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的家里,已经被乡亲们围的水泄不通了。
大家看到何苗来了,都很惊讶。
“咦,何苗咋回来了,你不是在京都上大学么?”
“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爷爷吧,你们家里出事了。”
何苗一路往家里走,已经有好事的邻居把事情的大概讲给她听。
“从京都里来仨人,一男两女,说是你妈娘家人,你妈死了这么多年了,娘家人怎么现在才找过来。”
“他们说你妈是被你爸杀死的,要告你们何家,还要把你妈的坟给迁走。”
何家的事情,何苗也调查了很多当年的事情。xǐυmь.℃òm
她也知道是父亲何拥军对不起她妈。
所以,何拥军去世入坟的时候,她是坚决不肯把俩人埋一个地方。
可那毕竟是何家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所谓家丑不露,何苗虽然是穿越来的,主要还是在乎何爷爷的面子和尊严。
可是杨家来人,说要迁坟也就算了,还说要告何家,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何苗赶紧拨开人群走进屋子里去。
就看到屋子里坐着三个人,除了她认识的杨国雨,还有两位她并不认识。
三个人都穿着军绿色的正装,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沉重。
里间屋子里,韩秀梅和何爱军两口照顾着何爷爷。
一口一声的喊着:“爸,你怎么了?醒醒啊,爸。”
何苗冲进屋后,微微一怔,紧接着又冲到了里间。
半跪在床头,看着脸色灰白的何爷爷,何苗的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爷爷,爷爷,是我,我是苗苗,你醒醒啊,我回来看你了。”
8月底离开的时候,一切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两个多月,感觉何爷爷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
何苗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得了胃癌,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从原来的一百六十多斤,瘦到八十多斤。
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他。
可即便是爷爷病的那么厉害,当时她的爸妈也因为她上大学为由,没有让她见爷爷最后一面。
那可是从小把她养大,捧到手心里的,连老了糊涂了,也要从集市上给他最疼爱的孙女带冰糖葫芦的爷爷。
就算是缺几节课又怎样,就算是不及格又怎样?
课程可以再学,不及格可以补考。
可最疼爱的爷爷,却再也说不上一句话,见不上一面了。
只是从爸妈嘴里听说爷爷火葬时,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老头,原来也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呀。
何苗那时再埋怨,也晚了,她爸爸也很难过,她也只能把这个遗憾默默的留在心底。
可如今何苗碰到了何爷爷,仿佛见到自己的爷爷,那种血液中流出来的亲情,是挡也挡不住的。
“爷爷,醒醒,我是何苗,我回来看你了。”
果然,在何苗隐隐切切的互换声中,何爷爷总算是睁开了双眼,颤巍巍的抬手把何苗的手抓住,嗓子哽咽,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嗬,嗬…………”
何苗紧紧抓住何爷爷的手,她已经猜到杨家这次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伤害到一个老人。
“爷爷,你放心,这是何家庄,我们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做主,只要你不愿意,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说完,何苗拍拍何爷爷的手,猛地起身,转身去了外间。
“我爷爷如今病了,家里也没有大人,你们来要商量啥事,跟我说吧,我能做主。”
杨国雨担忧的看着何苗,刚准备说话,只听他的哥哥杨国松冷哼一声。
“你?”随即想到何爷爷病了,何家分家了,大房可不就剩何苗一个人了,如果不跟她商量,难不成还给那个后妈商量吗?
“我们这次来也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把我妹妹,也就是你妈的坟给迁回我们杨家去。”
何苗听完这个心里倒是没有波澜,人死如灯灭,若是按照规矩,是需要后辈给长辈上坟的。
说起来,杨国雪在何家庄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
可她这个亲人也是穿越来的,若是那一年远走高飞了,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何苗暗自记下,觉得可以说服何爷爷答应下来。
“第二,据我们调查,你父亲何拥军就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虽然他现在已经过世了,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要求何家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何苗眉头皱了皱,对于这个说法,她也是认同的,毕竟现代法律中受害者是要获得一些赔偿的。
杨国松声音低沉而冷静:“首先,你们必须承认何拥军,也就是你的父亲,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其次,我们杨家要与你们何家断绝一切关系,最后,你们何家要给我们杨家磕头道歉,从此,我们何杨两家再无瓜葛。”
杨国松的话一出,首先反对的便是杨国雨。
“大哥,我们只是来迁坟的,为什么要跟何家断绝关系,姐姐就剩苗苗一个女儿,难道连她都不想要了么。还有,她父亲都死了,怎么承认他是杀人凶手?说来说去,你们这是在为难孩子呀。”
杨国雨的话音刚落,她嫂子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
“这也不是你大哥的主意,是咱妈的主意,咱妈不是说了么,要何家好看,要何家给你姐陪葬。连同这个闺女……”
大嫂厌恶的扫了何苗一眼:“这闺女身上流的是何家人的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你听过的流言了,跟自己妹妹抢男人,而她妹妹现在还在牢里待着,谁知道,她以后会咋样,我们杨家可没有这样丢人的亲戚。”
说来说去,杨家就是看不上何家呗。
何苗细细想了这些条件,有些可以答应,有些打死都不能答应。
“我妈死于难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们凭什么说我爸是凶手,拿出证据来。”
杨国松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拍到了桌子上:“这就是证据,自己看。”
何苗上前把信打开,这封信她见过,正是学校里举报她政治有问题的那封信,说她父亲害死了母亲,是杀人犯。
虽然这封信被校长给压下来了,显然杨家是要拿这封信来做文章的。
何苗匆匆扫了一眼,就把信重新还过去。
“我妈的坟能不能迁,需要问过我爷爷的意见,我倒是非常愿意跟你们杨家断绝关系,反正从前也不认识你们,至于我父亲的罪名,抱歉,我不能承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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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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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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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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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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