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家子的嘱托,季梁清拉着酒到了城里,花间酒楼的生意还是很好,甚至比起以前还更好了些。

  季梁清来了也一如既往被奉为贵宾,叶掌柜如以前一般亲自迎接。

  “哈哈,贤侄今天怎么亲自把酒送过来了?我本来打算最迟明天去村里。”

  叶掌柜一面命人清点酒,一面同季梁清寒暄。

  季梁清笑着回答没事,又小小恭维了叶掌柜两句:

  “我看酒楼生意这么好,似乎比以前更好了些。”

  酒楼熙熙攘攘,宾客如云,他这话倒也是实话。

  叶掌柜抚掌一笑,“可不是,前些日子被分走了些许客人…可贤侄家的酒岂是他人可随意模仿的?”

  “客人们认出酒味道不好,自然就又回来了,还带了不少客人。”

  为着这事,叶掌柜又被东家夸了,心里头自然痛快。

  想到这里,看着面前让自己如此痛快的季梁清,笑容就更真了。

  “有人模仿果酒吗?”季梁清微微皱眉,这件事他还不知道。

  “我们给取了名,叫梨花酿。”叶掌柜细细解释:“淮安县城有家酒楼学我们家的酒,可惜技艺不精。”

  不过也不乏单纯想尝个味的客人,腰包不鼓。肯定首选是去淮安县城的平安酒楼。

  毕竟他家的酒有梨花酿的味,又价格便宜,即便味道不很正宗,可他们也不讲究。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虽说花间酒楼大部分客源又回来,可到底失去了一些顾客。

  想到这里,叶掌柜眉目间也带上些许烦躁,季梁清多少也猜出来一些。

  他心底记下,面上笑着安抚。

  这时叶掌柜突然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突然想起个事,第一批柳员外家运下去的酒已经下江南了,听说那边的反响非常好,伙计们不过吆喝了半天就一售而空,风评极好。”

  “真的?”这话让季梁清喜出望外:“那现在的酒还够吗?”

  他看了看拿过来不算多的酒。

  这点酒感觉花间酒楼都不够卖的,哪里还有余酒到江南去?

  叶掌柜点头称是,顺便提出自己的想法:

  “现在柳公子他们的意思是开通销路,尽量把酒生产多一些。”

  当然柳公子的想法远远不止如此,如果几番下来仍旧畅销,就要考虑建一个工厂来专门酿酒。

  只是建厂房的花销太大,柳家不愿意贸然涉险,还想等等再看。

  若是一直这么受欢迎,那么就板上钉钉了。

  季梁清这时候却面露难色,似乎这件事有些难度。

  叶掌柜敏锐发现了这点,试探性的问道:

  “贤侄可是有什么难处?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若是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这是他心中的头等大事,见季梁清面露难色,比季梁清脸上的神色还要急切。

  季梁清便娓娓道来。

  听罢季梁清所言,叶掌柜眉宇间难掩怒气:

  “真是好生无理!哪里修房不是完工结钱?他们居然如此落井下石!”

  叶掌柜生活在县城里,自然明白买不到肉并非谗言,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抱不平。

  季家这么一摊子烂事,若是不帮他们解决,恐怕酿很多酒只能做梦。

  思来想去,叶掌柜脑海里划过一个主意:

  “贤侄,我认识临安县城里一个工队的管事,专门修房的。他价格还算公道,不知你们家有没有换掉工队的想法?”

  季梁清眼睛微微一亮。

  他当然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想到叶掌柜这么上道,自己还没开口,他反倒提出来了。

  他大大方方承认,叶掌柜也松了口气,交代店里小二一些话后,连酒楼都顾不得了,拿了一瓶梨花酿,带着季梁清去找那位管事。

  那位管事住在枣子巷里,季梁清跟着叶掌柜七拐八拐,走了约莫得有半个时辰才到一处小院门口。

  叶掌柜见季梁清站在旁边,开口提醒道:

  “这个管事姓范,你叫他范管事就成。”

  季梁清应了,他才敲门。

  没多久,一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就打开门,看见门外的叶掌柜顿时就笑了:

  “叶兄!可真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就把叶掌柜往里迎。

  叶掌柜一面同他寒暄,一面不忘记旁边的季梁清。

  范管事见季梁清是个生面孔,上下打量一番。

  他生有一双虎目又声如洪钟,不少年轻男子都十分怕他。

  见季梁清毫无畏色,当下就起了欣赏之意。

  几人在小院里借着梨花酿推杯换盏的功夫,叶掌柜说明了来意。

  “这好办!”范管事对着叶掌柜就拍胸脯:“牛头村对吧?那边又不远!就是不知道工钱怎么算?”

  “二十文一天,包午餐。”季梁清接话。

  范管事当下就满意点头,“那就没问题了!你放心,我这里的工人都老老实实的,绝对不会聚众闹事,该什么时候结工钱就什么时候结工钱!”

  “你跟叶兄是合作伙伴,我也信你小子的为人,这单就这么说定了…多久去?”

  季梁清想了想:“明天一早。”

  今天他就回去把那边的钱结完,明天这边接着开工,也不算耽误功夫。

  范管事应了,又喝了一口酒笑道:

  “季小子你尽管放心,我这里的人都老实!”

  季梁清看了看他充满肌肉的手臂,对这话持肯定态度。

  …

  此次过来宾主尽欢,季梁清回牛头村之前拿了叶掌柜结的酒钱。

  二十三个人的工钱他算了算,还差点。又问叶掌柜借了一些才回去。

  王狗蛋早就带着一帮人守着村口,见季梁清远远的回来了,就高声喊:

  “季梁清回来了!”

  当下一帮人就呼啦啦往季梁清旁挤,季梁清只道:

  “到我家门口发。”

  大家伙只能跟在后面,同时对王狗蛋态度更亲切了。

  “还是我狗蛋哥有办法!知道这么一闹才能提前拿工钱!”

  “就是!我想着那么多银钱心里就痒痒,狗蛋哥,你可真聪明,这么个办法都能想出来!”

  “这边的工钱还不错,这次他结了,我们还是在这里做!反正咱都是村里的壮年小伙!狗蛋哥,你说是不是?”

  这么多人把王狗蛋围着起哄,王狗蛋眼角眉梢俱是得意。

  闻言掀了掀眼皮,“那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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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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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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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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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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