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什么利益让王婆子难以抵挡不得不来?
反正苏小甜觉得,王婆子不可能只因为舍不得苏满秀才跑这一趟。
等她看到苏奶奶青白的脸色时候,立刻意识到不好,忙冲过去扶着苏奶奶。
“奶,别生气,别生气,咱犯不着!”苏小甜小心翼翼地安抚苏奶奶的情绪,眼里对王婆子充满憎恶。
这个老婆子,他们苏家不和她计较,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奶奶好不容易才养回来一点点,要是再被这老婆子气到,真是要命了。
苏奶奶被小孙女安抚着,再看看小孙女担忧的表情,压下心头怒火,说道:“不生气,不生气!”
“这就对了,咱不生气。”王婆子打蛇随棍上,立刻开口。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之露出的还有沾着韭菜叶子的大黄牙。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王婆子撇撇嘴,那意思似乎在说,我也不想见你。
但她还是亲热地开口:“亲家,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是来接满秀家去的。你说出嫁的姑娘,总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被人笑话!”
苏奶奶听到这话,忍不住血压蹭蹭往上升,这是个啥话?
“王婆子,啥叫离婚你不懂?离婚了,就是没关系了,我娃和你们王家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嘁,亲家,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我们老王家了,那就是我们老王家的人,咋能没关系了?”
王婆子浑不在意地说道,就像苏奶奶说了个笑话一样。
苏奶奶被这不要脸的话气的,差点儿又要晕过去,亏得苏小甜一直在旁边安抚着。
“大队长伯伯,您给这位妇女同志说说,啥叫离婚。我怕我奶被她气死。”苏小甜忙对大队长说。
大队长:……
合着,你怕你奶被气死,就不怕我被气死?
这个王婆子,混不吝的,说话是够气人的。
大队长瞅了王婆子一眼,拿出领导的款儿站在王婆子对面。
“这位王同志,你要知道,离婚了,那满秀就不是你家的媳妇了,再说,你家已经有新媳妇了。”
“那我不管,当初拿了彩礼娶进门的媳妇,咋能说不是我家的媳妇就不是我家的媳妇了?”
王婆子一如既往的不讲理,直接胡搅蛮缠。
苏奶奶不敢动气,怕再晕倒又让自家儿子们不安生。
但王香花却忍不住了,这老婆子是拿老苏家的人当泥人儿没性子呢?
王香花牛犊子一样冲向王婆子,一双手直接朝王婆子脸上抓过去。
“不要脸的老虔婆,还敢上我们家来。是我们家给你脸了是吧?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脸!”
王婆子眼看着自己又要吃亏,忙蹲下身,结果没蹲稳当,滚在了地上。
才下过一场秋雨,湿漉漉来的地面上都是泥水,王婆子原本就不甚干净的衣裳越脏了。
王婆子一看,自己这衣裳脏成这样了,今天这人已经丢了,索性无所顾忌了。
只见她就地打滚,那动作,简直就是王八吃西瓜,滚着滚,爬着爬,说不出的好笑,围观的人都笑出声了。
“要打死人了,老苏家的人不讲理啊。抢了我们老王家的临时工,还要打人。红心大队的人,你们都评评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王婆子连爬带滚地,还不忘哭喊求助。
王婆子这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是冲着苏满秀的临时工来的。
要说苏满秀这个临时工,没有几个人不羡慕,可是羡慕嫉妒又能咋地?
那是别人家的,强求不来!
倒是没人像王婆子这样,直接上门来。
苏长久也无语了,看看苏奶奶,那意思十分明白,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秀和齐良英二人一左一右地将婆婆和闺女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脚底下滚的王婆子。
“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也不看看你老王家那一帮子缺德玩意儿,能有这个造化不?还临时工,就是个厕所工,也轮不到你老王家的人。”梁秀一边骂,还不忘啐一口,吐沫就这么喷了王婆子一脸。
梁秀从来都是个温温柔柔的人,没想到被气到了骂人的时候,还挺有一套的,听得苏小甜眼睛都闪闪发亮起来,那叫一个崇拜啊。
上次老苏家的人去王家给苏满秀争气,苏家几个儿媳妇对王婆子也还顾念了亲戚关系。
现在,苏满秀离婚了,两家就不是亲戚了,王婆子也不算长辈了,她们无所顾忌。
王婆子懵了,仰着头道:“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婆婆不教你?”
“教啥?伟大领袖说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刀。你这种比豺狼还坏的人,不用客气!”齐良英不甘示弱地说。
这时候,就看出苏家三个儿媳妇都能团结一心了,而且,坚决维护老苏家的脸面。
“二弟妹啊,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这就上厨房看看去,我家那把老柴刀还在不在!”
王香花说着,真就朝着厨房风风火火的去了。
等王香花回来的时候,手里果然就拎着一把老柴刀。
“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等老娘将你劈成两半丢出去?”王香花十分彪悍地说。
王婆子没想到苏家儿媳妇一言不合竟然就要砍人。
老柴刀在阳光下闪过的寒光吓得她连滚带爬地窜到苏长久脚下。
“大队长,你可不能看着你们大队的社员杀人啊!这是犯法的!”
苏长久好笑地看着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老泼妇,这老婆子,成天想着美事儿呢。
“我啥都没看见,你们都看见了吗?”
他甚至还帮着问了下围着老苏家看热闹的社员们。
红心大队同仇敌忾,对老王家这个老虔婆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当下都表示,没看见,啥都没看见。
甚至,苏桃花还说:“嫂子,你直接砍,就她那条腿,那大腿粗的,我估计一柴刀下去,不见骨头的。要不,咱试试看?说不定,她身上的血都是黑的嘞。”
“好嘞!”王香花果然就挥着柴刀冲了过来。
看出红心大队没人愿意救她,王婆子也是真怕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就得十八滚,也不知道那肥硕的身躯到底是怎么从老苏家大门里出去的,但她确实出去了,还利索地翻身站起来了。
等跑出去了,王婆子不甘心还要叫骂,就看到王香花拎着柴刀又冲出大门了。
“滚!”
“快滚吧,你这个该死的老虔婆,做梦呢你!”
“滚,以后别让我们看到你出现在我们大队地方上,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
大队里的社员同仇敌忾,甚至还有人给王婆子身上丢小石头块和土坷垃块儿。
被连着打了几下,王婆子身上疼,也不敢继续闹腾,忙起身朝着村外跑。
路上还把一只破鞋给弄丢了,都来不及捡回去,唯恐真被王香花给砍死一样。
王香花拎着柴刀站在自家大门口,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让你祸害了我小姑子,还敢上门惦记我小姑子的工作。也不看看,你是啥德行!你要是再敢到我家门上撒野,看我不剁了你喂狗。”
王香花大声地骂着,也不知道王婆子听到了没有。
但不管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反正王婆子这一次是麻溜儿的跑了。
梁秀和齐良英谢了大队里帮忙说话的社员,又着重谢了苏长久。
苏长久道:“这都是满秀的临时工惹出来的,这老王家,估计还没完!”
王婆子简直就是个滚刀肉,她惦记上了临时工的名额,估计还要闹。
王香花冷笑道:“再来,我的老柴刀等着她呢!”
别说,王家的人还真再没敢上老苏家的门,老苏家还真得了一段安闲时光。
老苏家是挺安生的,可别人家就没有这样安生了。
整个红心大队,因为康艺叶的到来而不安生了,可以说,半个红心大队都鸡飞狗跳的。
这都是后话,暂时不说。
只说王婆子被打跑了之后,苏奶奶为晚上专门做了白面饼子犒赏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三个儿媳妇。
至于苏小甜几个人从山上捡的那只兔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要等到半夜的时候偷偷做,第二天早上才能吃到。
吃罢了晚饭,趁着家里人都各自忙着,苏小甜偷偷将苏奶奶拉到一旁,说了自己在山上的发现。
苏奶奶听着,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乱七八糟的跳着。
小甜这娃娃,到底都能遇见些啥奇奇怪怪的啊?
“奶,我看着那个箱子,不是个一般的东西。”苏小甜还在强调。
虽然没有看到箱子的全貌,只是那一个角,苏小甜就感觉到了,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
别问是为什么,苏小甜就是有这种感觉。
苏奶奶沉吟了一下说:“我们这里原本有个财主,土匪来之前,将家里的金银珠宝都藏在山上了,可这么多年了,谁都没见过。”
小甜看到的箱子,莫不是就是那财主家的?
要是换了其他人给她说这话,她肯定不会这么猜测,可谁让她家这个小孙女实在是不一般?
说不定,这又是龙王爷的赏赐。
可这样的时候,龙王爷的赏赐也会扎手啊。
这个念头一起,苏奶奶觉得这是对龙王爷的不敬,唯恐龙王爷生气,忙又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我就是随口说一句,龙王爷可千万别怪罪。”
苏小甜看着她奶这魔幻做法,都傻眼了,这到底是拜哪路神仙呢?
不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弄清楚那箱子里到底是啥。
“奶,这是真的?”
“真的!”
“我咋没听说我们这里有个财主的?”
上辈子这辈子都没听说过嘞。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小娃儿上哪儿听去?”
“那财主家里的人呢?财宝丢了,人总在吧?”
“那财主家里遭了土匪之后,一家子人都没了。唉,那些该死的土匪!”苏奶奶感慨的说:“说起来,那财主一家子人还不错,我小时候,我娘还去他们家里帮工,回来的时候,还能带点儿剩菜剩饭啥的,要不我们兄妹十几个,都养不活。”
苏小甜可没操心这么多,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山上那要真是没有主人的宝箱,可得弄回家来。
“奶,晚上我和我爹上山,将那个箱子给弄回来?”苏小甜兴致勃勃的说。
“不行!”苏奶奶立刻反对。
开什么玩笑?
家里放一块金疙瘩,都已经够烫手的了,她都埋了三尺深,要是再弄一箱财宝,估计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奶,咱弄回来偷偷藏起来,过几年再拿出来。”苏小甜继续诱惑苏奶奶:“奶,您想想,大哥过几年要娶媳妇,二哥跟着也要娶媳妇,还有三哥、四哥、五哥……”
苏小甜一板一眼的掰着手指头数,数完了还说:“等他们结婚了,家里住不下,还得单独盖房子,不说盖青砖大屋,就是草房子,也要不少钱嘞。”
苏奶奶听孙女儿这么一算账,觉得家里真的亏空不小。
但苏奶奶觉得,那些财宝毕竟是财主家里的,就这么弄到自己家里来,心虚啊!
“奶,那都是无主的东西了,有缘人得,要不为啥就让我遇到了?”苏小甜继续说。
苏奶奶终于被小孙女的话说动摇了。
不过,苏奶奶说,晚上去,还不如白天去,
光明正大的上山,别人看到了也不会怀疑个啥,要是晚上去,被看到,就要命了。
翌日,在苏奶奶的安排下,苏老三和家里的孩子们一同上山去了。
苏老三是去砍柴的。
苏奶奶说,今年这个冬天会很冷,家里的柴火有些不够,得提早预备着。
大队里的人到了这时候,勤快的就会去山上砍柴。
因此,偶尔看到的,也并不觉得有啥奇怪。
没人知道,苏老三下山的时候,两股战战,说不上自己是到底是激动多一些,还是害怕多一些。m.xiumb.com
他只知道,自己背后硕大的背篼里,放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里面可能是他们家一辈子,不,几辈子也没有办法积攒的财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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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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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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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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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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