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人以前有牛车,所以放的小东西还挺齐全,有一口小小的奶锅,就是专门为季苗苗准备的。
此刻季梁清将奶锅架在火上慢慢搅拌,温度让羊奶的颜色慢慢发生了变化,表面上也凝固了一层奶皮。
季大哥这时候也没闲着,继续挤山羊奶,只可惜山羊毕竟还没下崽,奶水有限,挤出来不是很多,被分给两家后显得有点捉襟见肘。
但肯定比没有要好很多倍。
村长家和张大壮家也都是疼孩子的家庭,两家人见季家这么弄,也有样学样的弄。
张大壮家装备没有那么齐全,就用碗来代替,两家人看着孩子满足的喝着羊奶,神色都更加慈爱与温和了。
这天晚上,牛头村的人们都睡得十分安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保卫队的陷阱是有效果的,这次抓到这只山羊就是很好的佐证。
既然陷阱有效果,那么抓野猪也有很大可能性。
或许是因为心中始终惦念着这件事情,第二天就有保卫队的人来问季梁清:
“队长,我们今天过不过去看看?”
季梁清当时正忙着用山里野生的花椒树给女儿做磨牙棒,闻言道:
“今天不用去,时间太短了,我们明天再过去。”
这人转身就把话告诉了大家,大家就都知道今天不去陷阱那边了。
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心里惦念着,总是走神想着那边,想着有没有猎物撞进那个陷阱。
尤其是付强。
付强心里急啊,他本来是个懒鬼,他娘在的时候基本什么事情都不干。
昨天老老实实跟着大家伙挖了那么久的陷阱,今天就一直在想自己昨天那么辛苦能有多少东西。
本来以为今天还可以一起过去看看,可季梁清居然说不过去了!
这对于抓心挠肺的他来说怎么能接受?当即就偷偷摸摸溜出了大本营,打算去那边看看。
他心里还抱着个隐秘的想法:
这些人不去,他偷偷的去,要是他在陷阱里发现什么小猎物,就捡回来说是自己打的,就不用和别人分了。
带着这股占便宜的小心思,他脚下溜的飞快,生怕自己去晚了就没便宜可占。
他的媳妇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什么话都不说,仿佛只是一个木头人一般。
付强在牛头村里又确实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消失了,大家都在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
这边,脚底抹油的付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挖陷阱的地方。
他还有几分脑子,知道小心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观察盖的地方有没有破损等,若是没有破损,他也不敢碰。
他又不懂打猎,要是碰了盖的薄藤不能恢复原位,损失的也有自己。
不过观察了他们挖的所有陷阱,付强发现没有一个陷阱的盖子有所损坏。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陷阱当中没有一个有猎物!
这个认知让付强一时之间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走这么远跑来看这边有没有便宜可占,在心底已经盘算好了要占多少便宜。
结果到了原地一看,啥便宜都没捞着,等于是白走来回三个小时。
这对于一个懒人来说有多生气,付强定在原地,气的走到溪边想洗把脸冷静一下。
他刚走到溪边打算蹲下,就看见对面有个女人带着孩子在洗脸,顿时愣住了。
哪里来的人?
这附近也没看见哪里有人群啊…
没等付强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女人已经洗完手抬起脸看见了他,女人妩媚的脸上露出一抹怯弱的表情,
“这位郎君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也就是女人抬起头说话的时候,付强才发现这女人居然长的十分妖娆美丽,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干净。
虽然衣服样式十分普通,但她拿着一块布带扎紧了腰身的位置,显现出了她的细腰,比他家里的那个婆娘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付强的眼睛直接看直了。
女人见付强看自己看的呆愣住,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点得意,面上却继续唯唯诺诺道:
“郎君?”
付强被这一声娇娇柔柔的“郎君”叫的骨头都要酥了,回过神来下意识答应了一句,然后问这女人:
“这位夫人怎么会独自在这里?你的夫君和族人呢?”
这么美丽的娘子,她的夫君应该对她呵护备至才是,怎么舍得留着她一个人在外面流落。
付强在心底首先给女人划分了一个柔弱的身份,眼睛里闪过一抹怜惜。
女人看见他眼神当中的神情,揽住自己旁边的孩子,目光凄凄道:
“不瞒郎君,我夫君已在逃亡当中不幸身死…我实在是…如若不是因为有孩儿,只怕我现在已追随夫君而去。”
说到后面,她甚至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柔弱的脸上满是让人疼惜的表情。
反正付强一瞬间脸色变得更加柔和,轻声安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逝者已逝,夫人莫要自怨自艾,不如看看前路。”
他一向好吃懒做目空一切,此时能这么柔和的说两句话,全依赖着这女子还算不错的容貌和柔和的语气。
岂料听见他的安慰,女人神色更加灰心:“还能有什么前路呢?没有同伴的人,没有夫君,我们母子二人只怕是死在此处,才是最好的归宿。”
付强闻言,目光犹疑不决,但是没有继续开口。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叹气道:
“今天能在此处碰见郎君,得到郎君一番安慰,晚娘心中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晚娘就算到了黄泉,也会为郎君祈福安康的。”
付强的心彻底在这一瞬间被触动,他看着面容妩媚的晚娘,挽留道:
“不要做傻事,哪里就毫无办法了呢。”
*
正值晚饭的时候,付强带了一个女人和小孩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大家现在本来就挨得近,一句话几个邻居都听得见,张大娘说的最是起劲生动。
“我今天还在心里盘算呢,我眼瞅着马上要吃晚饭了,我就想看看付强吃什么,可他人居然不在!”
“过会儿我起身想在周围转转,这时候我发现他从林子里钻出来了,看到我表情还有几分心虚。”
“我还在心里纳闷呢,心虚个啥呀,结果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对于张大娘刻意卖关子的行为,其他人都十分捧场,急切的询问:
“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啊,付强的身后居然跟着个长相狐媚的陌生女人,那女人手里还牵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xǐυmь.℃òm
“啊?真的啊?这人是不是我们村子里的?”
“当然不是!”张大娘语气坚定:“我在牛头村待了几十年了,还没看见过哪家的闺女长那个样子,活像是勾栏里出来的货色。”
“勾栏??”有人惊呼。
对于他们穷苦的庄稼人来说,勾栏都是他们去不起的地方。
我滴个乖乖,付强什么时候和勾栏里的人有联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而且那女人居然还带着一个男娃,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知道,付家那儿媳妇要我说可真没用,要是我男人敢从外面带女人回来,老娘我拿着擀面杖就跟他拼了。”
“她呢,屁都不放一个,只是委委屈屈的一言不发,任由这个外来女人把她团着哄着,我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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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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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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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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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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