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终于想起来铁牛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次的所谓大胜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江义清,你竟然勾结反贼,欺骗本府!”
李慎猷愤怒地如同一直被人举在半空的狗子,瞥见了一旁的江义清,破口大骂。
“对不起,江大人。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觉得金钱鼠尾太丑了,想换回华夏衣冠。你也别冥顽不灵了,赶快投降吧。铁牛将军脾气不好,如果惹恼了他,恐怕你就没机会了。”
江义清叹口气,认真地劝降道。
李慎猷看着眼前铁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由地悄悄咽了一下口水,沉默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铁牛将军,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铁牛:“嗯?”
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我尿急!”
李慎猷都快带上哭腔了。
“那你降不降?”
铁牛继续瞪着他。
”我降!我降啊!”
李慎猷终于带上了哭腔。
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啊!
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害怕就憋不住尿。
如果当众尿了裤子,那他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
芷江的大小官员连同城中所有头面人物连同知府李慎猷一起落入了荡寇军的手中,又有江义清出面招降,城中剩下的那些清兵和乡勇也很快顺利地投降了。
芷江城就这样兵不血刃地落入了铁牛手中。
拿下芷江城后,江义清立功心切,向铁牛提出趁着麻阳县还没有得到芷江陷落的消息时候由自己带兵诈城,一举拿下。
沅州府下辖三个县,分别是黔阳县、芷江以及麻阳县。
现在黔阳和芷江已经拿下,就剩下一个麻阳县了。
铁牛并不担心江义清会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所以略作思考就答应了。
清军降兵自然是不能用的,跟他去扮作清兵的都是荡寇军士兵。
就算江义清真有什么想法,这些士兵也不会听他的。
说白了,江义清现在就一个工具人。
很快,在第二天一大早,江义清就带着一千扮成清军的荡寇军士兵向着麻阳县出发了。
实际带队的就是在猴子岩附近俘虏了江义清的营长廖三宁。
廖三宁看着精瘦,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猴精猴精的,江义清要是真敢有什么想法,廖三宁会第一个收拾他的。
等两人带队出发之后,铁牛一方面派人在城中维持秩序,一方面让人调查包括江义清以及沅州知府李慎猷在内的所有投降官员往日的官声人品,以及调查那些地方上平日里恶贯满盈臭名昭著的人物。
这种调查自有军中随行的参谋负责。如铁牛和程凯这样的方面军大将麾下都会有这么几个由殿前司,也就是以前的情报处派来的参谋。
这些参谋有的是负责收集整理各种情报,一方面给铁牛提供决策帮助,另一方面也要整理送回到戴文胜那边进行存档备案,以备查询。
荡寇军每拿下一城后,要调查这些投降官员的背景事迹的就是这些参谋来负责具体执行。
将来这些人能不能用,这些情报就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两天后,江义清和廖三宁那边就传回来消息,麻阳县顺利拿下。
江义清以荡寇军马上就要从辰州府攻打麻阳,自己得到消息带兵来支援为借口,很顺利地诈开了城门,拿下了麻阳城。
麻阳县苗人很多,麻阳知县是当地一个苗人土司,唤作杜润旺。
此人即是知县也是当地最大一个土司,麾下有两三千苗兵。
在县城失守的时候,他并不在城中。得到县城失守的消息后竟然带着两千苗兵反扑,想要夺回县城。
因为拿下县城之后,廖三宁和江义清忙着受降,清点俘虏,封锁府库,还没顾得上去收拾杜润旺。
而且这个杜润旺来的太快,等到廖三宁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即将兵临城下了。
江义清本来有点担心,觉得苗兵人多,荡寇军这边只有一千人,还要分出人手去看守俘虏,封锁府库,维持城中秩序,能上城头作战的人估计就剩下一半多,所以建议廖三宁向铁牛求援。
廖三宁嘿嘿笑道:“求援?瞧不起谁呢?打仗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看人数的,否则的话大家往那一站,数一数谁的人多不就行了,还费劲巴拉的打个什么劲?别说就两千苗兵了,就是来个五千,老子也照样收拾他们。”
江义清虽然已经见识到了荡寇军的厉害,但是还是觉得廖三宁太过狂妄轻敌了。
好歹人家也是两千人,而且还是本地土兵,杜润旺又当了多年知县,万一守城不利,以杜润旺多年积攒的声望,城中很有可能会引起骚乱。
廖三宁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不客气地道:“我知道你不信,没关系。你把城里给我守好,看我怎么收拾杜润旺。”
杜润旺虽然是个小土司,但是却也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来得快,攻城的速度也快。
刚来到城下,略作整顿,就下令开始攻城。
这些苗兵虽然善于山地作战,刚好能发挥出他们轻灵迅捷的特点。攻城这种事情还是不太擅长的。
但是杜润旺就是准备打荡寇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也不考虑他的部下擅不擅长攻城,携带的攻城武器也不过是些简易的攻城云梯。
不过麻阳城相较芷江城矮小了许多,在杜润旺看来攻城是足够了。
廖三宁分出五百人维持城中秩序,自己带着剩下五百人守城作战。
其中一百名掷弹兵集中在城头,剩下四百人,在另外一边的城墙上留了一百人,剩下的三百人直接放在城门后面待命。
看着廖三宁这一番布置,江义清心中大摇其头,觉得简直是瞎胡闹。
但是他也知道直接如今的身份尴尬,根本做不了主,只能闭嘴不言,心中在琢磨着情势不利的时候自己是该上前帮忙还是趁机逃跑。
说白了他现在的心态还有点摇摆不定,毕竟刚投降过来,心思还在起伏不定的状态中,很容易因为形势变化当成墙头草的。
在城头指挥作战的廖三宁不知道江义清这个降将心中那么多的想法,注意力都在城下的苗兵身上。
只见这些苗兵盔甲服饰凌乱,有少数穿着铁甲,全身甲的只有十几个。还有二三十个穿着半身甲,看起来应该是杜润旺的卫队。
另外还有穿着棉甲的,纸甲和穿皮甲,以及穿着藤甲的。
不过所有的甲兵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四百人,显然也是杜润旺积攒了好久的家当。
至于武器方面,既有长矛弓箭,也有苗人特有的一种弯刀。
不过其中竟然还有十几杆的火铳,看着尾部那长长的火绳,显然是老古董的火绳枪。
看着这群装备杂乱的苗兵抬着云梯呼喊着向着城头冲了过来,廖三宁心中就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了。
他现在考虑的不是打赢打不赢的问题了,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他考虑的是如何干脆利索地快速解决战斗,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给麻阳县这些刚投降心思还起伏不定的人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知道自己乖乖的投降是最正确的选择。
本来还在想该如何好好震慑一下这些人,免得这些人虽然降了但是又生出些有的没的的心思来搞事情,结果还没等想好杜润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让廖三宁心中忽然觉得杜润旺这个人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所以,绝对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番心意啊。
廖三宁站在城头,扶着腰刀,看着下面蜂拥而来的苗兵,脸上的表情游戏古怪。
这些苗兵压根就没有攻城的经验,一窝蜂似挤在一起抬着云梯往前冲,后阵的弓箭手还没等进入自己射程就开始胡乱放箭,许多箭直接落在了自己人的头上,引起一片混乱叫骂之声。
前面的跑到慢了,后面的又冲的太快,结果挤在了一起,一片人仰马翻。
还没真正接敌,自己就先乱的不行。
看着这一幕,廖三宁忽然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打仗还真不是谁都能打,这些苗兵在山林之中应该都是精兵,但是用来攻城根本就是拍他们来送死。
就像历史上的蒙古人,虽然彪悍是善射,骑射无敌,但是同样的攻城并不擅长。
也就是后来俘虏了很多金兵辽兵以及南宋军队之后,有了这些仆从军,蒙古人的攻城能力才大幅度的提高。
作战其实是一件非常系统性的工程,知兵善用,要把不同的兵种安排在最适合的位置上,通过主将有机调度,让他们各自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以此达成战斗的最终目的。
如果主将是个草包,下面的士兵再精锐,也会被葬送,最终变成炮灰。
如果主将厉害,但是下面的部队却不堪用,那主将的战斗意图也无法达成,最终只能哀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眼下在廖三宁看来,杜润旺这个主将就是个草包,他麾下的这些苗兵就是一群毫无攻城经验的乌合之众。
跟这些的对手打仗,真的很难让人提起兴趣的。
李云龙打仗的时候从来都是以日本鬼子为对手的,对于那些二鬼子伪军,李云龙只是把他们当做运输队,缺少物资弹药的时候就去找他们借点。
他们根本不配当李云龙的对手。
江义清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景象,也不禁暗自摇头。
哪有这样攻城的啊,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嘛,难怪人家廖三宁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看看人家荡寇军那些士兵,再看看眼前这些苗兵,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麻阳城里那些刚刚当了俘虏的官员士绅们听着城外传来的阵阵欢呼声,心中却在暗自雀跃,忍不住的生出许多幻想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大概能猜到是有军队来攻城,正在跟反贼酣战。
听这动静着实是一场激烈的大战啊。
说不定很快就能将贼兵赶走,恢复自己的自由身了。
这种想法让许多人忍不住的站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脸上带着期盼的神情。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些看守他们的荡寇军士兵见状,眼神闪过嘲讽,也不搭理他们,任凭他们内心狂欢。
在后阵指挥的杜润旺看着自己的士兵还没接敌就混乱成这个样子,脸色也有点发黑。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临阵练兵吧。
况且怎么练他自己心中也没数,只能寄希望靠着声势能将贼军吓走。
看着自己的士兵已经马上就要冲到城下了,甚至跑的最快的已经将云梯搭上了城头,杜润旺不禁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好!”
结果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就看见城头上落下了一片黑乎乎的物体砸进了城下密集的苗兵人群中。
“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瞬间白烟弥漫,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等到白烟散去,城下原本密集的人群已经出现了一大片豁口,满地的尸体和伤员,惨叫声连绵不断。
杜润旺看见这一幕,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扶着腰刀的手也颤抖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廖三宁一直没有下令反击就是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刻,等到城下的苗兵猬集在一起的时候,事先安排好的一百名掷弹兵快速的将每人手中的五枚小炸弹点燃扔了出去。
虽然系统出品的这种陶瓷炸弹因为火药的技术以及预支破片等缘故,杀伤力以及爆炸范围完全无法跟后世的手榴弹甚至手雷相比,但是五百枚陶瓷炸弹落入密集的人群之中产生的杀伤效果依然是非常恐怖的。
除了本身的杀伤效果之外,对于敌人的士气打击更是无与伦比的。
可以说,城下的苗兵在短短一瞬间是彻底被炸懵了,死伤数百,剩下的要么原地发呆,要么抱头乱窜,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而廖三宁并没有因为苗兵的懵逼就犹豫,在烟雾还没有彻底散去之前,就已经下令打开城门,让早都跃跃欲试的三百突击部队冲出了城外,直奔杜润旺的中军而去。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将杜润旺这个罪魁祸首拿下。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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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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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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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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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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