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面善心狠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去干贩卖私盐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王卓的弟弟王越则看起来长得五大三粗的,穿着一身铁甲,拎着一柄从某县衙刽子手手中抢来的鬼头大刀,显得凶神恶煞,一看都不像是好人。
总而言之,这弟兄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起来反清也不过是因为个人私利罢了,打着反清的旗号来招揽人而已。
不过王卓到底是比他弟弟王越多读了几本书,懂得道理也更多一些,在队伍刚拉起来的时候,还能控制的自己的欲望,也能控制下面的人。
这让他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打了不少胜仗,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投奔。
可是当掌握的权力和财富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之后,看着那些以前趾高气扬的官兵在自己的大军面前狼狈逃窜,看着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乡绅贵人跪在自己面前哀哀求饶,看着那些以往高不可攀的富家小姐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时候,他脑袋里那根理智的弦就彻底崩断了,彻底迷失在了这种权利的带来的虚幻快感之中。
这种本来就以投机为目的队伍,一旦领头的人思想上开始滑坡,其腐朽变烂的速度会比他们兴起的速度还要快的多。
王氏兄弟最兴盛的时候部下超过五万人,他们号称二十万。
可是现在,在距离嘉禾县城十多里之外的这个叫做袁家村的地方,还依然跟着王氏兄弟的不到一万人了。
王越从一处民房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脸上有些伤痕,看起来很新鲜,似乎是被人用手抓破的脸。
而从他身后敞开的大门看进去,则是一具双目圆睁衣不蔽体的女尸。
王越走到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拄着刀沉默不语的王卓面前,嘿嘿一笑道:“哥,那小娘皮还挺烈的,竟然敢挠我。她自己找死就不能怪我了。”
王卓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王越,骂道:“你就管不住你裤裆里的那玩意,我看你迟早要是在女人身上。”
王越被骂的不服气,顶嘴道:“你也别说我,你在郴州府的时候先后娶了八房小妾,其中好几个都是硬抢过来的。我玩个村妇怎么了?咱俩大哥不说二弟,你以后别再拿这种事情骂我。”
王卓闻言一窒,无话可说,只能狠狠瞪了王越一眼。
一个手下头目走过来道:“大王,打听清楚了,这地方叫做袁家村,距离嘉禾县城就十里左右的山路了。这天色眼看着不早了,咱们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走?兄弟们都跑不动了,被官军追了一路,一个个都腿肚子抽筋,这会儿都在嚷嚷着要休息。”
王卓面色一冷,骂道:“你们这帮蠢货,这个地方能休息吗?要是任嘉祯那个王八蛋追过来,这地方一个破村子拿什么守?”
那头目被骂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越却瞪大眼睛道:“大哥,姓任的那个小子要是敢来,咱们就跟他好好干一场。咱们这一万人还干不过他那两千鸟兵?再说了,咱们以前又不是没跟官军打过仗,那些官军以前见了咱们跟狗似的,咱们以前能揍他们,现在也能!”
王越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不说话的头目那鼓鼓囊囊的腰间,又向着附近那一堆堆在村子里游荡抢掠的手下们,气的鼻孔喷出一口气骂道:
“打?拿什么打?就凭你们现在这种德行?一个个脑子里想的都抢钱抢女人,哪里还有心思打仗?别说打了,恐怕远远看见清狗的影子,你们一个个跑的比狗都要快,都想保住自己抢来的那点钱,谁还会想着打仗?你们现在就一群真正的乌合之众!”
王越倒是知道乌合之众的意思,不服气道:“大哥,你骂我们就等于骂你自己。这群乌合之众还不都是你带出来的?”
王卓差点被气死,站起来一脚踹到了王越身上,但是对方也只是身子晃了晃,还冲着他嘿嘿笑。
王卓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这个夯货置气,对那一直在旁观看热闹的头目道:“确保袁家村没有人跑掉吗?”
小头目被王卓阴狠的眼神给看的毛毛的,急忙道:“大王请放心,这村里的人在咱们进村的时候就全部给看起了,保证一个都跑不掉。”
王卓冷哼一声道:“一个都跑不掉?你们在村里找乐子,那些看守的人能心甘情愿地看人?”
那小头目不明白王卓的意思,犹豫地问道:“那大王的意思是?”
”蠢货!”
王卓骂了一句,眼神阴狠地回头看了一眼袁家村村中的一个打谷场上,那里正聚集着数十名瑟瑟发抖的村民百姓,然后嘴里吐出一个字:“杀!”
那头目一愣,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急忙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跑去安排了。
不多时,那边打谷场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喊求饶声,然后又是一声声短促惊恐的惨叫声。
声音很快平息了下来,一阵风送来了浓郁的血腥味,王卓仰起头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眼中的阴狠之色更重了。
看着眼前的大哥,五大三粗的王越都感觉有点毛毛的,问道:“为啥一定要杀这些人?”
他问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心善,只是有些不解。
王卓看着这个啥都有就是没脑子的弟弟,心中又骂了一句蠢货后开口道:“不杀他们,若是让这些人跑出去一个,肯定会去嘉禾县城那边报信的。一旦知道咱们的消息,那边有了防备,咱们还能轻易打下来吗?要是不能轻易拿下嘉禾县城,等到任嘉祯追过来,咱们就要两头受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
看着大哥忍着怒气给自己解释的样子,王越有些不服气,但是却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但是又不想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忽然灵机一动道:“大哥,我在想若是咱们打下嘉禾县以后怎么办?难道要留在嘉禾县不走?”
“留着不走等着清狗来打吗?蠢货?”
“那又要继续跑路啊?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哥,我不想跑了,咱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招兵买马,然后杀回郴州府去,宰了任嘉祯那个小兔崽子。”
“不想跑也得跑,湘南这地方咱们待不住了。我最担心不是任嘉祯那种清狗,而是永州的沈墨。”xǐυmь.℃òm
王卓说着看了远方一眼,脸上阴狠的表情之中多了一丝明显的忧虑。
王越疑惑道:“大哥,你说的是那沈墨沈天王?他有什么好怕的,且不说他远在永州,根本挨不着咱们。就冲大家都是反清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跟咱么作对吧?
嗳,大哥,听说那沈天王如今兵强马壮,连湖南巡抚于成龙都给收拾了,这是何等的威风啊!要不,咱们带着咱们剩下的这些兄弟去投奔那沈墨,就凭咱们兄弟手下这一万人,他沈墨要是懂点事怎么也得给大哥你一个第二把交椅啊。我就勉强坐个第三把交椅也行。”
王越本来是灵光乍现,但是越说越兴奋,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有操作性。
可是没想到大哥王卓却依然用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王越就很不服气,扯着嗓门道:“我又说错了吗?难道我们去投奔他,他沈墨还敢不收我们?”
王卓叹口气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这个弟弟太蠢了,蠢得他已经没有力气骂他了。
看着王越不服气的样子,王卓叹口气解释道:“且不说能不能坐上第二把交椅,你我若是去投奔沈墨,恐怕会死的更快。”
王越一脸不信道:“凭啥?大家都是反贼,都是在湘南这片地界混,都是跟清狗干仗的,他沈墨敢杀咱们?就不怕咱们这一万兄弟弄死他?”
王卓见状,感觉心更累了,不想再浪费口舌解释了,只是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记住咱们沈墨根本不是一路人就行了,以后若是遇到了沈墨或者他手下的人,躲远一点就好。”
王越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但是王卓却不想搭理他了,安排好岗哨以后,向着村里最大的那个小地主的房子走去。
王卓心中很清楚,虽然沈墨和他们都是同样起兵反清,但是大家真的不是一路人。
甚至可以说沈墨跟所有的反贼都不是一路人,他简直就是反贼里面的一股泥石流。
虽然沈墨跟所有反贼一样杀清兵,杀官员,抢地主,但是沈墨却又很有规矩,不仅给部下立了不多规矩,更是给自己立下了许多规矩。
而且听说沈墨到现在也只有一个妻子,家里的下人也只有三四个,简直过的还没有一个寻常的小地主滋润。
坐拥两府之地,先后击败清廷数万人马,连湖南巡抚都被他给俘虏了。
换做他王卓能干成这么牛逼的事情,别说只有一个女人了,估计都要想着称王建制了,称孤道寡了。
可是沈墨却依然很低调,听说还在忙着办学校,给那些泥腿子分田地等在王卓看来并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王卓不理解,但是理智告诉他沈墨这种人更可怕,将来做的事情会比自己大很多。
所以,他根本不想去投靠沈墨,不光是受不了沈墨那些规矩,而是本能地觉得沈墨会杀了自己。
因为自己之前做的这些事情不合沈墨的规矩。
王卓其实内心是不服气,也有些不明白的。大家都是反贼,你沈墨凭什么就把自己搞的比朝廷的规矩还要多?
所以他想跑到广西去,那边山更高,林更密,而且土司众多,清廷的力量更少,是一个适合自己蛰伏的地方。
只是一想到要去广西就得经过道县以及江华江宁等三县,王卓心中就有些不踏实。
因为这三个县都是属于永州府,而永州现在是沈墨的地盘。
虽然根据他目前得到的情报,这三个县还没有被沈墨派人占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卓就是感觉到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等到王卓兄弟俩人进入了袁家村之中的一个小地主家的宅子里,其他散布的贼兵也都进入了村中,随便找个民房睡觉休息。
外面只有只有几个放哨的贼兵在漫不经心的来回溜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时间原因,下面文字先更后改,见谅!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
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
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
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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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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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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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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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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