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战国3救赵篇>恨 意
  三日的休整期过后,秦军再度兵临城下,其攻势甚于从前。城墙上的战斗经久不绝,兵戈之声不绝于耳。赵军守卒每日换防三次,但凡能登上城楼作战的,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和选拔。荆轲从一段城墙下疾走而过,仰望着墙头上垂挂的黑旗和菌旗,内心的郁闷又加重了几分。

  但凡士兵登上城墙,不到换防时间是不允许下城的。其间一切需要,皆是通过垂挂各类旗帜来表明。比如需要木材挂苍旗,需要烟火挂赤旗,需要柴草挂黄旗,需要石料挂白旗。除此之外,武器和人员的调集也是通过旗帜表明。弩为狗旗,戟为鹰旗,剑盾为羽旗……补充死士挂苍鹰旗,补充锐卒挂虎旗……不一而足。

  荆轲刚才经过的城墙,挂着黑旗和菌旗,含义分别是需要水和食物。他手握一根刀笔,极不耐烦地将旗帜的名称刻到随身携带的木简之上。木简右边已记下了十几行字,密密麻麻全是各个城墙段悬挂的旗帜。他现在如愿成为了城内的一名义军,而没有如愿的,则是还未获得登上城墙作战的资格。

  即使是紧急状况下征召的义兵,也有着统一严格的管理。由丁女组成的队伍,标志是姊妹旗;由不满十五岁的少年组成的队伍,标志是童旗。荆轲腰间的令牌上,绘着和童旗一模一样的童子图案。在城中执行任务时,若遇到巡逻官吏的盘问,拿出令牌即可表明他是童军的一员。至于究竟执行的是怎样的任务,看看荆轲手中的刀笔和木简,大概就能猜出几分了。xǐυmь.℃òm

  “喂,荆老大,我那边已经记录完毕了!”等待在路口的申乐远远就看见了荆轲,他飞快地穿过街道,向荆轲报告午前的任务结果。

  荆轲随手将自己的木简搋回衣襟中,朝申乐点了点头。他们自入邯郸城的童军营,除了日复一日的训练,便是被安排一些支援前线的后勤任务。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晨时记录各城墙辖区挂出的旗帜,然后呈报到备具官(作者注1)那里。由备具官统计物资和人员需求,调拨完毕之后,城墙上才能撤下相应的旗帜。

  到了日落时分,荆轲他们再进行一次记录,所谓一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荆轲没想到加入义军竟然是这样的任务,心里自然是憋着一团火。越是想要早一日完成童军营的训练,获得出战的机会,便越是不能如愿。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荆轲每见城墙上挂出童旗,都不免陷入一种期待——失望——再期待——再失望的恶性循环。

  两人汇合之后,径直向具备官的官署所在地而去。这期间时不时遇到盘查的将吏,若手中没有相应的令牌,简直是寸步难行。随着平民也参与到直接的战斗中,廉颇为防止敌军渗透,将邯郸的大城分为九个辖区,各个辖区委派一位裨将总领军事。相邻辖区之前设有关卡,普通民众在辖区和辖区之间是不能随意流动的,除非持有军方的通行证件。

  “……老大,你听说没有?”

  荆轲回过神来,只见申乐一副凝重又神秘的表情,不得不茫然摇头。刚才他一心盘算着如何摆脱目前枯燥的任务,根本没听申乐在说什么。

  “哎?!我刚才说那么多你都没听吗?!”申乐不满地叫嚷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声音,“九大辖区的裨将以及各城门的守将,已经将亲属全部送入了葆宫之内。廉将军这招太狠太绝了!”

  葆宫是在廉将军的命令下修建的,内外三层高墙,派有重兵驻守。整个建筑除了唯一的一个出口,还有一条通道与主将所在的守舍相连。邯郸城内除了王宫,恐怕就是这里的守卫最为严密,也最为安全。

  居住在葆宫内的人,不愁吃穿用度,他们大多是老人和妇孺。更关键的是,他们皆是中高级将领的家属,是邯郸城内被重点保护起来的人。或者也可以说,他们是被重点隔离起来的人质。

  “赵括曾说廉将军善守,果然不假。”荆轲听了申乐的一番话,不仅不意外,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脑子里想起赵括处决八位将领的情景,当时他尚不能理解。而赵括笑了说了一句:“慈悯者不为兵,非残忍者不能为大将。”

  是啊……老将军一声令下,便将身负要职的军将家属全部扣为人质。这样的无情和果决,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大将!

  目前,赵国国内能调动的军队全部集中于邯郸城中,不可能期待来自地方的援军。邯郸作为国都,实际却是孤城而战。因此,城内的守备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而秦军自从换了王龁为将,除了大军围城,还不断往城内射入绑着劝降信的飞箭。虽说廉颇严令军民捡拾劝降信,但秦军的攻心之计不得不防。若防守关键区域的将领暗通敌军,私自开城投降,那对邯郸城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御之策,守城为下,守心为上。

  “老大,想不到你也这么残酷无情啊!将自己手下将领的家属扣为人质,怎么看也太过分了吧。”申乐似真似假地嘟哝了一句。

  “葆宫不是城中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么?这说明廉将军相当关爱下属呢!”荆轲说话的时候,微微勾起唇角,笑弯了一对猫眼。

  申乐撇撇嘴,眼珠稍稍转动了一下,下一刻又神秘兮兮地笑了。

  “说到人质,秦国的质子目前也在邯郸城内。我可是听说,那位质子是秦国的太孙哦。”

  荆轲的眼神“嗖”的一下冷了下来,刚才的笑意尚残留在嘴角,而勾起的弧度却变成毫不掩饰的嘲讽。

  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的剑,荆轲歪头看着申乐,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声音问道:“那位质子住在什么地方?”

  “……”申乐察觉到不对劲,舔了舔嘴唇,却没搭话。

  “那位质子住在什么地方?”荆轲又重复了一遍。

  “老大,你不会想干什么吧?”申乐被荆轲的神情吓了一跳,似乎在一瞬间,对方的眸子深处便燃烧起了某种火焰。如同一点火星溅落到油缸中,“嘭”的一声,陡然窜高膨胀的火舌仿佛要将整个人都吞噬掉——被恨意填满了双眼的眼神。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可以说他见得多了。

  荆轲没答话,仅仅用那双眸子注视着申乐。申乐难得地感受到针刺在背的紧张,想到荆轲那个问题的意图,他几乎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了。怎么就扯到秦国质子的话题上去了呢?他虽然也仇恨秦国人,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申乐忙不迭地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秦国质子的住址!”

  “真不知道?”荆轲眯了眼睛,显然并不相信申乐所说。

  “当然不知道!我也是跟着老大你进城的,邯郸城我原本就不熟,知道的那点儿东西也都是听来的。”

  荆轲顿时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眼中仇恨的火焰渐渐掩埋成灰。从腰侧的剑柄上松开的右手,却不自觉地握得死紧。

  两个人都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各自想着某些心事。脚下不停,他们很快穿过数个军事卡口,接近了大城的中心区域。

  “还是走左边那条大道吧!”在一个岔路口,荆轲突然出口说道。

  申乐“嗯”了一声,丝毫不觉意外,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明明继续往北走才是通往具备官官署的最短路径,荆轲偏要绕道而行。然而申乐并不想探究其中的原因。他很清楚,虽然同为十四岁,从长平归来的荆老大显然背负着比他们沉重得多的东西。

  至于荆轲不愿意走捷径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条路会经过马服君府。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悔恨而回避,连荆轲自己也说不清楚。

  两人拐入大道之后,路上的军士明显多了不少。稍加注意的话,会发现不少人身上的战甲尚沾着战斗时溅上的鲜血,而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放松的。士卒无视军纪,或吊儿郎当地在街上游荡,或旁若无人地瘫坐路边高声笑语,甚至还有枕着戈戟酣睡于民宅屋檐之下的;其中更不乏拥着娼女的军士,一边调笑着一边往酒楼里走。

  荆轲和申乐见状,亦见怪不怪。最初见到这副场景,他们很是惊讶了一阵。毕竟很难想象,治军严谨的廉将军竟会允许这样的情景存在。然而了解到真相之后,两人又觉得那些出格的行径皆无可厚非。

  这片区域原本就是邯郸大城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自秦军围城之后,流连于此的大多是军卒。军卒佩戴的令牌,无一例外地绘着一只展翅的苍鹰。也就是说,他们全都是死士。

  死士,慷慨悲壮之士。其勇,惊天地;其猛,镇鬼神。他们执行的是最艰难的任务,一旦踏上战场,只知死,不求生。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哪怕是经过一场血肉横飞的恶战,侥幸活着归来,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迈向死亡的一个短暂的休整期。也正是这个缘故,他们的休整期恣意而放纵,仿佛要将一生所有的享乐浓缩于短短的数日之中。而主帅廉颇,对此仅仅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三军之中,也只有这一支部队,能享受到如此的特权了。

  两位少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风月之事,然而毕竟年纪小,迎面撞见某些左拥右抱的,总还有些羞赧。所以每次经过这条繁华大道,两人都像是有敌人在身后追赶似的,卯足了劲儿一路疾走。然而这次,申乐却察觉出某些不对头来。

  走在前面的荆轲像被鬼怪摄了魂儿似的,猛地刹住了脚,浑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申乐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反应,一直偏头看着街道的另一侧。申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对面正是邯郸城赫赫有名的翠玉楼。

  战时不比平时,上翠玉楼享乐的豪门大族少了,军士却增多了。翠玉楼的主人是邯郸本地的大商人,姓黄名昆。据说此人有一半的胡人血统,靠着中原与胡地的贸易而发家。

  秦军大举进攻赵国的消息传来时,他没有像其他商人那样卷了家产逃跑,而是留了下来。不仅如此,但凡邯郸军士到他的翠玉楼饮酒作乐、赏曲观舞,他都只收取六分之一的价格。想来也不奇怪:若没有这些军士,邯郸城破之日,他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还用得着在乎金钱?

  此时此刻,申乐见荆轲着魔似的盯着翠玉楼的大门,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冒起了揶揄的心思。

  “老大,你不会是……”

  话未说完,便被荆轲打断了。

  “我见到一个人。”

  这满大街不都是人吗?!

  申乐翻了一个白眼,继续不识好歹地追问下去。

  “我听说翠玉楼的酒和舞姬闻名整个赵国,老大莫非是看上哪位美人姐姐了?”

  他刚说完,便感受到两股剜肉般锐利的视线。荆轲终于回过头来,伸手到衣襟内掏东西。申乐立刻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做出戒备的姿态——他直觉对方是在掏杀人暗器。不想对方掏出一块木简,不由分说地塞到了他手里。

  “我另有事。木简你一并交到具备官那里,耽误了时辰你知道后果!”说罢,荆轲转身往翠玉楼奔去。

  “哎?哎!”

  眼看着老大飞身进了翠玉楼,申乐的第一反应就是跟过去,然而又想到荆轲的最后一句话,那分明就是在警告他。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申乐悻悻地收起木简,不情不愿地继续执行任务。

  荆轲冲进楼内,睁大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四处张望。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一位故人的身影。

  想不到那家伙也来了邯郸!

  一想起那人,荆轲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烧得他浑身发烫,犹如投火自焚。

  是故人,亦是仇人。不见则罢,倘若再见,定要利剑在手,血溅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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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玉楼最顶层的房间内,李斯落座之后,直接将镶嵌着珍珠的木椟推到翠玉楼的主人面前,笑着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阁下笑纳。”

  坐于他对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矮胖男性,戴着一顶胡人式样的毡帽。粗脖子上挂着北地蜜蜡制成的管状项链,每一节均为颜色纯正的枣红色,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右手拇指上戴着南方红玉所制的大扳指,当他伸手抚上木椟时,拇指上的那枚大扳指足够盖住木椟上所有珍珠的光彩。

  黄昆将木椟的盖子打开,淡淡地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又将盖子关上了。他抬头看向李斯,嘴角的微笑幅度带着一些不以为然的意味。

  “你的‘小意思’没半点夸张。百金在我眼中,还真的不算什么。”说着,他傲慢地伸出两指,将木椟推还给李斯。

  “对小生这样的平民来说,却是笔巨款了。”李斯大大方方地应了一句,对黄昆近似奚落的话语没有半分恼怒。

  “你自称是平民,手中怎么会有韩国王室的金币?”

  木椟内的金币,钤印着韩国少府的字样。诸侯铸造这类货币,与其说是用来流通的,不如说是君主用来赏赐宗室重臣的奢侈品。黄昆经商多年,天底下各色人等都见过。眼前这位书生眉眼温和,拿出百金时却有一种挥洒万金的气度,不像是他见惯的那类市井小民。

  “如阁下所猜测的,小生与韩国王室的确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的关系。”李斯看透了黄昆的想法,他采用了一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将自己与一般的市井小民划分了开来,却又不挑明真实的情况。

  李斯很清楚,像黄昆这种根本不缺钱的豪商,百金不足以贿赂他们。要成功和他们达成交易,自然还需要一些肉眼看不见但有用的东西。

  “若阁下认为韩国的金币用起来不太方便,小生今夜便去拜访平原君,请他帮忙换成赵国的金币。”说着,李斯作势要拿起木椟离开。他刚有所动作,黄昆眼疾手快地伸长胳膊,一只大手按住了案上的木椟。

  “呵呵……”商人干笑两声,眼睛被脸颊上凸起的肉挤成了两条细缝儿,“您与平原君也有交情?”

  “如阁下所说,小生与平原君亦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的交情。”

  黄昆又笑了两声,这次却不是干笑,而是颇为愉悦的笑。

  “如今邯郸大城被分为九个区域,平民没有军方的腰牌不能在区域间流动,所以鄙人这翠玉楼冷清了不少。您进来时大概也看见了,来客都是些不要命的兵卒。李斯能到此处,想必与军方也有些微不足道的的交情吧?”

  李斯不答话,仅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对方。黄昆瞄了一眼,上面竟然是邯郸主帅廉颇的号印。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多的言语。黄昆手上用力,李斯身前的木椟又重新回到了黄昆跟前。随后,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朝李斯拱手称谢。

  “不知李斯要用百金跟鄙人交换什么东西?只要鄙人这里有的,绝不吝啬。”

  李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仍旧是温和的笑。

  “这个交易很简单,不需要阁下支付任何宝贵的东西。”

  “哦?”

  “小生想请阁下帮忙找一个人……一位属于翠玉楼,地位低下的女性。”

  恰好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优美的乐声。伴随着欢快的节奏和雷动般的欢呼声,翠玉楼最负盛名的舞姬表演就要开始了。

  注1:即后勤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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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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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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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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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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