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旗却满不在乎地道:“沈大哥,说这话纠见外了。我赵大旗虽然不着调,但是却不是傻子。鬼子抓我和我爹,不是因为沈大哥你们杀了周金庆这个大汉奸,而是因为之前送货去大新庄的事情。就算你们上次不来吴州,鬼子也迟早要对我们家下手的。你连续两次救了我,我要是还怪你,那还是人吗?”
“不过,这件事我不怪你,但是另一件事我却要怪你。你也太不拿我当兄弟了!”
赵大旗说着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沈墨一愣,就听赵大旗道:“沈大哥,上次杀周金庆,还有跟小鬼子和那些黑狗子干仗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叫我,甚至一点风都没有跟我透过,是不是拿我赵大旗不当兄弟?还是觉得我赵大旗是个草包,只会拖你后腿?”
沈墨听出来了,赵大旗这话听着像是抱怨,其实是在请求。
所以他也没多做解释,点头道:“好,是我的错。以后打鬼子杀汉奸一定带着你。”
赵大旗这才满意地大笑起来,还准备伸手在沈墨胸口砸上一拳,可是看着沈墨这一身的怪异装备,手伸到一半又收住了,而且还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走吧,先把赵叔救出来,再找個大夫给你们治伤。城中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八路军和鬼子还在东门激战,我不能停留太久,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赵大旗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跟着沈墨一起将他爹赵栓子救了出来。
赵栓子受的伤看起来比赵大旗轻一点,精神还好,看到沈墨,一时间情绪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叔,啥也不用说了。跟我走吧,我派人送你们先回赵家。”
赵栓子点点头,父子俩人跟着沈墨一起向外走去。
沈墨派人出去查看,很快得到消息。
军火库已经被占领,现在鬼子只好大楼里面的枪声也几乎停止了。
沈墨留了几个人让他们保护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们,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进了鬼子的指挥大楼。
赵大旗也想跟着去,但是沈墨以他身上有伤拒绝了。
赵大旗还想再说,被沈墨看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立刻生生咽了回去。
沈大哥发威的时候眼神太吓人了,饶是赵大旗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心里有点发憷。
有种小豹子被猛虎盯上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是沈墨几十年皇帝生涯培养出来的强大气场,还有尸山血海拼杀出来的杀气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威慑力。
沈墨进入大楼的时候,在出口通道的位置发现了几具鬼子尸体,沿着台阶往上走,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具鬼子尸体。
问过狗翻译黎子达,知道石垣健人的指挥室在三楼。
沈墨分出一个班的人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房间逐层清理,避免出现漏网之鱼。
枪声响起,是从三楼传来的。
沈墨一挥手,带着其余的人冲上三楼,就看见谷荣新带着一队士兵围在一个门口,探头向着里面射击。
那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作战指挥室。
谷荣新看见沈墨,急忙跑过来报告道:“长官,鬼子指挥官石垣健人还有残余的十几个鬼子军曹军官正躲在里面,我正准备用手雷强攻,只是担心损毁了里面的文件。”
“你知道文件重要,鬼子能不知道?鬼子这是在拖延时间,现在估计正在烧毁文件。别墨迹了,赶紧强攻。这边清理完了,我们还要赶去支援东门。”m.χIùmЬ.CǒM
沈墨冷哼一声说道。
谷荣新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四名孔武有力的士兵做好了准备,前面两人对视一眼后,猛地一脚踹向房门,门被一下子踹开,后面两名士兵手中的冲锋枪对着里面就是一梭子。
旁边的士兵几乎同时往里面扔进去了五六枚长柄手榴弹后,众人都急忙闪到了一边。
轰轰轰几声巨响之后,整个屋子里烟尘弥漫。
门外的众人等了片刻后,不见里面有动静。谷荣新带着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鬼子尸体,遍地凌乱的文件。
这些鬼子军阶最低的都是一个军曹,最大的甚至还有中尉,所以用的武器都是南部式手枪和武士刀。
谷荣新示意士兵检查鬼子的尸体,如果还有喘气的就给直接补刀。
但是他很快发现这屋子是个套间,最里面竟然还有一间房。
沈墨带着黎子达走了进去。
看着满地的鬼子尸体,看着那些补刀的时候干脆利索一脸冷漠的士兵,黎子达差点吓得尿都快出来了,白着脸小心翼翼地跟在沈墨身后。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石垣健人。”沈墨开口道。
黎子达内心里虽然实在不情愿去看那些狰狞可怖的尸体,但是沈墨的话不能不听,只能强忍着恶心害怕逐一去辨认那些尸体。
“报,报告长官!石垣健人没有在这些人里面。”
黎子达哆哆嗦嗦地回报道。
沈墨点点头,看向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谷荣新正好看了过来,是一个请示的眼神。
沈墨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强攻。
谷荣新点头明白,向着刚才破门的那四个士兵交代了一句。
四个人刚才配合默契,正要重复刚才破门的动作时,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众人一愣,手中的枪都对准了里面,但是没有开枪。
一个身穿少佐军服的鬼子军官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不带鞘的武士刀。
“长官,这就是石垣健人。”
黎子达哆哆嗦嗦地在沈墨身后低声说道。
“毫无忠诚的支那人!死啦死啦地!”
石垣健人看着黎子达用蹩脚的中文骂道。
黎子达本能地想要躲到沈墨后面,但是却被沈墨厌恶地一脚踹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在我的印象中八路军没有这样的军装和这样精良的装备。难道你是国军精锐?”
石垣健人看着沈墨,拄着指挥刀问道。
黎子达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将鬼子的话翻译给沈墨听。
“送你们这些狼子野心,欺师灭祖的倭寇回老家的人。上次你命大,没让你跟着周金庆这个汉奸一起下地狱,所以这次我又来了,亲手送你去见你们的天照大神。照着翻译,一个字都不许漏。”
沈墨冷声说道,最后一句是对黎子达说的。
黎子达犹豫地看了一眼沈墨,但是被沈墨的冰冷的眼神一看顿时不敢再迟疑,原原本本地将沈墨的话翻译了过去。
“八格牙路!原来上次就是你干的!成王败寇,这次是我大意了,中了你们的诡计。你要是真的勇士,就跟莪一对一的决斗,你敢吗?”
石垣健人怒骂一声,握着手中的武士刀向后撤了一步,摆出一个搏杀的姿势来。
“砰!”
一声枪响,刚摆好姿势的石垣健人直直向后倒下,半个脑袋都碎了,脸上还带着错愕的表情。
沈墨将勃朗宁手枪插回枪套,骂道:“傻叉!”
黎子达都看呆了。
沈墨跨过石垣健人的尸身,走进最里面的房间,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火盆,火盆里还有正在燃烧的文件。
让人灭火,将所有的文件都搜集起来后,沈墨留下了谷荣新带着一个排打扫战场,清理残敌,况且这里还有鬼子的军火库以及各种文件资料。
本来打算送赵大旗父子和那些被鬼子关押的人回去,但是想了想还是暂时让他们留在了宪兵司令部里,而这里本来是吴州市政署。
外面局面还没有彻底稳定,现在送他们回去一个不安全,另外也会分散兵力。
众人对此也没有异议,毕竟能够从脱离牢狱,已经足够庆幸了。
沈墨带着三辆半履带突击车和两个排的步兵向着东门方向赶去增援,同时派人去城外调炮连紧急驰援东门。
此时,东门的战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
东门外的八路军三个团轮番猛攻,骑兵团在张亮的带领下冲散了挡在前面的热伪军哨卡后从里面下向着城头的日伪军攻击。
面对着八路军的内外夹击,城头上的日伪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依然没有投降的迹象,仍然在拼命地奋力顽抗。
八路军的炮弹有限,别说各团自己的炮兵了,就是总部炮营的炮弹也基本上都告罄了。
而日伪军这边的炮弹也因为之前的反击基本上打完了,双方现在就靠着机枪步枪手榴弹在交战。
甚至机枪都是断断续续的射击,因为双方的子弹都不太够了。
日军随身携带的弹药所剩不多,现在宪兵司令部就被晋城保安团占领,弹药库也落入了沈墨手中,因此无法得到补充。
八路军人多,但是武器装备简陋,而且士兵的综合素质也比不上鬼子兵。
鬼子人数虽然少,但是现在这批鬼子兵都属于早些年训练出来的精锐,不是战争后期那种随便拉来凑人数的补充兵,身体强壮,射击精准,战斗意志强。
再加上装备的优势,所以双方一时间打的难分难解,谁也不能奈何对手,局面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独立团这边,一营长张大彪也挂了彩,胳膊上给子弹啃了一口,包着扎带。
二营长沈泉脑袋被流弹擦伤,缠着一圈绷带。
李云龙在战壕里看着望远镜里再次撤下来的士兵们,气得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军帽,大吼道:“柱子,柱子,你他娘怎么不开炮啊?给老子继续开炮,干小鬼子他娘的!”
柱子灰头土脸地跑过来叫屈道:“团长,炮弹都打完了,早都没有了。”
李云龙眼睛一瞪,大骂道:“完了?你这个败家子,你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用啊你?”
柱子更委屈了,梗着脖子叫屈道:“团长,你怎么不讲道理啊?是谁一会喊着‘柱子,给老子来一炮!’,‘柱子,干他娘的一炮!’我说省着点用,你就骂我省着炮弹是不是要生儿子。现在没炮弹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团长,我不服!”
看着柱子一脸委屈的样子,李云龙瞪着眼睛瞅这他,看向一旁的文书道:“这话是我说的吗?”
文书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李云龙变脸比川剧大师还快,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样子,瞬间就春风化雨,拍着柱子的肩膀嘿嘿一笑道:“柱子,别跟咱老李一般见识。咱老李打仗打迷糊了,给忘了。回头我再给你半斤地瓜烧,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柱子摸着眼泪道:“团长,俺不信你。你都欠了俺三斤地瓜烧了,一次都没兑现过。”
周围的战士们都笑了起来,李云龙老脸一红,也有点不好意思,默默脑袋板着脸骂道:“柱子,你小子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老子堂堂独立团团长,能说话不算数?不久三斤地瓜烧吗?等打下吴州城,老子给你整上两瓶小鬼子的好酒。”
可是柱子却摇着脑袋坚持道:“不,俺不要小鬼子的酒,俺就要地瓜烧。地瓜烧得劲!”
李云龙气得大骂:“你小子就是个土包子,就知道个地瓜烧。行行行,回头我给你补上,别说三斤了,给你五斤!这总行了吧?”
柱子这才点头憨憨一笑。
虽然柱子不委屈了,可是李云龙却望着城头挠脑袋。
没有炮弹,这僵持的局面就没法打破。772团和新二团那边都问过了,跟独立团一样都没了炮弹。
总部炮营的炮弹也差不多打完了。
“也不知道那个姓沈的那个小白脸那边怎么样了?要是这小子这时候能给鬼子来上一顿炮,鬼子就彻底撑不住了。”
李云龙自言自语说道。
不过一想到他跟沈墨的打赌,他又有些纠结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沈墨拿下了西门,而东门这边却依然还在陷入僵局。要是再让沈墨援手的话,那这场赌约明显就是自己输了。
一想到沈墨承诺的那么多的武器没有了,李云龙就一阵肉疼。
他早都将沈墨说的那些武器当做了自己的家当,现在没有了,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
可是没有沈墨的增援,一时半会又打不开局面,多僵持一秒钟,就会多一名战士牺牲。
就在这时,李云龙忽然停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猛然拿起望远镜向着城头看去。
只见一枚枚炮弹从城里面升起,在天空划过一道道曲线,呼啸着砸向下面的城头。
城头上顿时炮火连天,望远镜里甚至能看见敌人的枪支和尸体飞上半空。
在突如其来的炮火袭击下,城头的上日伪军终于陷入了混乱之中,四散奔逃开来。
而在一阵密集的枪声之后,东城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李云龙见状,一下子跃出战壕,挥舞着盒子炮大吼道:“独立团!冲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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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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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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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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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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