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姜鱼到了沈家,就总是说英语,他这个只靠着查字典认识了不少汉字的人根本听不懂。
他闺女这才六岁,都比他强了那么多,自己要是不加油赚钱,哪有脸再说给她更好的生活,显得他这个爹太废物了!
姜鱼有那么优秀的干爸干妈,他压力山大呀!
“干妈让我寒假过来住,我答应啦!”
来了、又来了,他就知道,总有人想抢他的亲闺女!
姜泥鳅就跟屁股后头有狼追着似的,要是不好好当爹、女儿就没啦!
钱家除了钱奶奶在后院看孩子,其他人都在前院的医馆。
钱奶奶的孙子大名叫钱京墨,特别好听,是钱爷爷起的,据说京墨是一种中药名字,小名的格调就下来了,叫小黑,虽然他长得并不黑。
钱京墨已经四岁了,除了自家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姜鱼。
“姐姐、姐姐,抱小黑!”
听见姜鱼的声音,原本正在屋里玩玩具,就跑了出来,在大名和小名之间,更喜欢自己的小名小黑。
姜鱼抱起他,不过只能坚持几秒又放下,太重啦。
看着钱京墨咧着嘴、露着乳牙笑,希望等他长大后也更喜欢小名吧。
“大黄,这回你可要争气点,多生几只小狗狗,我还想养你的孩子呢。”Χiυmъ.cοΜ
之前姜鱼就预定过大黄的孩子,只是那胎就生了一只,只能送给早于她预定的人。
“这回肚子大,应该怀的多,肯定有你的,这几天可能就要生了。”钱奶奶道。
姜鱼在村子里都是最小的,上面全是哥哥姐姐一大堆,只有钱京墨比她小,她这个姐姐当的还有点新奇。
“姐姐给你剥葡萄,尝尝姐姐家的葡萄。”
钱家是中医世家,养孩子方面,懂得也比别人多。
听说钱京墨想吃葡萄,钱奶奶拿了个水果刀,把葡萄切的更碎,又给了他们一把小勺子,怕卡到他嗓子眼给憋死。
小孩子乱抓乱挠,尤其一两岁长牙的时候什么都往嘴里放,最容易卡到。
一个花生米、一个葡萄,都是害死小孩的元凶。
趁着钱京墨美滋滋的吃葡萄,姜鱼坐在他后面。
“小黑呀,喜欢姐姐的辫子吗,姐姐也给你扎几个好不好?这样别人看着咱们就知道是姐弟。”
钱京墨以前只要姜鱼来找他玩,临走时就要哭,长大后知道点事儿了,这才不哭,明白亲姐姐才会跟他一起生活,但会委屈巴巴的跟爸爸要亲姐姐。
钱爸哪里拿得出来,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呀!
姜鱼从口袋里掏出来时就准备好的皮筋,颇为满足的扎了好几个揪揪,她有点理解姜桃总想给她扎辫子的感觉了。
钱京墨好乖,偶尔拽疼了头发也不哭闹,因为他觉得这是唯一跟姜鱼像亲姐弟的办法了。
等姜鱼拉着他往医馆里一站,熟客连同钱爷爷、钱爸爸全哈哈哈笑了。
偏偏钱京墨根本不知道他们笑什么,还特别美的问别人。
“爷爷爷爷,我现在跟小鱼姐姐像亲姐弟吗?”
要不是衣服不好带,姜鱼还想给他穿小裙子,应该会很好看吧。
“大夫,帮我看看我小儿子,他都四岁了怎么还不会说话?”
张淑芬坐在钱爸爸那边的屋子里候诊,只看见跑进来的钱京墨,没看到姜鱼。
见人家也是四岁的孩子,这么健康,自己的孩子也四岁,却越长行为越奇怪,别说说话、到现在大小便、吃饭、玩游戏,都教不会,张淑芬没办法再安慰自己说是什么贵人语迟,这孩子分明就是有病。
她已经去过县医院,那边的大夫问过情况、做了检查,得知他两岁时曾经被拐卖,还被喂过大量安眠药还发烧过,虽然当时治疗过并且醒了过来,但孩子太小,还是对他的大脑造成了损伤。
所以给出的结论是这孩子脑发育出了问题,简而言之——傻了。
张淑芬气的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回家把吴小雪又结结实实揍了几顿,又抱着最后的希望来看了中医。
“不好意思,我这边也没什么好办法。”钱爸爸觉得这小孩可怜,他也希望自己有办法治好,但距离那时候已经两年过去了,病情被延误太多,真的没办法。
可张淑芬已经被刺激过一次,这次她不接受。
“什么没办法,你们就是欺负我是乡下人,不愿意救我的孩子,根本就是庸医!”
然后向其他等待就诊的病人道,“这家大夫根本不会治病,别在这里看了,小心把你们治死!可怜我孩子才四岁,他们看了几眼就说不能治,我可怜的小宝啊!”
看到钱京墨又小跑着往这边来,就想抓住他。
他们不治自己的儿子,她就打他们的儿子!
张淑芬虽然没看到姜鱼,但姜鱼早就看到她了。
见她这么不讲道理,还想欺负钱京墨,姜鱼从侧面伸出手,把他抱到自己这边。
张淑芬冲的太猛,就这样撞到墙上,拉着的小宝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同时噗一股恶臭,又在裤子里拉了。
钱京墨有点小洁癖,立马捂着鼻子拉着姜鱼,说话瓮声瓮气。
“姐姐我们躲远点,这个弟弟拉裤子了,好臭好脏。”
姜鱼跟着他后退几步,听到有人在议论钱爷爷和钱爸爸的医术医德了。
“面丑心黑的老婆婆,你别乱说了,你的小宝两岁时候就只会哭,到现在都不会说话,钱叔叔只是告诉你没办法治而已,你就想害小黑,你的良心是被驴吃了吧!”
最后一句是跟村里的人学的。
见姜鱼居然在这里,还揭了自己的底,张淑芬连忙捡起小宝拉到怀里。
“没礼貌的赔钱货,喊谁老婆婆呢,没娘的孩子就是不行,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你才是疯狗!”姜泥鳅不在这,钱爸爸却不能看着姜鱼受欺负,更别说她刚刚还救了钱京墨,只是他骂人的技术明显不行。
“钱叔叔说得对,你才是疯狗,你心黑、嘴臭,就算长得十八、也像八十的老巫婆,更别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是没有娘,但我有干妈和干娘,比谁都幸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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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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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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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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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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