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只要想到保卫队的人可能要走,保卫队可能要散,眸子里就染上恐慌。
要是保卫队的人走了,仅凭现在山洞里剩下的人根本保卫不了大家。
“走!让他们要走的就走!该走的想留也留不住!”
不同于村长媳妇的害怕,村长则是黑着脸。
黄家贵之前在村子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路上也表现的踏实本分。
仅仅是这次遭遇劫匪下山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和他的那个媳妇时时刻刻在村里给人找不痛快。
显然居然还要挑唆着带着村子里的年轻人一起走!
按照村长的看法,想走的人怎么都留不住,与其让这些心思不纯正的人留在村子里,还不如他们走了算了!
“也不是这样。”季梁清倒是看的很清楚。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有些人心思并不坏,但是没什么主见。
别人说连句什么他们就信了。
就像之前王狗蛋挑唆做工的青年们来讨要工钱一样。
如果自己现在真的不过去,任由黄家贵苦口婆心挖人的话,那恐怕人都剩不下多少。
到时候这些老人孩子才算是真正没了指望。
“我过去看看。”想到这里,事不宜迟,季梁清当即便打算过去。
季老太没说话,表示默认。
村长一向尊重季梁清的意见,听见季梁清这么说也没说话。
只有叶秋云忧虑的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让他小心一些。
季梁清点点头,跟着王狗蛋一起朝着那边那个山洞过去。
“腿上的伤好了一些没有?”
路上王狗蛋心情沉闷,季梁清却还有功夫问问他伤口好些没。
王狗蛋有些感动:“队长,我伤口早就没事了,就是这次太倒霉了,以前我比这严重的时候还屁事没有。”
说到这里,他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
“队长,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绝对是不会跟着别人走的,我只认你是队长!”
之前他挑唆大家讨要工钱就已经做了错事,现在自然不可能再背叛村子。
季梁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王狗蛋的肩膀。
很快,两人就到了另外一处山洞。
远远的就看见黄家贵站在山洞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平常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青壮年。
他们都没发现季梁清,等季梁清走近了,正好听见黄家贵还在劝说大家:
“山底下那群人粮食照样很多,看样子也都很有本事,我们与其在这里不知道要等多久,还不如跟着人家一起。”
“村里的娃们还不知道多久才好,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着吗?谁知道劫匪多久会过来?”
黄家贵说到这里神色激动,仿佛眼前已经看见劫匪拿着刀砍人的模样了。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神情激动的附和。
这些男人的家属都收拾好了东西,一脸坚定的站在他们不远处。
这么几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有孩子,是个五岁的小男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要让他从山洞里出来,但他毕竟是个孩子,当然只能乖乖听父母的话。
山洞里待着的人不少都面露犹豫。
他们是心动黄家贵说的条件没错,可是那毕竟是黄家贵的一面之词。
而牛头村是他们自己亲自体验的不说,还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村子。
周围的人哪个不认识?哪个不熟悉?
如果他们现在跑去其他人的队伍,他们就等于是外来人,别人想要排斥岂不是轻而易举?
季大哥也在山洞里,他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倒是苏绣儿冷笑道:
“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又没在那里面待过,怎知道人家到底好不好,你自己要去便去,别来诓骗别人!”
这话让黄家贵心下恼怒,当即便嘲讽道:
“你是季梁清的大嫂,你们当然是一伙的,你肯定要帮着季梁清!但是我们这些人却不能在这里耗着,万一哪天劫匪来了,恐怕还不够砍!”
提到劫匪不少犹豫不决的青壮年咬了咬牙,当即下定了决心,对着旁边的婆娘道:
“婆娘,去把我们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跟着一起走。”
这样的汉子约摸有六七个,无一例外都是家中没老人或者小孩已经能单独走路跟上队伍的。
而家中有老人的当然不敢贸然跟着一起去。
别人想招揽的肯定都是青壮年,他们要是跟着儿子拖家带口去,到时候要是没吃的,岂不是拖累孩子?
还不如就留在这里。
看着又有六七个人收拾好东西,黄家贵面露得瑟,高声道:
“就没有其他人愿意跟着一起去了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说你娘的好机会!”旁边站着的王狗蛋实在是听不下去,上前就要打黄家贵。
黄家贵吓了一跳,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就看见了王狗蛋和季梁清。
王狗蛋还好,但是看见季梁清面无表情的脸,黄家贵霎时间心虚了一瞬。
季梁清毕竟当了这么久的队长,可谓积威甚重。
况且他又是当面在这里撬墙角,心虚也是在所难免。
“队长!”
顺着黄家贵的目光看过去,不少人都看见了山洞外的季梁清。
季梁清仿佛大家的主心骨,一时间山洞里此起彼伏有人叫村长。
季梁清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几个停止收拾东西的人身上:
“廖大夫说了,孩子们不是得了天花,是水痘。”琇書蛧
他声音沉稳,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按照水痘来看,孩子们全都已经出痘,至多在这里待不了三天。”
三天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否则就是在拿这些孩子的健康冒险。
他自己的女儿也在其中,所以季梁清不会冒险。
“什么?不是天花?这真是太好了!”
“水痘恢复的也挺快的,这样的话,咱们也可以快点走了!”
“真是祖宗保佑啊,还好不是天花!”
“……”
山洞里的人议论纷纷,面露喜色。
山洞外的人缄默不语,面色沉沉。
“就算不是天花又怎样?三天的时间会有多少变数?”
黄家贵摆明了要和季梁清唱对台戏:
“我可不想遇见劫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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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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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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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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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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