万语,也胜过万载千年。
正值一日之晨,云梦泽的山山水水花草树木都开始苏醒,艳阳初起尚且不能驱散山中的迷雾,霞光弥散在其中,影影绰绰的山水、花草、树木,如同水墨画卷一般渐次铺陈在眼前,宁静致远,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此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不必去想世间的是是非非,眼中唯有彼此,及窗外美景。
琳琅说:“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如果每一天都像今天,你不会觉得乏味枯燥吗?”徐福问。
“有你在的地方,怎么会乏味枯燥呢?”
徐福又开始自惭形愧,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好,事实上他总觉得自己运气好而已。
徐福腼腆道:“可是,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徐福当然无趣,算他有自知之明,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却不曾想过去改变,他总是中规中矩的做事,不争强好胜。
也许他的本性天生温和,看起来胆小而又懦弱。
琳琅伸手敲了一下徐福的脑袋说:“为何我偏偏就觉得你很有趣呢!比如现在,傻得很有趣,笨的很有趣,呆的也很有趣。”
徐福无话可说,琳琅总是很会说,而他总是说不过。
为什么一定要争高低?
徐福对待琳琅如此,对待别人也是如此,对待天下人皆是如此。
琳琅又说:“徐福,你太瘦了,不过瘦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徐福早就知道琳琅待人有些手段,他不知道这些手段对别人是否有用,总之,对自己是很有用的。
与银月相比,她们同样真诚,然而银月总是说的少,做的多,琳琅相反,徐福不得不承认,琳琅是更胜一筹的。
琳琅是不管不顾悄无声息的扎根,而银月则是做了所有春耕的动作,犁田、耙地,除草、施肥……按部就班的做完所有步骤,然后才撒下秧苗。
徐福顿时尴尬:“哦……是吗?呵呵……”
“当然!你不奖励我吗?”
“呃,如何奖励?”徐福有些为难,他在努力思索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给琳琅的,遗憾的是,他绞尽脑汁,还是没能想到自己除了她,还有什么。
“那,抱抱我吧?”
“不好吧?”
此间再无别人,而徐福仿佛觉得此刻有千军万马在围观,他还是很为难。
良久,徐福才艰难的开口说道:“等晚些时候好吗?”
……
这些不复为外人说的悄悄话,伴随着云梦泽的清风,伴随着云梦泽的朝阳,伴随着映入眼帘的青蓝相间的山影,伴随着彼此谐律一致的心跳,让这原本沉寂于世外的云梦泽,多了几分欢快,多了几分寻常的俗气。
……
不出意料,师父短暂现身后,又失踪了……
徐福琳琅二人如神仙眷侣一般生活在云梦泽有一些时日了,最近这些天琳琅似乎总有些胸闷恶心,徐福不敢怠慢,搭脉诊治后心中不禁大喜。
是喜脉!他就要做父亲了!
一时间二人都是欢天喜地,徐福既欢喜又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父亲,他也不知道如何照料琳琅,只是想到一切该做的准备。
他不再让琳琅动手,恨不能琳琅卧在床榻上不起来,直到孩儿降生为止,夜晚歇息时也不敢太靠近,害怕会笨手笨脚,伤到琳琅腹中的胎儿。
每到此时,琳琅都会嗔怪:“他还很小,而且他一定不会这般脆弱的,你懂医术,比我清楚才对。”
徐福憨笑回应说:“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他有多重要。”
琳琅很听话,徐福不让她动,她就不动,只是欢喜的看着徐福每天忙里忙外,吃着徐福变着花样给她做的可口的饭菜。
起初琳琅还有些琳琅有些浮躁,总是胡思乱想,后来她便安静下来,开始考虑怎么样做一个母亲。
她裁了一些自己的衣裳,开始做一些小孩子的衣裳,开始考虑以后该怎么教他。
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谷子再次出现在云梦泽的时候,徐福第一时间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师父,然而却见师父面色苍白,只是微笑点头。
平日里无论遇到何事师父都是淡然自若,从未看到师父有今日这般神情。
如此过了几日,在某一日黄昏夕阳西下的时候忍不住发问:“师父何以如此忧愁?”
残阳如血,青山依旧,风从山外而来,尤为剧烈,云梦泽仿佛一夜之间便迎来了严冬。
师父严肃道:“此地不再安稳了,该来终究是要来。”
这个时候鬼谷子看着徐福,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的担忧,这是他平生最喜欢的一个徒儿,但是他可能要面临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他,经历过岁月荣枯,已是行将就木,也将如同这夕阳的余晖一般慢慢归于黑夜中去。
他恐怕再也没有余力去帮助他了。
世人称他为“神”,其实他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而且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了。
“近日云梦泽大阵越发漏洞百出,更甚于为师先前预料,虽然能勉强维持,但终究是维持不得多久,你与琳琅要早做准备。”
鬼谷子告诉了徐福事实,这便是告诉他,云梦泽不再安全,他有危险。
徐福亦是心惊,他原以为就算云梦泽法阵即便残缺,亦能维持百年不灭,没有想到竟然会消散的如此之快。
他所忧心的是齐王,且不说因为那个谣言,自己的身份为齐王所忌惮,仅仅是因为琳琅,便足以让齐王杀他千百遍。
齐王的确是有将徐福千刀万剐的心思,徐福从稷下学宫逃脱,齐王虔诚仰赖的荀夫子也杳无音信,继而联军调转兵锋攻齐,秦国悔婚,这一切不利,齐王都归咎于徐福。
齐王记得,他是鬼谷门生,天下间有一句流传很久谚语——鬼谷出,则天下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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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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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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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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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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